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頔文的药还有一些补汤都是赵夫人特安排人精心熬制的，楚儿和梅香来具体照顾他的起居饮食。

赵夫人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埋怨，但对頔武和艳香还是爱理不理的样子，毕竟自己的儿子都是因为他们才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她只是现在顾不上和他们计较。

尤其说是宽容，不如说是忍。每每看到頔武和艳香成双入对地在赵家走动的时候，她的心就如同刀绞，她恨这个害自己儿子的凶手，尽管他在尽力想尽办法弥补。

一大早，天空就乌云密布，烦热的天气预示着一场大雨的即将到来。

頔文醒来已经有两天了，吃过早饭，艳香提出来今天要去看看大哥頔文。于是，頔武便小心翼翼地陪着她向頔文的房间走去。

随着一阵轰隆隆的雷声，阴霾的天空更加可怕了，仿佛随时都会狂风大作，倾盆泄雨。頔武看了看天空，扶着艳香加快了步伐。

敲了几下门，梅香走过来，看了一眼有些不自然地说道：“二少爷，二少奶奶好！”梅香出于礼貌欠了下身子问候着，声音很小，有些畏惧还掺杂着些许的惶恐。

“嫂子，大哥他好点没有？”頔武扶着艳香走过去，他的眼睛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大哥——頔文。他睁着眼睛，显然那眼睛比前两天有些神。

“好多了，吃饭也比以前多了点。你们快坐下吧！”楚儿的面容显然很憔悴，她牵强地笑了笑，想给他们一点安慰。

这两天頔文的脾气一直不稳定，楚儿费劲力气去安慰他，好算能哄着让他吃进点东西。她明白书呆子是什么意思，他在心疼自己，也在气恨自己这不争气的身躯，所以有时很难过。

“大哥，你要好好养身体，快点好起来，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頔武走进頔文发在内心问候着，他虽然做了很多对不起大哥的事情，但还是希望他能原谅。

看了頔武满脸愧疚的样子，頔文并没有同情。他的心情很是烦躁，没想到面前的这个男人竟然为了给大哥抢一个女人，三番五次地加害与他。若是自己好好的，或许很宽容。可自己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害的自己心爱的女人为自己整日哭哭凄凄。

頔文突然很厌恶这个世界和自己这个躯体有关系的弟弟——頔武，往事一幕幕在他的脑海里翻腾着，他像是听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声，又像是听到梅香无助地哭泣声，夹杂着其他风吹草动的声音。他的脑子忽然间无法承载那么多的记忆碎片，奋力挣扎着，喘气非常急促，豆大的汗珠沁出，在他的额头滚动着。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怎么了？”頔武手忙脚乱，大叫着。

楚儿和艳香立马上前来看到这一切都不知所措。“快！快去叫大夫！”頔武突然叫道。

頔文痛苦的挣扎着，上气不接下气，仿佛让人感觉不知道哪一刻这个微弱的生命就瞬间消失。楚儿在床边哭着安慰着：“頔文，你怎么了？你要坚持住！大夫快来了，快来了、、、、、、”

窗外这个时候，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接着雷声阵阵，倾盆大雨下个不停，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住的意思。

听到消息的赵夫人像疯了一样扑进屋里，她没有打伞，也许根本没来得及顾自己，整个人像个落汤鸡。丫鬟勤儿拿着一把雨伞应是追到大少爷的房间才追上。

看到这一切，她顿时傻了，明明刚刚还好好的，这怎么就成这个样子。

好一会，她才惊慌失措地痛哭着说道：“儿子，你千万不要吓娘，告诉娘你怎么了？你快告诉我啊！”这几天赵夫人总是神情恍惚的，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

頔武和艳香顿时低下头，这次他们来的真不凑巧。好心来看看大哥，居然不早不晚就这个时候发生了这事情，而且正是頔武给他说话的时候。

他们在这氛围紧张的时刻，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楚儿在床前一个劲地帮頔文来回抚顺着胸部，尽量让他呼吸顺畅。

赵夫人也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抓住儿子的手哭泣着，生怕他会撒手离去似地。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一个下人打着一把伞，匆忙走进屋里。伞下的大夫二话没说，到了床前，看了頔文一眼，立刻从医药箱里取出一些药来，在楚儿的帮助下给他服下。

