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印的生性大变,连父亲都觉得怪异,一个女子死了夫君不是寝食不安而是食欲出奇的好,段天印不是不伤心,而是她要好好地为了那继活下去,并留下他们的孩子。
段天印的肚子虽然还没有高高的隆起,但是原本小小的脸变得圆润,身上也变得丰满,段天印扶着肚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父亲辞官后很是清闲,而且最近一直盯着段天印看,显然是怀疑了,段天印算了算日子,拿了一个睡裤,用簪子刺破了手臂,故意让小丫鬟拿去洗,果真解除了父亲的怀疑,但是这不是长久的办法,她要离开段府,于是她想到了云郡王,是的,她不能一味的软弱下去了,为了那继,为了孩子。
段天印在云郡王府门前徘徊了很久,她终于鼓足了勇气叩了叩门。
“你是何人?”开门的仆人环视了环视段天印。
“我找云郡王有事,还请小哥通禀。”段天印轻轻俯身,她是个小姐啊,再是不济也还是住在段府里的,现在却要对一个小小看守施礼。
“小姑娘,这云郡王府可不是随便就能进来的,想见到我家主子的多得是,姑娘固然有几分姿色怕也是排不上的。”把守的仆人看到柔弱的段天印立马变的盛气凌人。
“你在做什么。”一个拳头不轻不重的砸到把守的脑袋上,把守扭头看去,原来是庆禄。
“庆禄大人,小的,小的这就把闲杂人等驱走。”把守捂着脑袋说道。
“驱走?我还打,还不请姑娘进来。”庆禄瞪大眼睛喝道。
“是是是,哎呦,姑娘,多有得罪,您请进。”守卫立刻笑开了花,大开府门。
“多谢。”段天印对着杀害她丈夫的光禄大人轻轻一俯。
光禄在前面引着,段天印低着头在后面跟着,全然没有心思去观看华丽的琉瓦和精湛的石雕。
“哪里都不对。”刚进入书房就听到浮躁的咆哮,云郡王利延在狠狠地撕着书卷。
“郡王,段姑娘来找您了。”光禄急忙制止,生怕利延留给段天印不好的印象。
“段小姐?”利延将信将疑的抬起头,立刻镇定了下来。
“见过郡王。”段天印低着头给利延行了个礼。
“你有事?”利延走过去轻声问道。
这时机敏的光禄早就溜出去了,还在门口阻挡送茶果的小丫鬟们,生怕打扰他们。
“实不相瞒,我想替那继将军报仇。”段天印跪在地上,冲着云郡王深深一叩。
从这日起段天印留了封信给父亲,那刻她注定要和云郡王利延绑在一起,他们开始四处奔波,开始查询这并不真实的命案。
随着日子的推移,段天印开始微微发福,云郡王利延天天与她一个桌子上吃饭,一个驿馆里休息怎么会不知道呢。
段天印自从离开段府那天起就开始穿素衣,是为那继服丧也是穿给自己,她不知道一路上会遇到怎样的艰难险阻,她云鬓上的白色素花们飘飘落下,好像是纷落的梨花。
“梨花景玉尽是凋。”段天印轻轻说着,无限感伤。她已经离家两个多月了,三月有余的肚子也是逐渐的明显,她不说,云郡王也不问。
“天气这样热,小心身子。”利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段天印的身后,缓缓的说。
“郡王挂心,我没事的,只是出来透透气,这就回去了。”说着便扭身走了,她知道利延的心思,段天印此时是无比感激利延,她知道自己的状况,所以她只能变得麻木一些。
段天印开始变得慵懒了,可是云郡王好像变得更加勤快了,他开始对段天印嘘寒问暖,这里面含有多少堕胎的草药,庆禄也许是对那继有愧,他偷偷地替段天印解除了所有危险。
“庆禄,你不觉得你太自不量力了么?”紧闭的房门里云郡王严厉的质问着。
“请郡王责罚。”庆禄抱拳单膝跪地。
“本王命你立刻除掉段姑娘肚子里的孩子。”云郡王冷冷的说道,这是段天印一辈子都没见过的利延。
“郡王,庆禄冒昧的问一句,当年王妃杀害您与管姑娘的孩子时,管姑娘的结果您是看到的,难道要重蹈覆辙么?”庆禄不卑不亢的说着。
“你下去吧。”利延摸着下巴思索着。
段天印平安的度过了九个月的时间,她笨拙的身子不得不终止这段不真实的寻凶,她每日平静的度过,云郡王利延也关切的每日陪着,他们倒很像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
“段姑娘。”利延轻叩房门。
屋子里无人应答,只听到段天印在屋子里痛苦的呻吟着,利延倒后几步,一下踢开了房门,看见地上斑斑血迹,段天印无力的靠在梨花木的桌角下,脸色苍白,原本可爱的眼睛变得灰暗。
段天印使劲扣着窗幔,她坚定,她恐惧,她拼尽所以力气生下这个孩子,可是。。。。。。
“贺喜,贺喜,您夫人诞下一个小公子。”应产的婆子马上出来道贺,她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笑开了花出来讨喜钱。
“庆禄,赏钱。”利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反而如阴天一般暗沉。
“谢谢,谢谢。”应产的婆子看出了利延不开心,接过银子马上就离开了。
“郡王。”一旁的庆禄一脸凝重,他不知道云郡王会如何处置这个遗腹子。
“把他找个好人家送了吧。”利延扭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段小姐,郡王给找了个乳母,让把孩子抱过去,让您好好养身子。”小丫鬟一脸诚恳的说。
“替我谢谢郡王。”段天印摸了摸身边的孩子,粉嘟嘟的脸还给段天印一个微笑。
段天印一直目送了她的孩子,脸上还浮现着淡淡的笑容。
这个可怜的孩子还没有记住母亲的样子便被送离了母亲的身边,庆禄很是挂心,找了一家还算富裕的人家,老两口一直无子无女,看见这个可爱的孩子喜欢的不得了。
“希望你永远不要知道真相。”利延对着渐远马车说道,他是心中流露了一丝怜悯,他想起自己那个夭折的孩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