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分钟。”
电话挂断,宋臻浅看着亮着的显示屏发呆,她默默的告诉自己,时间没有什么冲淡不了,她不是早明白不是吗?!
辛仇的车稳当的停在她的脚跟前,下车为她打开车门。
宋臻浅看了一眼辛仇,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就是懒懒的看了一眼,坐在了副驾驶台。
黑色的小轿车不快不慢的行驶在宽广的罗马街头。
“你知道萧蓝去了哪里吗?”宋臻浅突然歪着头问他。
辛仇看着前方,“不知道,我不喜欢打探别人的事情。”
宋臻浅回头,看着灯火通明的街道,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到了辛仇的,辛仇住在罗马相邻的一个村庄,一个人住着一套花园洋房,家里没有多余的人,有一条哈士奇陪他过日子。
宋臻浅刚走进去,哈士奇就摇着尾巴对她示好。
宋臻浅弯下身,摸着哈士奇的脑袋,“你家狗,比你讨人喜欢。”
“多谢夸奖。”
宋臻浅逗了哈士奇好一会儿,站起身体,“走吧。”
辛仇点头,带着她走进客厅。
客厅中,坐着法克斯。
那个她连做梦都想要杀掉的男人。
她的心跳有些快,呼吸有些急促,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情绪在心口跳动,那一刻,她甚至在想,或许不见法克斯,让他自生自灭会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此刻,她犹豫了。
对这种犹豫情绪,她觉得烦躁!
“很久不见。”倒是法克斯,大方的站起来,伸手,对她示好。
宋臻浅看着面前那只大手。
她记得,这个男人是用这只手扣动扳机,杀死傅司凌的。
对于宋臻浅的冷漠,法克斯只是微微耸肩,“听说你一直想要杀我,没关系,我只有一个要求。”
宋臻浅有些惊讶的抬眸看着他。
法克斯微笑着,“这么多年活着,也过的浑浑噩噩的,有时候甚至是想或许早点死了也好,至少这样,离下辈子就会近了很多。但。”法克斯看着宋臻浅,“为了朋友,我不能这么自私。所以活了这么多年,就算现在回忆起,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活下去的,又是怎么把日子过下去的,但不管怎样,我还是活到了现在。没什么,小遥,不,宋臻浅,杀了我之后,把我埋在明心旁边就行,让我一直陪着她。”
宋臻浅咬着唇,只是静静的听着他的话语。
法克斯继续说道,“如果可以,希望是你亲自把我送去维也纳,或许,你可以去看看远修。”
“秦远修?”宋臻浅捏紧手指,整个手在微微颤抖。
“他埋在维也纳。”
宋臻浅整个人仿若突然晕了一下,也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她看上去淡定自若的站在那里,甚至整个人,比平时还要站的端正,她只是扫了扫睫毛,上下看着法克斯,“秦远修的尸体在那里?”
“或许吧。”法克斯摇头,其实,他也不清楚。
宋臻浅突然笑了,“法克斯,我不杀你了。”
话一出口,同时惊讶了法克斯和辛仇。
“就像你说的那样,你活得那么累,死了倒还便宜了你。现在你最爱的女人死了,你最好的兄弟也死了,就当你的报应吧!”说完,宋臻浅转身准备离开。
“宋臻浅。”法克斯突然叫住她。
宋臻浅停了一下,“什么都不要对我说,我怕我会改变主意。”
法克斯看着她的身影,抿了抿唇,最后终究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下去。
他不是怕死,而是,他懂那种,生死相离的痛!
“我送你。”辛仇看了一眼法克斯,跟着追了出去。
宋臻浅坐在辛仇的小车上,没什么异样情绪,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回去的时候,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她只是突然觉得少了很多似的,仿若是心里的那些寄托都突然消失了。
“谢谢你。”辛仇开口。
宋臻浅侧过头,看着窗外的夜色,“辛仇,你相信吗?我看着法克斯那一秒,一点恨意都没有了,我曾经以为,我见到法克斯那一刻,一定是上前撕了他的脸,然后剁了他的手,最后把他卸成七大块拿去喂狗。”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不,我想可能是,我内心某些情愫变了。”
“现在才明白,会不会觉得晚了。”辛仇转眸看了她一眼,看着她眼角那一丝,来不及隐藏的情绪,他努力的抿了抿唇,让自己的心情,放在一个最最平稳的地方。
“我不相信命的,但是现在我认了。这个世界还是公平的,得到了,必须就得有付出。我曾经天真的以为老天爷给我重生的机会就是让我享受我未完成的幸福,我想现在我终于还是明白了,我用我这辈子的幸福,换来了我孤残的余生!”
“你太极端了。”
宋臻浅缓缓的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再说,直到,一路安静的回到了龙门别墅,宋臻浅看着辛仇的车子消失在夜幕中,转身回到别墅,刚刚踏进客厅,手机传来了短信的铃声,她点开,看着萧蓝发来的信息,“我在中国A市,我在找贺梓晋。”那条信息,还有几张A市的相片,不像是市区,像是镇街,显得有些脏乱。
“你相信他还活着吗?”她回信息。
“我相信。”那边的话,简短而坚定。
宋臻浅的嘴角突然拉开了一条弧度,“祝你好运。”
“谢谢。”
宋臻浅握着手机,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一刻,这个手机给了她能量,说不出来的能量让她第一次觉得,心好像没有那么凉了。
翌日一早。
宋臻浅离开了意大利,没有特别告诉易老,只是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简短的写了几个字,“出去散心,勿念。”
易老看着那张纸条,无奈的摇了摇头。
“外公,老妖婆还会回来吗?”宋子璟仰着头问他。
易老看着宋子璟,“你喜欢你妈妈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