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防守!”
“是!”军士们低声应了。
赵副将点头,而后进到屋子里。关上房门。
几道屏风过后,屋内的药香便越发浓郁,梨花木床帘帐合拢,坐在床前凳上的是一布衣灰须男子。
看到赵副将的身影,起身一辑。
“赵副将!”
“罢了!”赵副将扬手免了这俗套,几步便走到床前,轻抬帘帐往里面看过去。“醒了吗?”
灰须男子叹了口气,不用说便知道情形不妙,赵副将拧眉,跨坐到桌边的凳子上,一拳击到桌上,“如此,便只能等了!”
“等?”灰须男子讶然,
赵副将察觉到自己言语失态,干咳几声之后起身,“我的意思是霍大医你医术高超,而卓将军也是吉人自有天相,即便此时未醒,明日也定会清醒如初!……时候不早,霍大医您也回去歇息吧!这里有我便可!”
“这,这怎么使得!”
霍大医之所谓医者父母心,怎么也不肯离开。最后,赵副将只能强行把霍大医从房间里拖出,方才清静。
房门再次关合,赵副将回到床前,微微掀开帘帐再度看向床上昏迷的那位卓将军。
躺在床上那人面色苍白,嘴唇泛着淡淡青紫,呼吸也略显急促。可那张犹如春晓之貌仍动人心魄。
“可恶!”
赵副将嘴中低喃咒骂了声,转身放下帘帐,放在两侧的双拳不禁紧紧攥起。
若非因为他,将军又怎么可能……
若是将军此次真的出了事,那他便是万死也不得辞疚!
赵副将转眼看到旁边的水盆,起身便端起来到外面换热的回来。
只是他的身形堪堪消失在门外。一道黑影便落到地上,悄无声息。
那人黑衣蒙面,只有一双眼睛露出在外。他轻巧掀开帘帐,看到里面躺着那人,随即眼里泄出冷笑。
静室中,些许亮芒闪过,只见他缓缓扬起手中早已经攥着的晶亮匕首,冲着帘帐内狠狠刺去。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又是一道亮芒掠过。
“当啷……”
匕首落地。
正要推门而入的赵副将一个机灵,手里的木盆陡然落地,几步便窜到屋中,
“什么人?”
守在屋外的军士也几乎同时冲了进去。
但只见屋内一黑衣人颓然倒地,地上还有一把晶亮闪芒的匕首,而桌边又坐着另一黑衣人。
那黑衣人看到闯入的众多军士还有直对着自己的凌然兵器,只是轻轻一笑,“若是想要你们将军早日醒来,便少闹些动静吧!”
翌日。
边城城内,虽人来人往,可街上半数商铺也都早已经关门。
此时已经到了晌午。
街边上也就开了那么几家酒客茶馆。
而就在当中看似最敞亮的那家茶馆二楼靠窗的地方,一行人也显得些许惹眼。
他们身上穿着的不过是最简单的衣料,也并未看出当中谁有过人之处,可偏偏那群人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便让人无法小觑。
茶馆老板捧着茶壶走过来,“几位客官,远道而来辛苦了,这里有边城最上乘的香茶,还请几位客官品尝!”
紫砂的茶壶放到桌上,些许清香徐徐。
坐在正中的那位清秀公子脸上缓缓溢出浅笑,指尖轻叩桌边时,已经有人给倒上了香茶,瞬间茶香四溢,他却看也不看,只是看向茶馆老板,“老板真是好眼力,一眼便看出我等远道而来!”
茶馆老板呵呵一笑,“老头子我在这里经营了数十年,这边城的人谁不认识!何况正值战乱,不少百姓已经移去了别处,即便是留下来的,也鲜少出门,所以,我便更识得了!”
“如此说来,老板便是这边城的百事通了!”
那清秀公子面上些许讶然,茶馆老板却只道这话正说到自己心坎上,立时骄傲不已,“虽小老儿称不上什么百事通,可咱对边城还有边城的大将军还是熟悉的很!所以,您看那些商铺都关门歇业,甚至举家搬迁的,可咱就知道,卓将军定会大胜!”
“哦?何以见得?”
清秀男子像是给挑起兴致,笑盈盈的看过去,茶馆老板一拍胸脯,几乎侃侃而谈,“不说卓将军昔日的英勇,就说昨日,卓将军枪挑他们将军于马下,而将军本人只是稍受轻伤便可见一斑,而今日一早,卓将军便已经去巡营了!”
“刚才您未到之时,卓将军还在咱们街上逛了一圈!那般英姿威武,足可以振奋人心!都说朝廷的粮草未到,也还听说边城支持不了几日,可我就不信了,只看卓将军还有他身边的那些将领兵士的威武,便知道咱们金域王朝差不了!”
说着,老板脸上露出一丝奸猾,对着那清秀男子低低的附耳过去,“再说,若是真的有事,您还能带着那么多人不顾性命,只为了在此间战乱来大捞一笔??”
“大胆!”
老板声音未落,清秀男子旁边已经有人先一步过去低喝。老板浑身一颤,脸上的笑意登时给凝在脸上,彻底僵住。
“不许无礼!”清秀男子微颦眉,一声喝止。
老板这才松了口气。却也不敢在这里多做停留,退了下去。
看到老板的身形消失在楼梯间。清秀男子方转头看向刚才上前喝止的那人,嘴角似笑非笑,“他不过是个奸猾锐利的商人,本以为招待我们能大赚一笔,可你这一声下去,即便只是寻常商人也知道我等不同常人,便更何况他了!!”
此话一出,适才喝止茶馆老板那人更低垂着头不敢喘息。
清秀男子不再理会那人,低头慢慢品茗起跟前的这茶来。
虽说茶香不似他往日里所品,可这确是上品。
只是堪堪几口抿过,便看到几人从茶楼下快速奔上来。为首一人,正是常青。
“见过主子!”常青躬身跪倒在地。紧随其后的其他人等也相继跪倒。
坐在凳子上的清秀男子面色并未有丝毫变化,可眼底里已经明显有些恼怒,“有什么好事要禀告么?”
冷然的话语只让常青背脊上冷汗直流。
“属下罪该万死!”常青不敢抬头。
“啪……”
清秀男子,也便是换过一张平常面孔的尹君月摔下手中的杯子,冷冷一笑,“说吧!”
常青倒抽了一口冷气,却也只能说下去。
“昨夜里主子离开不久,属下便在发现村头一处民宅走水,便吩咐人去救,而后唯恐有人潜入村中,便加紧防范,不料清晨便不见了姑娘的身影,属下本以为是姑娘出事,可马厩里也不见了姑娘的坐骑,属下方想到昨夜里走水一事,恐怕便是姑娘所为属下该死!”
常青后面的声音便越发的细小了。
单凭主子以往出行并不曾带任一女子情形看,便知道这个叫“十三”的姑娘对主子是不同的,许是在主子手下多年服侍的缘故,当时也只以为昨夜里主子吩咐他看好姑娘的事情是小事一桩,可不过几个时辰,他便知道自己是大大的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