没过多会，頔文的情绪显然镇定多了。

他像是很累的样子，不一会竟然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我给他服用镇静的药丸，他会安静下来的，没什么大碍，看样他有些受刺激，导致呼吸困难，头脑混乱。这药留着，以后要再有这样的情况，就可以给服用。不过，最好别让再出现这样的事情，病人的大脑怕会受刺激，后果将不堪设想。”大夫拿出药，交给了楚儿一本正经地说道。

窗外的雨还是不停地下着，大夫的言下之意，谁都能明白。当然大夫是说着无心的，难道真的是自己的事，难道大哥还不肯原谅自己，頔武暗自心想。

夫人带着被惊吓折磨的疲惫，脸上有一缕乱发贴在额头上。找人把大夫送走了。

她的头发还在流着雨水，勤儿这才走过去给夫人擦擦脸上的雨水。赵夫人用手一拨，绷着脸看了看頔武和艳香说道：“你们来干什么？頔文都成这个样子了，难道你们还不愿意放过他！”赵夫人一副极度痛苦的样子。

赵夫人说的每个字都像飞刀一样，刀刀扎入艳香和頔文的心口。他们没有去解释，可能所有的解释都无力为自己开脱。他们两个人站在那里，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似乎在等待着大人对他们的惩罚。

楚儿在一旁想帮着说话，看到赵夫人一脸的怨气，欲言又止。

屋子里气愤变得紧张了，所有的人都不敢说什么。赵夫人突然脸一沉说道：“你们两个人跟我过来！”

艳香有些惶恐地看了看楚儿，像是想让楚儿帮着说些话。楚儿立刻明白了什么，她愣了愣说道：“娘，你身上都淋湿了，外面的雨那么大，他们也没带雨伞，还是等会再出去吧！刚才頔武只是想问候一下頔文，没说什么？”楚儿小心翼翼地强调了一句。

赵夫人满脸的不解，仿佛很不赞同楚儿的说法，“一个曾经千方百计要害他的人，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能不受刺激吗？而且他竟然还是他的弟弟。他能接受的了吗？”赵夫人很直接地反驳楚儿说道。

楚儿突然被这么一说，无言以对。赵夫人说的很有道理，何况頔文现在还是个病人，他或许一时半会无法接受他们，他们的出现只会给他带来无法承受的回忆。

“大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我这种人没脸在赵家呆着。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这样的，我和艳香只是想来看看大哥。”頔武皱着眉头，终于鼓起勇气解释道。

頔武看大娘没做声，扑通跪下了。千错万错，其实都是自己的错。頔武的内心现在其实比谁都难过，他恨不得以死谢罪。

“大娘，我知道，无论如何我都是赵家的罪人，如果能让我替大哥受罪，我会毫无怨言。哪怕现在让我为大哥去死，我都愿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大哥还那么恨我、、、、、、”頔武跪在地上无奈地哀求道。他多么希望赵家的每个人都能原谅他的过错，现在才明白，愧疚就是一种难以启齿的折磨，折磨着自己的良心，白天黑夜都不得安静，他已经快崩溃了。

“你们走吧！请你们以后少来这看頔文。”赵夫人冷冷地甩下一句话，她无论如何都不想多看他们一眼。

楚儿见状，忙地走过去说道：“頔武，快起来吧！娘让你们回去呢！艳香快和頔武一起回去吧！”楚儿给她使了一个眼色，心想赵夫人不追究就赶紧示意他们走开吧！

窗外的雨顿时停了下来，雨过天晴。好在大哥没什么事，否则自己就更加罪过了。頔武起身告别了赵夫人和楚儿，和艳香一起出去了。

天空一碧如洗，赵家的花园里，花瓣残落一地。几只蝴蝶突然从花叶下面偏偏飞了出来，它依然舞蹈着，这场暴雨来得快，去的也快。

“楚儿，你怎么老是帮着他们说话，以后不要让他们来看頔文。頔文的情绪不是多稳定，万一再有个闪失，我这个做娘的真的没法活了。”艳香和頔武走后，赵夫人突然心痛地说道。

这又是一场惊吓，楚儿到现在还惊魂未定。正如这场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若是頔文的病去的这么快就好了，是的，頔文要是有个闪失，赵夫人这个做娘的真的没法活了，可自己这个做妻子的又能好过哪去，好算有惊无险，雨过天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