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来越浓，但慕凛泪怎么也睡不着，好像很多事情压在心头，没有办法只有去外面透透气。

“你怎么在这？”慕凛泪看见华沙正坐在窗台前，不知道是不是欣赏月色。

“你这句话不是很奇怪，这里是我的家哎。”华沙倒是一点不奇怪慕凛泪会出现，他总是像在等慕凛泪一样，总是知道慕凛泪下一步会做什么似的。

“知道啊，只是想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干嘛？”

“你不是也没有睡觉，不会是跟我一样来跟我一样看月亮的吧。嘻嘻，突然有这么多事情发生，应该睡不着吧，尽管海滩说不让你在意，但是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吧，明明是什么都不记得，但是却要承担这样的罪名，毁了一个人的下半辈子，这滋味应该不好受吧。”华沙头也不转看着外面的月亮，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真没有想多不知不觉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原来自己在等这一天，不知不觉已经这么久了。

“那你又为什么这样帮她，不应该仅仅是因为你的好心吧。”慕凛泪的话语很不客气，尽管知道华沙已经帮了自己很多，但是不知道这个人的底牌是什么，还是要保留一点质疑比较好。

“我一直以为你是慕凛家唯一一个还有良知的人，以为你还有自己的想法，看来我错了，你跟他们都一样。”华沙很想知道慕凛泪还是当初的慕凛泪，华沙知道慕凛泪这个时候有很多难过说不出口，可是慕凛泪不该用这样的口气说这样的话。

“我不在乎你是怎样看我的，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知道 闻海都是石头，你还默默地帮助海棠，大概也知道东方就是林，你帮过我，你的行动总是在帮我，但是我却看不到你的真心，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你越帮助我，我就越得你这个人越恐怖，你知道的太多了，尤其是关于我的。”慕凛泪一股脑把自己的想法都说出来了，对付这样的人，就必须把自己的底牌给他看，慕凛泪是赌了一把，赌华沙的心，赌华沙也是一个跟自己一样的人，输赢的权利在华沙的手中。

“你不觉得自己是冒险吗？”华沙用余光看着慕凛泪，她脸色苍白，有点无力，大概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会成为自己，华沙很心痛，但是又不能转身抱抱这样的慕凛泪，只能用冷冷的后背面对她。

“反正我已经没有什么可输的了，不是有人所过我一无所有，也许我也是这样，东方， 闻海，海棠，我只想保护他们而已，但是我现在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也许没有我的出现，也许他们会过得更好，至少不会像今天这样过的这样辛苦，看着海棠，我不知道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伤害了多少人，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我讨厌这样的自己。”慕凛泪在这样的夜晚，也许是夜色朦胧的原因，也许是今天想的太多，或者只是因为头脑空空，所以才会抱怨起来，这样的坦白，这还是第一次，慕凛泪从来都是自己舔伤口，从不曾说出口。

“因为痛在别人身上，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因为自己只能看着，什么也做不了，感觉很无力吧。......不过，没关系，时间会抚平伤口，很快你就会被其他的事情所烦恼，顾不上这样的事情，很快就会忘记伤痛。只是这样的感觉，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更加孤单。”

“所以你也有这样的感觉吗？真没有想到理解我的人竟然是你。”

“当初救海棠，是看见她的眼睛，那么绝望，但是好像还是在坚持什么，好像很不甘心，但更多的是自己的孤单，多一个人在身边，哪怕是一个不愿开口说话的人在身边，总是不至于被孤单包围吧，有人甘心接受自己的帮助，让我很有成就感。海棠虽然不说话，但是好在她也不会发脾气，她感恩的接受我的帮助，让我的生命就像是她房间的花草一样，尽管生长在黑暗的环境，但是还是旺盛的生长着。”

“你们是彼此生活下去的动力。”

“只是陪伴，她只是我孤单的陪伴，你是她活下去的动力，跟她在一起这么多年，她很少说话，但是有时候还是会提起自己的故事，渐渐才明白，爱情是她生命中最美的怒放，友谊才是她生命不败的滋养，你就是她的坚持，你就是她的不甘心，她要证明你是把她当朋友的，哪怕不是最重的位置，只要在你的心中有她的位置就好，对于一个死过一次的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没有遗憾，她一直就只是想你亲口说出你不想伤害她而已，只要你说自己是有苦衷的，她就原谅你。”

“我怎么会伤害她？”

“知道海棠的故事之后，我就拿到你的资料，才知道你原来根本就不再记得海棠，你不知道海棠有多么害怕，她害怕，真的很害怕。”华沙回忆那段过去，那段日子过的确实很难过，华沙很担心，但是又无能为力，对于海棠来说自己是个外人，哪怕自己帮了她那么多，华沙第一次感觉自己那么没用，救了她，但是没办法让她走出过去，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助她种种花草而已。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忘记那段记忆，那段记忆里到底放生了什么？”

“好好对待海棠吧，我能帮助她的只是她的生活，但是她更需要的是心灵的安慰，那种事只有你能做。”

“我明白，我有事，先走了，等海棠醒来，告诉她，我很快回来。”慕凛泪转身看了一眼海棠的房间，离开了。

“何必纠结于过去，有时候不知道真的比真相更好，你就一定要伤害自己到体无完肤吗？”华沙的眼角湿湿的，那是眼慕凛泪吗？

不知道华沙是不是真的为慕凛泪而流慕凛泪的，但是海棠是真的哭了，她也不想知道的那段过去，很多事情因为太久，她自己都想忘记。

“慕凛泪，放过自己吧，就让那段记忆远去吧。”海棠用被子盖住了头，她没有力气去想起那段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