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睹物思人的把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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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沈岸哪里吃得消这样的软磨硬泡,只能投降。

“好好好,但是你得保证,喝完这一杯就不准再喝了,今天画不出明天可以继续……”

“嗯,大哥最好,我保证,就这一小杯!”她咯咯笑出声,端着酒杯和酒瓶跑远。

走的时候还不忘轻声嘀咕:“老古董,当心以后找不到愿意听你唠叨的嫂子……”

“臭丫头……你胡说什么?”毕沈岸作势在后面追,沈诩抱着酒瓶早就跑远,但清脆的声音依旧回荡在空气里……

“大哥我忘了告诉你,这瓶白葡萄酒不能储存,必须开瓶即饮,不然酒里的单宁会变得苦涩,所以今晚我必须把它喝完……哈哈……你上当了吧……”

银铃般的笑声,还带着点微微的醉意。

她向来喜欢穿裙子,逶迤的绚丽裙摆从他面前扫过,晃荡着那半瓶晶莹的白葡萄酒,一路绕过酒柜消失在楼梯的拐角……

往事不能回忆,太过伤,最好埋在心底。

所以毕沈岸站在酒窖的入口处作深呼吸,然后扶着木质楼梯的扶手慢慢走下去。

沈诩还在的时候,这栋别墅里还没有酒窖。

她这么贪酒,他如果在家里弄个酒窖是“助纣为虐”。

可是沈诩离开的第二年,毕沈岸便把地下室的空房间叫人收拾出来,重新规划装成了私人酒窖,而他出差,也会从世界各地买回不同的红酒。

他以前甚少饮酒,所以对红酒没什么研究,但是这几年慢慢学,从红酒的种类,产地到储存条件,一点点精透,估计现在去考个专业品酒师都没有问题。

酒窖要求恒温恒湿,忌讳所有的白光和灯源,所以酒窖里阴暗潮湿。

毕沈岸拖着疼到麻木的一条腿,穿过狭窄的通道,越过宽大漫长的酒柜,借着微弱的地灯,随手抽了一支瓶子往品酒房走。

品酒房就设在酒柜的旁边,不算宽大的房间,用玻璃隔着,同样的阴森暗冷。

原木桌上有烛台,毕沈岸却没有将蜡烛点起来。

现在借着黑暗打开酒瓶,倒了小半杯酒,急急地喝下去……

酒精入吼,沁凉冰冷,但脑中的记忆却更加清晰。

他不想玩“睹物思人”的把戏。

但是每年这一天,他横竖是要彻夜无眠,再加上膝盖疼痛,所以都会来酒窖喝几杯。

今年觉得这黑夜更长,醉意更浓,再加上突然生命中闯进了一个沈絮,带着那样一张脸,毕沈岸觉得,连着思念都满溢。

刘伯终究不放心,睡至半夜去敲毕沈岸卧室的门,里面空无回应!

孽吧,都六年了……

刘伯摇着头,找了蜡烛点亮,披着外衣往酒窖走。

已经大半瓶红酒下去,毕沈岸觉得腿部的疼痛总算缓解了几分。

眼前景致氤氲,却能听见黑暗中响起沉然的脚步声……

“诩诩……?”他抬起头,就着萧冷的空气喊了一声。

很快有微弱的光源移过来……照到他脸上,之后是有些略微苍老的声音:“少爷,我是刘伯。”

“刘伯……?”毕沈岸眯着眼睛,借着烛光看清面前的人影,嘴角牵笑,低低说:“嗯……怎么你还没睡?”

“我不放心少爷您,所以过来瞧瞧……”

刘伯看了一眼圆桌上的酒瓶,叹着气又问:“少爷,您怎么又喝了这么多?”

“睡不着,就想来喝一点。”

毕沈岸的父母走得早,他岁就入了毕氏,上无兄长,硬是张开自己还不算宽厚的肩膀,揽下毕氏这数万人的生计。

年纪又轻,经验不足,手下很多人都不服。

刘伯记得毕沈岸刚入毕氏的时候四处碰壁,股东闹,下属挑衅。

但所幸他骨子里有毕老爷的狠劲,手腕也强,硬是咬着一口气杀出了血路。

如果刘伯没有记错的话,宝丽国际成立那年,毕沈岸应该才只有7岁。

但四年历练已经让他褪去所有青涩,站在千人会议厅里举行新闻发布会,面对国内外记者宣布毕氏将进军地产业……

刘伯一直记得当时毕沈岸的样子,才7岁的年纪,眉目俊朗,但面对媒体讲话,已经可以做到气势如虹,力压群雄。

那时候的毕沈岸已经不是毕少爷,外人都称他一声毕总。

可是短短一年时间,宝丽国际一切都进展顺利,沈诩却出了事。

曾经那个气势如虹的毕沈岸一夕崩溃,如行尸走肉般自暴自弃,人人见之都要唯恐避之不及。

刘伯在毕家当差四十年,看着毕沈岸长大,看着毕沈岸辉煌,再看着毕沈岸一点点不留后路的糟践自己……

那时候毕老爷和毕夫人都已经过世,唯一的二小姐也下葬,刘伯深夜在画室里找到毕沈岸,他已经三天三夜滴水未进,早就萧条得不似人形。

刘伯一把年纪,跪在他面前……

“少爷,老爷临终时要我好好照顾您!现在毕家只剩下您一个人,您若再这样糟践下去,我有何颜面去阴曹地府见老爷!”

毕沈岸没有答话,只是目光游离的看着刘伯。

其实他不是没有话讲,只是因为身体太过虚乏,再加上腿上的伤,精神已经濒临迷离。

但是刘伯一直记得毕沈岸当时的眼神,空洞,绝望,像是被抽走灵魂的一只狼。

他以前只觉得毕沈岸宠那个妹妹宠到不像话,觉得沈诩是他的宝,是他的肝……

但是那一夜,刘伯才认识到,

沈诩,是他的命!

如今六年过去,毕沈岸已经渐渐从伤痛中走出来。

只是原本还算清朗的一个人,如今变得越来越孤冷。

刘伯心里有些酸,将手里的蜡烛插到烛台上。

光亮增强,毕沈岸的身影就一览无遗,整个人微侧着趴在圆桌上,身材高大,但因为上身蜷缩的缘故,所以趴着的姿势显得局促孤独。

而烛光摇曳,一点点将微弱的光晕撒到他身上……

毕沈岸就那样一只手托着半杯酒,晃着晃着,醉熏熏地开口:“刘伯,知道这酒的名字吗?译名长相思,干白葡萄酒……诩诩跟我讲过,白葡萄酒不宜存放,因为时间一久,里面的单宁会变得苦涩……”

他完全是醉后呓语,说得含糊其辞。

刘伯知道他是醉了。

因为这些年毕沈岸将痛苦藏得极深,也难得醉一次,只有在每年的11月才会这样肆无忌惮地允许自己喝到醉。

“少爷,二小姐已经走了这么多年,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逝者已去,你该放过自己。”

“逝者已去?”他唯独就听清了这四个字,绝冷的笑,又沾了一口酒。

果然是长相思,酸冷的青柠味道直入味蕾,激得心尖都在跳。

“刘伯,你让我单独呆一会儿,喝完这瓶,我保证上去睡觉。”

他扯谎,刘伯自然不信。

这六年来,每年的11月8号,毕沈岸几乎都是在酒窖中睡过去。

哦不对,应该不是睡过去,他哪里睡得着,他是借着酒精,让自己醉过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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