胡子青不由咬了牙,低怒道,“爹今日来此必不会有好事,难道他还要与我抢美人不成?二娘怎么也不管着他?”
小厮低叹道,“今日与那么多老爷一同来,恐怕就是担着谈议生意的名号,而且今日早上小的看到老爷给二夫人买了个金玉镯子,二夫人可欢喜了,对这件事恐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胡子青面色一冷,咬牙道,“好,让你准备的银两都备着吧?若是爹看中的是其他女子也就罢了,若是看中了兰儿,哼,我也绝对不会给他面子了!”
小厮低低地应下,转眸望向台上,台上,水月楼的女子正一一进行表演,若有人与其有知音之感,可去前台登记姓名,与这名女子择时相约。
帷幕后,姬越奴束手站着,透红的光芒映衬在那绝色的容颜上,极尽的妖娆与美艳。
“兰儿,待茗真舞完这曲,下一个便是你了。”秋蓉上前来,柔声说道。
姬越奴回眸淡淡而笑,“恩,辛苦你了,秋蓉,今晚的事情很顺利。”
秋蓉柔婉一笑,“还不是你安排得周详吗?对了,看到胡子青了吗?”
姬越奴冷冷一笑,“何止胡子青呢,四大商家的老板都来了。”
秋蓉一怔,笑道,“可不是冲着你的美貌来的?我听婉儿丫头说,最近城里一直在议论一个女子,面覆薄纱,神秘妖娆,只知她今夜会在水月楼献唱,寻求知音,价高者还可与她共度余生,这不,全栖霞城的男人都被吸引来了。”
唇角的笑意愈发冷厉,眸光睨向台上那张熟悉的脸面,一颗心,被仇恨狠狠烧灼起来,沉痛而窒息,姬越奴邪佞一笑,眼底漫起嗜血的恨意,爹爹,江家的未来,就由我来慢慢地为你操办吧。
一曲曼妙的舞姿过去,台下的人还沉浸在舞姬妖娆的身姿里,却见帷幕后走出一个女子,女子一袭正红的轻纱裹体,凝脂般的玉体在红纱后若隐若现,一头青丝随意地绾起,只嵌了一朵明艳的茶花,臻首娥眉,红纱覆面,眉眼间却是羞涩与妩媚并现,竟是美得不可方物。
众人皆是痴怔,眼中再看不见其他,唯见那女子在台前坐下,轻纱飘逸,隐隐可以看见她修长细嫩的腿臂,玉藕般的指尖轻轻点起,落在筝上,飘零出轻扬的乐声,一个细腻轻柔的声音也随着筝柔柔吟起,“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宴,心念旧恩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清浅的声音带着女子独有的空灵和轻柔,当最后一个乐音消失在指尖之下,姬越奴敛了神思,缓缓起身走到台前,温婉地屈身,垂眸间写尽风情,声音细柔,三分怯柔七分娇羞,“奴家献丑了。”
众人恍若初醒,一瞬的寂静,台下爆发出轰轰烈烈的掌声,姬越奴淡淡垂下眼眸,秋蓉适时地上台来,对众人笑道,“兰儿是我水月楼最出色的歌伎,今夜献唱,是为了寻求知音,若有心诚者愿出高价,兰儿也愿随之离去,共度琴瑟交融的生活。”
台下一片喧嚣,却都是高呼着,“我要出价!我要出价!”
姬越奴玉手轻抚,众人失了声音,只痴痴望着她,越奴淡淡一笑,柔声道,“各位公子对奴家的喜爱,真教奴家受宠若惊,只是奴家已被人以白银一千两买下,除非他人出了更高的价钱,否则,奴家只有与那人走了……”
底下一片哗然,秋蓉似讶异道,“兰儿,是谁把你买下了?难道还不给别人追求美人的机会不成?”
越奴为难地揉捏着手中的巾帕,“这……那人身份尊贵,是我栖霞城的大人物,奴家……不敢说……”
人群中有人不服气道,“哪有这样的道理,这与仗着权势强抢民女有何不同?兰儿姑娘你只管说!”
越奴踌躇片刻,眼眶却是红了,低低道,“正是天绸阁老板,胡二老爷。”
众人皆是怔住,面面厮觑,胡二?那还不正是权高位重的大商家吗?他那些绸缎,都是卖给那些富人,平日里他们平民百姓进去看看都会被轰出来,众人心里恼怒着,却都默契着不敢再吱声了。
就在一片尴尬寂静之际,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个怒极的声音,“兰儿是我的!谁都不能与我抢!”
越奴垂眸望向一脸激怒的胡子青,心底邪佞一笑,面上却是委屈地拭着眼角,“公子,奴家怕是不能伺候公子了……”
胡子青眼见心爱的美人落泪,一心认定是父亲要夺自己的美人,当即伸手指着二楼的包间,怒道,“爹,你在西街明明已经藏了一个美姬,怎么还与我来抢兰儿?”
众人瞠目,齐齐望向胡子青指向的包间,许久之后,终于看到胡二缓缓踱步出来。
此时的胡二恼羞成怒,方才几位老爷在看到兰儿姑娘的时候都瞪直了眼睛,正想探出身子瞅个究竟,却不料正见那兰儿直直说自己重金买下了她,自己何其冤屈?但见兰儿那绝色的身姿,心里却有几分痒痒的难耐,也许那兰儿早已对自己芳心暗许,此刻正是在暗示自己呢,若是真能花一千两银子把这女子买下来,岂不是天大的美事一桩吗?家里那臭婆娘刁钻得很,没有一丝温柔缠绵,也是时候换个新鲜的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