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沈岸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始终没离开沈絮,仿佛这些话对他而言可以很轻易地说出口,可是对于沈絮来说却是利箭,一箭刺过去,疼到她所有的理智又消失。
“毕沈岸,你卑鄙!用这么无耻的手段,算什么本事!”
“我是商人,很早之前我就告诉过你,商人只要结果,不在乎过程。”毕沈岸顿了顿,又开口:“方小姐,还是早点去把协议签了吧,白沥辰那副样子,随时都会咽气。你不是跟他亲梅竹马么?这些年在傅毅身边,配合他演戏,为了的不就是给白沥辰看病?”
沈絮拳头握紧,虽然他说的大多是事实,但是这些话从他口中说出,她还是有些招架不住,况且他不再喊她沈絮,而是叫她“方小姐”。
“方小姐”这三个字,好残忍,瞬间就抹去了两日之前所有的柔情蜜意,现在自己这样站在他面前,根本于他而言就是一个陌生人。
呼吸,闭眼,再睁开,沈絮终于掏出那个U盘,扬了扬:“好,我可以签那个协议,但是签协议之前能不能看一看这里面的东西?”
毕沈岸看到沈絮手里握的U盘,明显愣了愣,只是很快惊讶之情就消失,他先站起来,说:“可以,房间有电视机”遂自己先绕过桌子,接过沈絮的U盘往电视屏幕走去。
沈絮站在毕沈岸身后,才发现他右腿似乎站不直,微微曲着,所以走路的频率有些慢,甚至有些艰难。
刚才刘伯提醒她毕沈岸腿伤发作,疼到彻夜不能眠,现在看他这模样,应该是真的。
之前沈絮见过几次毕沈岸腿伤发作的样子,可以疼到身上全是汗,所以现在见他走路略有偏颇,心里又有些隐隐的心疼。
可是转念一想,她心疼个什么劲!
U盘很快插。入屏幕侧面的USB接口,按了播放键,画面便慢慢出来,光线一开始很暗,只看到隐隐两团黑影,像是挣扎又像是纠缠在一起,随后灯瞬间变亮,整个画面清晰可见。
毕沈岸眼神猝冷,回头看着不远处也冷漠看着自己的沈絮,按了暂停键,问:“你让我看这个,什么意思?”
“别急着问,你看下去,看完我自然会跟你说。”沈絮淡淡回答,其实心里紧张得很,毕沈岸的气息已经稳下去许多,果然不再多问,安安静静地站在屏幕前按下“播放”健……
其实他已经不用看,那夜虽然喝醉了,但是很多场景他都记得。
把她压在墙上,撕扯衣服,她挣扎,他不愿松手,那样激烈而又凶猛的开始,最终把她整个人抱去来抛到床上去,要知道,在这之间,他对她做的所有一切,都不是出于她自愿。
视频里的角度抓得很好,沈絮在他身下怎样痛苦的皱眉,咬唇,闹腾……最终渐渐被征服,成为一尾无力柔软的鱼……
当然,当时曝光的视频作了处理,刻意将两人营造成“你情我愿”的样子,但事实不是!
事实是他强迫在先!她不愿意,他非要!
沈絮走到毕沈岸面前,挡住屏幕上交缠的两具身体,笑着问:“毕先生,是不是很精彩?比之前曝光的精彩!”
毕沈岸当场滞住,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沈絮,那样一双坚毅寒漠的眼睛,当时她躺在他身下求:“松手,放开我。”
他还如此温柔:“是不是很疼?疼就喊出来……”
而如今所有的缠绵都变成讽刺,爱是一把双人剑,伤人也伤己。
“说吧,你打算用这卷视频做什么?”
“很简单,换回白沥辰和那间院子!”
“你觉得可能吗?”
“当然,不然我不会带着视频来跟你谈!”沈絮动了动身子,画面上。床幔摇晃,毕沈岸将脸侧过去,有些不敢看,只能吸口气,问:“好,你说一个理由,我为什么要答应你的要求?”
“没有理由,你必须这么做,毕沈岸,你必须认清一个事实,从这个完整视频上来看,那晚是你逼迫我的,难听点,叫QJ!”
她讲得字字有力,一向措辞尖锐的毕沈岸都不知如何接下去。
是,他那晚确实用了蛮力,但是原因是他被下了药,况且她一直骗自己这么久,最终居然还有脸拿着这个视频来换白沥辰,那男人对她就这么重要?
毕沈岸将脸面对沈絮:“很抱歉,我没办法答应,你大可去把视频曝光,视频上的那个女人是你,全世界都会看清楚那些不堪的场面!包括你的白沥辰,你觉得他现在这奄奄一息的样子,看到这些视频会有什么反应!”
“毕沈岸!”沈絮逼急了,只能干吼他的名字!她还是斗不过这个男人,她的软肋在他手里,包括自己的心也在他手里,她拿什么跟他斗!
可是不能放弃,她的院子,她的阿辰。
“你最好想清楚,我反正已经无所谓这张脸皮,但是你跟我不一样,你跟范芷云刚结婚,双桂巷项目刚刚启动,如果闹出这些不堪的新闻,对你没好处!”
尽管以卵击石,她还是要去尝试。
毕沈岸知道她性子硬,不会这么轻易认输,便逼近她的脸:“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生平最恨别人威胁我!”
“我也记得我告诉过你,阿辰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要在那间院子中嫁给他!如果你敢动他一下,我肯定也不会让你好过!”
两双对峙的眼睛,各自包藏心疼和怒火,只是终于还是要闹到这一步,两败俱伤,无法挽回的地步!
毕沈岸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眼眸垂下,毫无预兆地就转身走了出去。
沈絮去追,但房门重重地被撞上,将她关在房里,很快听到门外的落锁声。
沈絮头脑一懵,跑到门口去拍打门板:“毕沈岸,你干什么?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但门外无人答应,只听到他下楼的脚步声……
沈絮被毕沈岸关在了他的卧室里。
他不知道当时为何要锁上门,可能是因为她气势太过凶猛,面对这样的沈絮他一时无法适应,也可能是他发现自己不想跟她争执下去,越争越殇,或者只是简单的因为她最后那句话:“阿辰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要在那间院子中嫁给他!如果你敢动他一下,我肯定也不会让你好过!”
反正当时他心口一冷,无言反驳,便抽身将她锁在了里面。
沈絮在卧室里干吼了半天,依旧无人来开门,也无人来劝,她便开始骂。
骂毕沈岸无情,骂毕沈岸不要脸,骂毕沈岸畜生。
“你放我出去,混蛋,我要去见阿辰……”
“你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你这叫非法软禁,我会去告你!”
“毕沈岸你个王八蛋,我。操你大爷,开门,开门……!”
骂到最后她已经没什么力气,也不想再骂,喉咙沙哑,口干舌燥的,便慢慢坐到了地上,背靠着门板渐渐抱住自己。
毕沈岸听到房内渐渐安静下去,也没有再去理会,下午撑着病体回了一趟公司,处理完一些紧急的公事回到公馆已经是晚上7点,天已经黑掉,房里一点声音也没有。
毕沈岸叫刘伯去厨房做了一碗面,端着开门进去,卧室里没有开灯,一片暗沉,唯独听见风卷窗帘的声音。
沈絮就坐在床边的地板上,将头趴在床沿,枕着肩膀,已经睡着。
该死,医生说她不能着凉,为什么这女人就是不听,这么冷的天坐在地板上,而且房间里也没开暖气,毕沈岸有些恼火,抽了床上的毯子想要盖到她身上,可是毯子刚触到她的肩膀,沈絮便醒了,瞬时跳起来往门口冲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