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冻结大半场的金开元终于投出了感觉,手热得发烫,我们如法炮制,几分钟内,金开元七投四中,独砍1分,我们也把比分追到68:77。顿时场上场下一片沸腾,我们又看到了胜利的希望,我也慢慢缓了过来,我和金开元一突一投,狠狠杀向他们的包围圈。
在分差只剩分的时候,古汉叫了暂停。再上场后,他们战术大变,每当我和金开元要投篮时,他们就是一个干脆的犯规,凶狠而不留余地。我们一次次地倒在地上,一次次地走上罚球线,对方也付出了两人被罚下的代价。
可惜的是,我们根本不会罚球,一个都没罚进。。。打过野球的都知道,学校里就没几个罚球准的。古汉的行径也引起了场下的不满,司琪领着拉拉队发出阵阵嘘声,但是人家也是合理地利用了规则,完全没办法。最后,我们还是窝囊地输了5分。
金开元一下场就哭了,“我他妈尽力了。。。妈逼的哪有这么打球的,就他妈贴我身上,我他妈不服啊。。。”
大家都在安慰着金开元,我看着眼前的同学,觉得不管输赢,这么一起拼一把,真好。叶萱走了过来,我笑着看着她,“输了。”
“恩,输了,你辛苦了。”
“你也辛苦了。”
“你知道么,你拼命的样子真帅!”
“比常山帅么?”
“恩,比他帅!”
“哈哈,这还差不多!走,媳妇儿,吃好吃的去!”
晚上常山做东,半个班的同学在学生街大吃了一顿,金开元喝多了又哭了起来,常山瘸着一只脚抱着他,信誓旦旦地要帮他报仇。司琪像管儿子一样拉着常山,把这孙子幸福得瞬间忘了国仇家恨。
这场球输得窝囊、委屈,这让我们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想碰篮球,有时候想想,这就是人生,只有一次机会,不管你是什么原因,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以后我们还会打很多次球赛,但再也没有一个叫“新生篮球赛”的荣誉让我们去争取。
三月的津城已是繁花似锦,又不像夏天那么热,和十月一样,算是一年中最好的时候。没课的时候,我和叶萱披着古城的春日,走遍了大街小巷。后来叶萱在市区一家商场找了一个店员的工作,算是勤工俭学,每周五、周六上两天班。
我每周六晚上去接她下班,吃完饭后就在市区闲逛,然后找家宾馆住下,第二天再玩一天,傍晚一起回学校。叶萱的工作基本上需要一直站着,每次接到她我都建议先去休息,可她不听,非要一起走走。我心疼不已,有时在比较暗的巷子里就把她背起来走,为此换来不少她的香吻。
在我后来的生命里,我时常怀念09年的那个春天,明媚的、温润的、没有烦恼的春天,以及盛开在春天里的那一个个甜蜜的夜晚。我后来遇见过很多人,去过很多城市,但再也没有遇到09年春的津城。
今年是电台40周年台庆,台里要求每组至少出三个节目。这可难坏了我们的付老大,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准女博士哪会玩这些啊,开会的那天她掰着手指头数着:“来个大合唱吧,丁晓牧,你唱歌好,再来个独唱,剩下的。。。范阳、叶萱,你们再来个夫妻对唱,这就三个了,怎么样?”
“凭什么啊?”丁晓牧不干了,“谁说我唱歌好,老大,我声明啊,我可不上去丢人现眼。”
“就是就是,”我也帮着腔,“就说我们是音乐组吧,那也不能全是唱歌啊,再说,当老大的不得来一个啊?”
我说完,底下就跟着起哄,大呼付老大来一个。付诗拿本杂志砸我和丁晓牧,“你们两个想造反是吧,那你们说怎么弄?”
“怎么弄我是不知道,但我打包票,你要是上去演一个,我和叶萱肯定也上。”我将着付诗的军,叶萱也在旁边笑着附和。
“范阳,你怎么就这么损呢,丁晓牧,你怎么说?”
“一样啊,你上我就上,嘿嘿,要不咱俩也对唱一个啊?”丁晓牧跟我一个德行,自从混熟了之后,付诗在我俩面前就没有一点威严了,时不时被我们调戏。
付诗拿我们一点办法没有,只能妥协:“对唱。。。算了吧,拖你后腿。那就这么定了,范阳和叶萱出一个,丁晓牧出一个,我一个,其他人有想的就主动报名,都滚吧!”
大家作鸟兽散,叶萱就愁开了,埋怨我乱打包票,“咱俩能演什么啊?”
“唉,我也就一时兴起逗逗付老大,把自己装里头了,要不。。。就对唱吧?”
叶萱嫌弃地看着我:“呸,亏你想得出,你那音准,十个我也让你拐走了。”
“不用十个,拐走你一个我就满足了。”我贱贱地靠在叶萱身上撒娇。
“滚开,说正事,这么一来就真得出节目了,到底怎么办?”
“再说吧,吃饭去,我饿了。”
后来我们讨论了很久,决定演小品,用叶萱的话说“你这么没皮没脸,最适合在台上装疯卖傻。”我无语,仔细一想,还是她了解我。
我想表演赵本山的小品,因为我对他的作品最熟,基本不用排练,可叶萱说那些有名的大家都看过,没效果,要演就演大家没看过的,我们只好上网搜剧本。
搜来搜去,对于我的建议,叶萱一概粗暴地毙掉,最后她定的剧本让我嗤之以鼻。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分开很多年后重逢,两个人都离婚了,还都嘴硬,装出自己过得好的样子,其实一个开出租,一个摆摊卖菜,最后穿帮,两人又在一起了。
多么俗的故事,我仿佛在八十年代春晚回顾中看过类似的,最夸张的是,叶萱看到最后竟然看哭了。这他妈明明是小品啊,小品是搞笑的啊不是么?
而叶萱的霸道作风尽显无疑,完全没给我反抗的机会,哭完了擦干眼泪,小手一挥,“就是它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