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自己如今的日子,比起那官宦生涯是好上了不少了。前不久自己母亲也托人替自己捎来了家书,表示自己在家中一切都好,对于王禹偁寄回去的那些铜钱,也用来购置了几亩良田。虽然王母对于王禹偁未曾金榜题名,而颇为介怀。但是见王禹偁在信中说他虽未中榜,但是幸的一贵人青眼,聘他去做了一间书院的院长,每个月的月钱竟是比他们哪里的县太老爷,也差不到哪里去。
心里的不痛快自是少了不少,只是这“儿行千里母担忧”,心里对王禹偁还是颇为担心的,唯恐其过得不好。并且王禹偁此时身在南康县,恐怕这没个两三年的时间,是无法回乡到那老母请面前尽孝的。再加上王父早以病故,王禹偁可以说是由老母亲一手拉扯大的,王母膝下也只有王禹偁这么一个儿子,虽然王禹偁已然娶妻生子。但是眼瞅着家中没有一名成年的男丁能够帮忙做活,王禹偁心里还是颇为放不下。并且自己当初离家的时候自家那小儿子,已经会牙牙学语了,现在恐怕也已经会叫爹爹了吧。
王禹偁看着老母亲请人代笔的家书,心里是思乡之情是越来越浓郁了。王禹偁又一向不会掩盖自己的情绪,自是被龚美猜到了其心中的想法。便命人替王禹偁在书院后头,拾掇出了一间小院子给其家人居住,王禹偁得知了龚美的做法。心中更是感激不尽,教起书来也是更加的用功了。
等到这王母一行人从那济州巨野县赶了过来,王禹偁当初所设想的机关术的推广计划,也已经慢慢的步入了正轨。龚美眼看着这印书室中络绎不绝的学子,心里也是颇为激动。不过平心而论若是没有张大那一双巧手,想必这印书室也不会得到这么多学子的青睐。龚美把玩着张大做的木鸟,心里更是对张大是心服口服。这木鸟虽然做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惟妙惟肖了,但是因张大的能耐有限未曾上色。所以虽说是不错,但是总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不过经这书院中那素有“妙手生花”之称的韩闻一上色,就真的像是一只活生生的鸟了。张大在鸟的翅膀和腿上安装了几个机关,只要一按开关,那鸟就能飞起来。虽然飞的不高,而且只能飞一小会。但是这对于书院的所有人而言,这已经是一个奇迹了。就连张大自己当初做的时候,也未曾想到自己真的能够成功。
虽然他有心要研究自己先祖留下来的,有关机关术的秘籍。但是苦于因要挣钱养家糊口,而一直没有时间能够安安心心的去好好研究一番。这回龚美聘请他来书院,自是给了他一个绝好的契机。尤其是书院中这些学子们,他们非但没有瞧不起自己,而且还对自己颇为尊敬。
张大自然也很乐意和他们一道研究,这机关术中的奥秘。这张大手中的祖传秘籍,据说是从春秋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的,经过张家历代先辈的总结记录,倒也有一本书那么厚呢!眼看着这来印书室的学子是越来越多,不少先生也由一开始的偷偷摸摸的去请教张大,转变成现在光明正大的前来和张大研究自己的一些想法了。
龚美看着那些学子的作品,有不少就连龚美都忍不住想要把玩一番。龚美自小得了好玩意,就会先想到刘娥,要给她一份。此时自然也不例外,在从张大那里连蒙带骗的忽悠了好几件好东西,并上龚美这段时日听书院中先生讲课所的出的心得,以及一些讲义,一股脑的全都给刘娥送去了。
刘娥看着龚美送来的那些新奇玩意,自是欢喜的一塌糊涂,她没想到这龚美竟还能给她这么大的一个惊喜。正当刘娥正在把弄,龚美送来的那只木鸟的时候,映月却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说是出大事了。
原来这潘氏因着在头三个月未曾好好的保养,在孕期的时候又一直因为刘娥的事情,而心中不悦,郁积于胸。这孩子终究还是没能在她的腹中待满足月,听张顺传来的消息,这潘氏已经是发动了,连羊水都破了。虽然这孩子并为满十月,但是仔细算来也有八个多月了,虽说民间盛传“七活八死”,但是有那么一大帮子的太医坐镇,想来也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的。只是一想到今天乃是中元节,就连刘娥也不禁开始有些同情这孩子的未来了。
这皇家最重那些神鬼之说,这鬼节出身生的孩子无论日后再怎么优秀,日后身上也始终会留下一个“晦气”的污点。想来这潘氏也已经是用便了所有的方法了,不然是断断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在这么晦气的一天出生的。果然这太宗一听到这潘氏要生的消息后,眉头也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只是碍于这孩子乃是赵恒的第一个孩子,自是不好多说些什么,只是这样一来倒是把潘氏当初特意给孩子造出的,“龙抬头”这么一个好兆头,给毁了个一干二净。
若说此时唯一不介意这孩子生的时候不好的,就是赵恒了,他本来对自己的子嗣就已经不抱多大的希望。如今这潘氏的孩子,说不定就有可能是他的最后一个,自是期盼非常,哪里还会介意今天是鬼节这么一个不吉利的日子。
只是产房中的潘氏却不这么想,早在这孩子刚满八月份的时候,就已经出现过要生产的症状。只是因那是孩子实在是太过虚弱,再加上太医也说这孩子若是那时候出生,有可能一出生就会有天生的残疾。潘氏无论如何也不敢那自己的孩子冒险,故而一直用烧艾等办法,来让这孩子在潘氏的肚子里多待些时日。
只是没想到这孩子竟是这般着急,就连一个中元节也不愿多过,就急急忙忙的想要出来了。潘氏虽说心里十分担心这孩子的出生时辰,会影响其日后在赵恒心里的地位,但是没想到在赵恒竟命人传话与自己,说无论如何这孩子永远都是其第一个孩子,是他心里最珍贵的宝物。听到这些潘氏险些就要在产房中哭了出来,原本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松了下来。
只是这孩子终究是要比一般的孩子出来的艰难些,潘氏好像感觉到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要被抽走了。若非那仅存的一丁点理智告诉她,不能倒下,恐怕潘氏真的会想要就这样昏死过去,再也不要醒来。伴随着产婆一声又一声的“用力”“使劲”,那孩子也渐渐的从潘氏的肚子里钻了出来。一等那孩子出来,产婆立马就在其屁股上拍了两下,随即传来了一阵响亮的哭啼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