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无论这输也好,赢也罢。两人都在这一局局的象戏中迎来了,翌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一见到天亮了,两人也顾不上这一局棋没下完,便赶忙奔向了那王禹偁的房间。思虑再三,龚美还是终究没能耐住自己的心情,也顾不得王禹偁是否已经起床,便敲响了他的房门。
随着房门的打开,王禹偁那张布满忧虑之色的脸也出现了。当他看到眼前站着的是龚美二人时,也不免吓了一跳。他昨晚彻夜未眠,把龚美和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重复思考了好多遍。虽说龚美所说的每一句话他听了之后都觉得比吃了黄莲还要苦,但是也着实黄莲一样对自己颇有裨益。
这天底下世家横行,的确是事实。如今当官的多半出自世家,就是寒门出身的一入了那仕途。也大部分都沾染上了那些世家子的的恶习,狎妓寻欢,夜夜笙歌。哪里还有半点当初刻苦读书,誓要为民请命的样子。他们那些人每日在寻欢作乐方面所花费的,都足够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之处,实在是太过奢靡。
自己如今虽然立志坚决不与他们同流合污,但是那样子恐怕就真的会要彻底的被那些人所嫉恨,而彻底毁了自己的仕途。虽说自己并不在乎,可是那种生活真的是自己所追求的吗?王禹偁不免对自己多年来的梦想,第一次产生了深刻的怀疑。
经过了一晚上的辗转难眠,王禹偁也暗自下了一个决定,既然自己无法在这两者直接做出一个选择。那倒不如由老天爷来做这个决定吧,倘若明日一早,那两位前来寻自己的先生还在等自己做决定。那就说明那二位的确是真心想要请自己,昨日那番要替天下学子修建书院的话也是真的。那自己便同他们一起离开京城,去做一个教书先生。
若是明日一早他们不在,则表明他们并不是真心实意的邀请自己。那自己就继续在寺院安心复习,直到会考来临。也正因为他因思虑过重,一直到了将近寅时,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结果还没睡多久,就被龚美的敲门声吵醒了。他还以为是寺里的小沙弥,来替他送早饭了,他本还疑惑为何今日的早饭来的这么早呢?
结果开门一看这门外站着的,并不是什么小沙弥,而是昨日与自己相谈的两位先生。心下真是又惊又喜,喜的是,老天爷有眼,替自己择了一条明路。惊的是,这二位先生,眼下都泛着浓浓的黑影。想必是昨夜一夜未眠在这寺中待了一夜,为了不打扰自己方才直到清晨才来找自己。不免被他们那般诚心,深深的震撼了。
赶忙将他们迎进了屋中,把自己愿意同他们一起合作的想法,以及自己未来对书院的期望。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倒是把龚美他们吓了一跳,毕竟这前后反差着实太大。但是两个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因为说不定王禹偁是因为昨天受的刺激太大,从而想开了。
倒也笑呵呵的同他一起讨论了起来,结果倒是越谈越投机。虽说张顺对这些东西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但是他始终都秉持着顺着龚美和王禹偁的话说的原则。再加上龚美与王禹偁出身相似,成长过程也有着不少巧合之处,言语之间倒是颇有几分“臭味相投”的味道。三人倒也称得上是相谈甚欢,一直到那辰时,小沙弥来送早饭。
三人方才依依不舍的停了下了,龚美也和张顺一同会房间用早饭了。同时也是想给王禹偁留一些时间收拾一下东西,等会和他们一道进城。在吃好早饭,在禅房等王禹偁收拾东西的时候。张顺突然神神秘秘的凑到了龚美身边,问道:“世济兄,你看这王禹偁怎么一前一后反差这么大啊?他该不会是被你刺激的,有些精神失常了吧?”
龚美本还好奇张顺,究竟为何这般神秘,像是做贼似的。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是问了自己这个问题,差点没绷住笑了出来,解释道:“一开始我也和你这般想法,但是后来我也想通了。假如你突然之间有一个人告诉你,你这么多年所苦苦坚守的梦想,竟然只是一个笑话,并且有很多证据能够证明。但是他却已经,替你找到了;另外一条可以间接完成你梦想的路。你是继续一条道走到黑,还是走一条新的路啊?”
张顺想来一会说道:“我明白了,只是你又是如何得知他的梦想就是你说的那个呢?”
龚美一听,顿时就笑了出来,说道:“通达,你莫非是在在寺里带的太久了,人也待傻了?你忘了是谁告诉我们有王禹偁这个人的?夫人早就和我说过,王爷曾经对她说过,像这种寒门出身的士子,在一开始的时候,多半都是想要替天下百姓能够做些事的。这王禹偁自然也不例外,我只不过是从王爷哪里偷了个师罢了,我自己哪有那么聪明啊?”
听了龚美的解释,张顺心里原本还留着的几分疑惑,顿时就烟消云散了。笑道:“世济兄,也不要太谦虚了,若不是你反应及时,这事情也不会有这么顺利啊!”
正当龚美想要再度开口的时候,王禹偁却已经带着他的包袱来了。二人只得草草的结束了会话,当看到王禹偁只背了一个包袱的时候,也不免被他那极少的行李所惊到了。毕竟在二人所见到进京赶考的举子之中,王禹偁的行李可以算得上是最少的了,也实在是少的有些“可怕”。
张顺不禁问道:“王兄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忘了未带?”
王禹偁见张顺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包袱瞧,心下已然是明了,解释道:“小生的东西已经全部都在这里了,再无他物。”
这时,就连龚美也不禁疑惑了,问道:“你的行李为何如此之少?看你的包袱,里面好像连书都放不了几本吧。你就是这样来进京赶考的?”
王禹偁冲着龚美二人笑了一下,说道:“小生包中除了自己的一本闲暇时做的笔记之外,就只有几件寻常的换洗衣物了,包袱自然看上去会显得小。“
“什么?”龚美和张顺都不约而同的喊了出来,最后还是龚美提前。从那震惊中回过了神。略微有些因过度惊吓,而有些语无伦次的问道:“等等,你的意思是你进京高考的时候,更本就没有带那些四书五经?而是只身赴考?”
王禹偁点了点头,淡定说道:“确如先生所言,小生是只身赴考,只是小生已经把四书五经全部都已烂熟于心,早已能倒背如流了,又何苦再带那些笨重的书籍,来自寻烦恼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