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玥的数落声就跟一台高功率的跑车“轰轰轰轰”在兰苗苗的脑子里碾来碾去,碾来碾去——林舒洋玻璃幕墙外摇头晃脑的手语“我等你”,小兰灿烂天真的笑颜,一起被碾碎,碾碎,混在一起,成了糨糊,成了翻不过去的山,成了飞跃不了的海洋……
玥玥提前跟实验室领导请了假,拉着兰苗苗出门了。
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夕阳透过梧桐树叶,稀疏光影洒在门口的台阶上。台阶尽处崔天旻扶车门而立,看到兰苗苗叫了一声:“兰小姐!”
兰苗苗恍惚望向他,才模糊记起刚才路上承诺的那顿感谢饭。
三人上了车,崔天旻的车行驶在傍晚潮湿的大街上。
几近凝固的车内空气,崔天旻在后视镜里看了几眼车后座的兰苗苗和玥玥,说:“兰小姐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刚才淋雨感冒了?要不要先送你们回去休息?吃饭的事改天好了。”
玥玥没好气地说:“她死不了,都是她自找的。”话说着,手摸向兰苗苗的额头,温度正常,握握她的手,却冰凉彻骨。只好跟崔天旻说:“不好意思啊,麻烦你还是送我们回去吧。”
崔天旻将他们送到那个老旧小区,帮玥玥扶兰苗苗上楼。
那是个装修简单的二居室,屋子里的居家用品,一看就是两个女人的,没有丝毫男人的气息。
崔天旻看玥玥把兰苗苗扶到她的房间,知道自己没有留下来的理由,就告辞出门。
夜里,兰苗苗果然发起了高烧。
第二天,玥玥帮兰苗苗跟公司请了假,要带她去医院。兰苗苗却死活不肯,窝在被子里,任玥玥苦口婆心磨破了嘴也不动弹,饭也不吃,水也不喝。
期间李杜代表公司来看望过一次。不明就里的李杜劝兰苗苗放心养身子,绿科的案子基本完成,后期工作会有人跟绿科接洽。兰苗苗不吭气不出声,吓得李杜喊玥玥过来看兰苗苗是否晕过去了。
玥玥赶过来,用手电在兰苗苗的呆滞眼神前晃了几晃,安慰李杜道:“没事,没事,她是间歇性灵魂出窍,还活着呢,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过了几天,兰苗苗真的如玥玥所预言的病愈了。虽然颧骨有些突出,但好歹有点气色了;虽然眼窝有些深陷,但好歹眼珠可以灵活转动了。
李杜看到兰苗苗来上班了,关切道:“哟,兰苗苗,你怎么不多休息休息啊。公司的事情你别挂心,好好养好身体要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兰苗苗说:“李杜,我不是来上班的,是来请假的。我想请一段时间的假。”
“没问题,我们公司的功臣兰苗苗请假当然没问题了。多长时间?”
“一个月。”
“什么?”李杜差点呛了一口茶,说:“这么长时间,你要去做什么啊?”
兰苗苗低头说:“我要去办点私事。如果不方便的话,我还是辞职吧。”
李杜一听说他的福将要辞职,慌了,连忙说:“方便方便,哪能不方便呢?我就担心万一绿科大方案执行的时候……”
“方案都出来了,只是执行跟跟踪。而且,只要我有空,我都过来公司上班,不算复班的费用,可以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