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姬,你来了,来,进来。”传来了一声毫无感情的声音,让人琢磨不到他此时的内心。
段天印愣了愣,他知道这种礼度在内寝室的一定是利延,但是听到这冰冰的声音还是让她愣了一愣,顿了顿,犹豫着拨开面前的纱帐,前方一个大榻上已经垂下绣着金色牡丹的纱帐,隐约看到一个穿着水粉色白纱的女人斜躺在利延的怀里,段天印低下头福了福身,给利延行了个礼,既然观众到了还有什么不开场的道理,一个轻灵如黄鹂儿的声音响起,这女子千娇百媚,完全不在意有个旁观者,段天印低着头站着,她知道,利延这是故意做戏,她是走不出这间充满恶心的寝宫的,段天印只能是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去想写别的事,就在她想着这次来行宫的不寻常地方时,那女子的声音又响在段天印的耳畔,不是娇媚也不是柔弱,而是响彻天地的一声:“皇上。”
段天印抬眼看去,大事不妙,立刻奔到利延的榻前,狠狠瞪了一眼那女子,那个女子将纱衣捧在胸前害怕的看着段天印,赶忙下了那张不属于自己的大榻。
“季公公,快,宣柳太医。”
当年那个年轻的小伙子现在已经是在宫里摸爬滚打十几年的“老人儿”了。柳太医把手指轻轻搭在皇上的手腕上,眼睛咕噜咕噜转着,吞吞吐吐,不知道要怎么给段天印说,最后以操劳过度的结果告诉了段天印,段天印随手把大榻胖桌上的茶盏朝着那粉纱女子扔去,女子也怕,躲都不敢躲,颇有分量的茶盏夹杂着茶水打在了她的眉骨上,连疼也不敢叫只是唏嘘一声捂住了流血了眉骨,柳太医明白段天印此时心中的怒火,从女子身边走过也没有给包扎,段天印更是不理会她,且由着她跪着,段天印扶着药盏给利延一匙一匙喂着,利延摆摆手,示意不再喝了,想要坐起来,段天印赶忙拿着软垫垫在了后边帮利延坐了起来,利延顿了顿说道:“感觉如何?”
“担心。”段天印淡淡回了一句。
“不是,是对于她?”利延指了指还在瑟瑟发抖的那个粉纱女。
“恨不得杀了她。”段天印咬牙切齿的说道。
“季彰庆,听到没有,元夫人说杀了那个宫婢。”利延命令着,季彰庆一挥手上来几个士兵把那女子拖了下去,这个小婢女以为自己交了好运,还在做着娘娘梦,结果却是失了身也没了命。
“你为什么想要杀了她?”
“恨。”
“何来恨?”
“皇上之言,臣妾愚钝。”
“因为拥有共同的目标,你嫉妒点燃了仇恨。”
“臣妾没有。”
“没有?就算你没有,黎宝贞有。”
段天印愣住了,原来利延是给自己一个教诲,自己反而觉得是利延故意在折磨自己,的确是小人之心了,段天印不禁面红耳赤,心中惭愧不已,福了福身,表示感谢。
“不能急于一时,现在赵国外强实则内虚,列国不敢轻举妄动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实情,蜀国之战收的战利都用在朕身上了,也实在是不该,否则赵国现在定是更上一层,楚国富饶,军队颇多,但是军队制度松散,要是打起袭击还可以搏一搏,要是持久怕是你和司盛吃不消,所以朕不急的立储,倘若惹恼楚国,他们整顿兵马赵国就有亡国之危,这样会害了司盛姓名,到时初祥即位,黎宝贞还会有让你活么?所以只能是见机行事,放心,朕说话算话,一定会留下密旨指定司盛即位,旨意一公布到时就是定局了,楚国也没理由干涉他国之事了。”
段天印听着有理,但是她想到要和黎序为敌就心里不适,生出一游愧疚,也罢,为了自己和儿子结一个仇家又如何,段天印早已就是腹背受敌了,但是她擅长的是自己悄然躲开,让前后敌人兵戎相见,两败俱伤,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索性不再想什么了,和利延且过一段松散的日子,可是前朝之事还是频繁的送过来,利延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索性就自己说,让段天印帮自己写,段天印也跟着学了不少知识,让她更加敬佩自己的夫君了,黎宝贞知道了,那这事还了得,马上联合了朝野之中的大臣请命赐死段天印,并册立嫡长子为太子,代皇上处理朝政。
利延收到这样的联名请命折反思自己的不谨慎,可是现在应该怎么办,还没等他想好主意兰馨便急忙跑来,段天印让士兵捉了去,现在正押往京都,囚车隆隆,锁链锵锵,一介夫人竟然沦为了阶下囚,段天印索性盘腿而坐,静心冥想起来,不去理会关于她一介妖妃的各种风言风语。
无奈之下皇上只好即刻回京,黎宝贞开出的理由就是让公子参与处理朝政,这不就相当于是太子了么,只是没有那个头衔而已,皇上想了想,也罢,只要没有头衔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对他的计划并不矛盾,司盛此时也顾不得自己,赶忙到了大牢去寻自己的母妃,只见自己最亲近的母妃被固定在一个架子上,手被高高的吊了起来,身上的血已然凝固,司盛隔着栅栏唤了两声,可是段天印并没有反应,好似已经去了似得,司盛晃着监狱长的肩膀想要进去,一个公子发疯似得求着一个小小的监狱长,就在这时季彰庆举着圣旨来了,司盛惊恐,生怕这道圣旨会要了自己母妃的命,季彰庆看出了司盛的恐惧,让监狱长把段天印放了出来,实则是抬了出来,喧了旨才让司盛放了心,连忙谢过了季公公把母妃带了回去,季彰庆叹了一声,为什么如此恭孝的公子不是嫡子,如此傲骨的女人却不是嫡妻,许久段天印醒了,她环顾四周,又是这冰冷的宫殿,又回到了这个没有人气的地方,她不禁潸然泪下,可怜,可叹,可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