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gong内,丽贵妃大发雷霆,摔了所有触手可及的东西,宫人们素来知道丽贵妃脾气,倒也不敢上前,只是在一旁焦急的劝导。
怒不可遏的丽贵妃却显然没有听的兴致,随手拿起花瓶便朝着说话丫鬟的方向砸去,吓得丫鬟赶紧躲到一旁去,再不敢出声。
她实在不曾想到,太后竟会在临死之前直接将凤印交到了紫雅手上。她甚至还曾经侥幸的想着,也许紫雅也不过和她一样诞下一位小公主罢了。
如今,她已然没了所有的优势,虽是住在皇后可住的长春gong,也无甚区别,那个女人,如今生了儿子掌了凤印,不知会有多高兴,而她,竟再没了争夺的能耐。
丽贵妃砸完了东西,直把自己也弄得筋疲力尽了,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喘着粗气。
先前劝导的宫女看丽贵妃稍稍平静下来,重又上前道:“娘娘不必如此,这一阵,你并不算输了。”
丽贵妃抬起头看了看那宫女,苦笑道:“即便未输,也是永远赢不了的了。那女人先前没有子嗣的支持,还能和本宫平分秋色。如今得了太后临终遗嘱,本宫哪里还有赢的可能……芸儿,你跟着本宫也很久了,该当看得清楚这宫中局势。”
芸儿轻轻摇了摇头,叹气道:“娘娘,你是身在局中。只要娘娘还占着这长春gong,便早立了不败之地。娘娘不败了,再去求胜,才能十拿九稳。那宸贵妃如今确然是宠冠六宫,然而,她到底还不是真正的皇后。”
丽贵妃神色疲惫道:“又有何区别呢,这般不败不胜的局面,终究也无甚意义。本宫原以为,她生个公主也便罢了,谁知她竟在太后重病之时产下皇子,让本宫连做手脚的机会都没有。如今她手执凤印,宠冠六宫,本宫又哪里是对手了。”
芸儿微微一笑,神秘道:“既是如此,那太后娘娘为何不直接封了她为后?”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丽贵妃惊讶的看着芸儿,等着她说下去。
芸儿笑道:“她如今虽是形同副后,到底还不是真正的皇后。奴婢所说娘娘还有机会,正是因着如此。她必然是在太后娘娘面前漏了什么破绽,才使得太后娘娘至死都不愿封了她的位。娘娘如今唯一的机会,便是找出她的破绽。”
丽贵妃恍然大悟,真真是身在局中,竟还没有芸儿想的透彻。
念及此,丽贵妃微笑着拉过芸儿的手,叹道:“本宫身边这般多的人,还是只有你一个会这般为本宫考虑。”
芸儿摇摇头,“娘娘的荣辱,和奴婢的荣辱是一体的,奴婢自是要尽心尽力的照顾娘娘。”
丽贵妃点点头,轻轻摸摸芸儿的头发,眼中精光更盛。她以为仗着太后遗命,和五阿哥,便可以掌了这后宫么?
“如今,她的命脉,一个是皇子,一个便是敬王,只要没了这两个人,她便什么也不是了。”丽贵妃眉宇之间重又露出自信的光芒,芸儿笑了。
重华宫。
紫雅一边听着锦茜说丽贵妃在长春gong大发脾气的事情,一边悠然的喝着茶,漫不经心。
锦茜不禁奇道:“娘娘一点也不担心么?丽贵妃接下来,必定会想方设法对付五阿哥和敬王,这……”
紫雅微笑道:“何必管她?若她还懂得思量,便知道无论她动他们哪一个,都是死路一条。敬王先不用说,五阿哥若是出了事,你觉得皇上会如何?如今整个后宫,还能与我一争的,便只剩她一个。若是五阿哥出了事,皇上首先便会怀疑她。况且,以皇上对孩子的爱护之情,定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锦茜不禁皱皱眉头:“可也不能拿五阿哥的性命来冒险。”
紫雅看看锦茜,不禁“噗嗤”笑了出来,“你认为,我会拿五阿哥的性命冒险么?他是我的孩子,我当然不会让他有任何危险。除了方才所说的,五阿哥身边的嬷嬷,是当年照顾皇上的嬷嬷,对太后极尽忠心,奶娘是玥妃亲自找来的,为着看看暗中还有无隐藏的内奸,我这才没有告诉任何人。锦茜,五阿哥,是我的命,我必当竭尽了全力去保护的。”
锦茜深吸一口气,忽然跪在地上请罚:“奴婢误解娘娘,还请娘娘责罚。”
紫雅伸手扶起锦茜,微笑道:“你自是为五阿哥着想才会这般,我又怎能罚你呢?如今,无论是否我身边的,真正忠心于我的,只剩你一个了。丽贵妃自是明白,没了敬王和五阿哥,我便什么都不是了。但,如今,我连敬王都无法信任了,他的人,我自也不敢再用,我只能依靠你一个……”
锦茜握住紫雅的手,真诚道:“奴婢早说过了,无论何时,都与娘娘同进并退。”
紫雅看着锦茜的眼睛,眸中尽是感激。越是到了最后关头,她便越是觉出,锦茜跟在她身边,至死无悔,是那般珍贵。
“今日,是太后尾七的祭礼,皇上必然伤心难过,你随我去趟养心殿吧。”
锦茜点头,随即问道:“娘娘是否要准备些吃食?”
紫雅摇头道:“不必了,皇上必然毫无胃口,如今准备了也是无用,他只是需要一个懂事而又聪明的人陪着,我是太后钦定的人,五阿哥出生,在皇上心里自是多了些分量,如此正好。”
锦茜福身道:“奴婢明白。”
及至养心殿的时候,田德一脸疲惫的站在门外,看到紫雅前来便如同天降救星一般,立即喜悦起来。
“娘娘来得正好,快劝劝皇上吧,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好。”
看到田德急切的模样,紫雅也有些于心不忍,微笑道:“别担心,本宫先进去看看吧。”
田德也不通报,立即便将紫雅请了进去。
皇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紫雅刚刚靠近,皇上便警醒的坐起,看到是紫雅,才舒了口气。
“你刚生产完该当好好歇着,缘何跑到这里来了?”皇上有些嗔怪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