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青一怔,原来这美人担心的是自己呢,心下感动,想起家里的爹,不由一声冷笑,“哼,他自己还不是在外面金屋藏娇,不许他人靠近,如何管得了我!美人,你只回去等着,等本少爷来接你!”
越奴娇柔着身子轻轻俯下,眼眸处泪光晶莹,“公子对奴家的大恩,奴家愿以一生相报。三日后便是水月楼的揭榜之日,若是有足够的银两,便可将心仪的女子买回去,公子,奴家就等着你了。”
胡子青满意地点点头,“小娘子放心,我绝不会让你落入他人之手,不过,还不知小娘子名字为何?”
越奴含羞垂了眸,“奴家名唤兰儿,若是公子与奴家娶了去,奴家……便此生都是公子的奴了,公子想做什么,奴家就愿意做什么……”
柔腻的声音仿佛一只细细的手,抓挠着胡子青的心,胡子青只觉得心痒难耐,一手环住越奴的细腰,一手想要去扯越奴的面纱,“兰儿,你迟早都是我的人,不如现在……”
越奴心里一惊,很快转开了脸娇笑,“公子怎么这么心急?方才还说要奴家回去等着……”
胡子青见越奴躲开,不由心里低惑,难道这面纱之下,是一张不堪入目的脸么?心里怀疑,伸手便要去揭面纱。
越奴惊得侧过脸,眼见胡子青的手就要触及面纱,一只苍劲的手却适时出现,抓住了胡子青的手,随即,一个清冷的声音隐隐含着笑,在旁响起,“这位公子,当众掀姑娘家的面纱,不好吧?”
胡子青只觉手上吃痛,立即收回了手,恼怒地转眸望去,只见眼前站着一个华服男子,金冠束发,一袭青袍,风姿俊爽,眉目俊朗温和,唇角分明带着笑意,眼底的凌厉却教人不敢直视,虽摸不清对方底细,但见他的穿衣打扮十分富贵,不似普通百姓,胡子青心里没底,只转眸望着越奴,心道,这小美人迟早是本少爷的,当时再看也不迟,如若真是一个见不得人的丑八怪,直接休了就好,心下打定了主意,温声道,“兰儿,今日是我冒犯了,你要在水月楼里乖乖等我,知道了吗?”
越奴一心诧异于出手相助的人,听见胡子青问她,只笑着点点头,胡子青方不甘心地瞪了那男子一眼,转身走了。
男子眼见胡子青离开,转眸望向越奴,眸底一瞬的惊艳逝去,淡化成一声轻叹,“姑娘,这位公子眉目轻挑,不似是怜香惜玉之辈,终身大事,还需谨慎些为好。”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越奴却是想到许多,胡子青在栖霞城也是人尽皆知的,虽不是以什么荣耀的事迹,这个人却似不识得他,看他穿着也是非富即贵,尤其是身上那种华贵的气质,那是一般的富商不会具备的,他是初入城的,会是什么人呢?心里掂量着,面上却已媚着笑起来,“多谢公子相助,其实奴家也明白,只是女子本若浮萍,让若遇不到能够承载的水流,又该去往何处呢?公子无需为奴家担忧,奴家自有分寸。”
男子微微一怔,随即淡淡而笑,“好一句女子本若浮萍,在下便愿姑娘早日找到可以依托的水流。”说着儒雅地微微俯身,笑着离开了。
悠扬的轻风缓缓拂来,夹带着市井复杂的气息,越奴慢慢锁了眉,这个栖霞城,似乎渐渐热闹起来了。
回到水月楼,莫以尘已经不在了,越奴低低叹了一声,知道他必是看到了刚才那一番作为,生闷气去了,转手让丫头唤来了秋蓉,自己在窗前坐下,顾自思量,不久之后,身后响起了轻柔的声音,“主子。”
越奴转眸望去,眼前站立的女子一袭素净的蓝色纱衣,发髻随意地柔绾,清媚中不失高雅,风姿卓越,不由轻轻一笑,“秋蓉,说过多少次了,在这里,要叫我兰儿。”
秋蓉面色微微一红,随即也笑起来,大大方方在越奴身侧坐下,“兰儿,有什么吩咐?”
自水月楼开张,越奴就以母亲的名字为花名,转为水月楼的歌伎,兰儿,在别人眼中,秋蓉是水月楼的老板,只有水月楼的人才知道真正的主子是越奴,水月楼的女子各个绝色,都是越奴在出街行游的时候救下,或是被丈夫殴打,或是被婆婆无端刁难,或是遭了流言欲寻死的,越奴出手相救,于她们而言便是再生父母。受过伤的女子内心伤痕累累,同病相怜之心聚集在一起,凝聚力更是强大,虽然她们都要长越奴几岁,但心底里对越奴却是百般尊敬的,此次随越奴来栖霞城,也是知道越奴要复仇,亦以报恩之心暗中帮助越奴。
秋蓉年纪稍长,性子沉稳,大多事宜都是她去处理的,只有越奴有事交代时,才会唤了丫头去叫她过来。
越奴取了画像出来,展开在秋蓉面前,“三日后水月楼揭花榜,这个消息势必要让栖霞城所有人知道,还有,你要留意这个人,使唤些人在人群中叫价,一定要比这个人高。”
秋蓉点头应下,却有些担忧,“如若真有些人把其他姐妹买走了,可怎么办?”
越奴淡淡一笑,“我水月楼里的姐妹,怎么可能随那些庸俗之辈走?那夜,其他姐妹只要献艺,不需被标价,被标价的,只有我。”
秋蓉闻言更是担忧,“兰儿,你的姿色恐怕会引得更多人的追捧,价高者得,最终的胜者必要先以钱财示人才能领走女子,若是有人标榜得比我们高……”
越奴抿嘴轻笑,“胡子青心胸狭窄,栖霞城无人不知,谁敢去得罪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