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就像放学后在游戏厅被家长逮住的小学生,孤苦而凄凉地被霸道总裁揪了回去。
小米一路上,都在骂我,骂得那个不堪入耳。
骂我白痴,骂我不懂事,骂我情商负数,骂我是个自私自利的货色……总之怎么难听怎么骂。
我就不吭声。
我以为我不吭声小米一定就消气了。
结果我沉默的忤逆激怒了胡总,小米越骂越来劲,他指着我:“你特么的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藐视我!”
我惶恐,忙摇头说没有。
胡总就继续指着我:“说话!”
我持续惶恐,问我要说什么?
胡总说:“说你错了!”
我说:“我错了。”
胡总掀桌:“有你这么敷衍的认错吗!”
我惶恐不已,简直要下跪了。
我也知道我这次玩得有点过分了,小米愤怒也是情有可原,不过,之前谁说过胡总是一个非常和蔼可亲的人来着?
集团门卫赵小哥,你把我骗惨了!
我在思索我要不要流几滴眼泪博取胡总的同情,让他住一下口。结果挤了半天,也挤不出一滴眼泪。
结果幸好我没哭,因为小米看我这个受气小媳妇,一棍子打不出个响的样子,简直都要气炸了。
中午我们去吃饭,他故意不挨着我坐。
往常都给我拿筷子什么的,今天也不理我,点菜也不问我,甚至每次都要给我夹很多菜,也不夹了……
我心想,幸好我跟他只是朋友关系,要我是他女朋友,不得被他这态度给憋死。
饭刚吃完,汪总就空降了。
小米看到他的好基友,脸色才好了些。
“这么快?”他问汪总。
汪总带着笑的双眼看了我一下,牛头不对马嘴地回答:“这边太热了。”
米竞立刻扬着声音:“怪谁呢?”
他指着我:“问问这位林小姐干了些什么事吧!”
我知道胡总的指控又要开始了,我急忙诚惶诚恐地抢先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小米的声音要多夸张有多夸张,他指了一下汪总,“你应该给这位汪先生说对不起!因为你任性,他直接包机过来的!这笔钱,你先欠着。”
汪总忙说:“哎没什么,人没事儿就好了,钱什么是小事。”
好吧,我是个罪孽深重的人。
汪总大概也知道我被胡总教训得挺惨的,他缓和气氛:“找个地方,说说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吧?”
我们便在酒店咖啡厅坐下。
我便从第一次遇到达古开始说,一直说到今早上发生的事。
汪总插言问我:“你去找和猜上师了吗?”
我点头。
汪总问和猜上师答应帮我了么?
我愣了一下,然后说,没有。
汪总就叹气,说:“那他好歹给你一个佛牌什么的啊,他给你了么?”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和猜上师要给我的佛牌,我走的时候,也没给巴窝上师要,完全忘记这回事儿了。
汪总和小米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然后汪总开口:“我包的飞机还没起飞,我之前和小米商量了,这边的事,就交给我们两个男人处理,先送你回国再说。”
我腾地一下站起来:“不行!”
紧接着,我推开沙发,就要走。
小米立刻对汪总说:“看到了吧,只要这样说,她马上这个态度!”
汪总起身拦住我,他非常为难地看着我:“妹妹,你别冲动……对方精通各种降头术,我们怎么能让你去送死呢?”
我对汪总别了一下头:“让开。”
汪总看了我好几秒,似乎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妹妹,你那个坠子,是千年阴槐木的吗?”
我一怔,心头却闪过了一阵不太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汪总又问道:“你当初死也要拉住你的包,是因为包里有这个槐木吗?”
汪总这么一问,我的心里顿时一惊。
我怎么忘记了,在南川的时候,汪总,八点水是和我一起的。
当初在洪水里,我的包差点被冲走,我差点没命。还是时值八点水的汪涟冰,舍命救的我。
我沉默,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汪总。
但这份沉默,已经坐实了刚刚汪总的猜测。隔了好一会儿,汪总才试探性地问:“妹妹,这块阴槐木,你到底是怎么得到的……”
我抬头看了汪总一眼,然后看似很坦荡地回答:“从孙强那里得到的。”
汪总的眼底有什么动了动。
然后他继续问:“这么说的话,当初……你是因为这个东西,而下的悬崖?”
我摇头,我有些烦汪总这样刨根问底,说到当初的事情,我更觉得冤枉,我的声音提高了,反问汪总:“你觉得我当时有那么闲吗?我怎么会知道悬崖下有这个东西?你第一次也是赶来了的,你看到孙强把我强行往悬崖下按的!”
汪总只眼神不动的看着我,看了好一会儿。
他说:“妹妹,我想听实话……”
我的脸色立刻变得有些冷了。
我非常冰冷地看着汪总:“实话就是,那块千年阴沉木里有一缕精魂,俯在了孙强的身上。但是木头却在悬崖下,我不知道为什么孙强非要我下去取,他设计过我好几次了。我也是没办法,后来我才找你要的你手链上的大明咒,去和他了断这件事。”
汪总的脸色没有变,他语气很沉静:“然后呢?”
我一板一眼地回答:“然后我拿到了这块木头。”
汪总穷追不舍:“为什么它对你这么重要?”
我冷着脸:“想为我死去的父母聚魂,可以吗?”
那一刻,我看到汪总和小米的眼里,都有惊色。
有些话,我可以说,但有些话,我不能说……为了燕少,再撒多少慌,再做多少欺瞒,我也不惧。下地狱,死了以后再说吧。
汪总沉吟了片刻:“小莹,如果你真的那么想要见到你的父母……我们或许可以找其他办法,你看这块槐木是否就……”
“不行!”我很坚决地回答他,“如果我告诉你,那里面已经有了我父母的残魂,你准备再怎么劝说我?”
我想我真是一个无药可救的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遇到燕少的事,我就变得这么不可理喻,我就变得这么不择手段。
谁若是要阻拦我去救他,或者是阻拦我和他在一起,那就是我的敌人。
这是我的悲哀,大概也是阿冰或者秦月天的悲哀。
亦或者说,其实也是燕少的悲哀……
因为我的执念,有些孽会越积越深,到最后,无可解。
汪总最后让步了,他有些不悦,但他还是让步了,他说:“那我们一起去找你的槐木坠子吧。”
我默认了这个说法。
虽然,我其实很想单独行动。
和猜上师说过,现在达古正在虚弱期,我最好能趁虚而入。而且,我其实也不确定,燕少究竟是不是落入了他之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