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里的奴才虽然看惯了生死，对鬼神却多多敬畏。更何况，锦茜早与素雅分析过，真妃的死非同寻常。

小禄子早吓得瘫在地上，身子直发抖。锦茜只好叫来了别人，把他先送下去歇着。

下午的时候，馨嫔来了，刚坐下没多久，闫贵人也来了。

“素雅妹妹，我就直说了。在长春gong，你为何选择沐皇贵妃呢？妹妹你是聪明人，自是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如今这后宫之中，虽说沐皇贵妃是皇上挚爱，可皇后毕竟是六宫共主，你怎的就不顾得罪她呢？”

素雅看着面露担忧之色的馨嫔，笑了笑道：“妹妹自有打量，姐姐不必担心。至于妹妹究竟是怎么想的，请恕妹妹无礼，姐姐还是不知道的好。”

馨嫔本就不喜探究人家私隐，听得素雅这般说辞，也不生气，只是不无担忧道：“妹妹有自己的打量我也不便说什么，只是一定要小心才是。十五天的禁足一旦结束，皇后必会发难。妹妹只有保全自身，才能思量其他。”

素雅点头。

闫贵人似乎对重华宫的事情仍旧心有余悸，此刻只是听着馨嫔和素雅说话，一言不发。素雅看看锦茜，锦茜也轻轻点头。

无论原因为何，太后想要扶持闫贵人，谁都看得出来。皇帝即便对闫贵人有诸多不满，只要太后发话，多多少少还是要给个面子的。可是闫贵人此般唯唯诺诺，遇上点事就心悸害怕，整天病恹恹的样子，皇帝即便来了也不会高兴。

“闫姐姐——”素雅故意加大了声音，闫贵人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闻言吓了一跳，转过头，看到的是素雅严肃的脸。

“请恕素雅冒犯了，闫姐姐若是照这样下去，以后的路也不会好走。在宫中，没有恩宠便不能存活，闫姐姐身为皇上的嫔妃，即便不求为皇上开枝散叶绵延子嗣，也该想想如何保住自己了。姐姐再这样下去，会很危险。”

闫常在“啊”了一下，声音很轻。

馨嫔明白素雅的意思，露出了赞许的目光。在宫中，能放下一切，教他人如何获得皇上荣宠的，少之又少。

“闫妹妹确实应该听素雅的，这般下去，皇上如何会喜欢一个整日唯唯诺诺的女人呢？你是皇上的女人，是贵人，就要有贵人的样子。这宫中，比你位份低的人有的是，在比你低的人面前拿出勇气和尊严，在比你高的人面前显露谦卑和恭顺，而不是像你如今这般！”

闫贵人看着两人严肃的脸，说不出任何话了。这样的话，从没有人跟她说过。她不懂得去争，却并不代表她不想争。顾全自身是争宠的资本，但自从蓉嫔的事情出了之后，她便处处小心。

甚至，小心过了头。

素雅和馨嫔说的都对，皇帝确实不喜欢她这个样子。

就在这时候，锦茜进来道：“小主，皇上身边的田公公来了。”

素雅招了招手，锦茜出去将田德领了进来。

“奴才给馨嫔小主请安，给舒贵人请安，给闫贵人请安！”田德给三人一一请安，诧异三人居然会在一起，少顷，才想起来此来的任务，赶紧道：“皇上今天晚上来闫贵人这里，还请小主提早准备着。”

“是，我知道了，劳烦公公了。”闫贵人听了两人的话，笑容里多了一些坚定。

馨嫔和素雅又教给了闫贵人一些事情，直聊到傍晚时分，才各自散去。

素雅有意避开皇帝，带了锦茜到御花园散步。走在曾经和真妃一同走过的石子路上，想起曾经的景象，仍旧历历在目。

两人不免怅惘，就如此安静的走了许久，直到天都黑尽了，才返回重华宫。旁边闫贵人殿阁的灯还亮着。

皇帝今日本就是因着太后的劝说才来了闫贵人处，此刻见到闫贵人，却觉得与素日稍有不同。那个自己不喜欢的唯唯诺诺的样子没了，倒多了份自信和稳重。虽然并不明显，而且有些时候还是看得出原来的样子，却明显的有人教过她了。

闫贵人交好的嫔妃中，有这般能力的，皇帝自信只有素雅一人，当即露出了微笑，覆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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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雅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看着空空的屋顶发怔。

心瑶……心瑶……

你不会不会怪我呢？我住在你曾经住过的殿阁，用着你曾经用过的东西。还成为了你皇帝叔叔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心瑶……你真的怪我么？

你到最后，都在想着对我的歉意，都在想着我的自由。我却在你走后，占有了你曾经占有的一切，过着你曾经过的生活。

如此，是否我错了？

我知你对我好，可我无法甘之如饴的承受。

心瑶，恨我吧，我还是会，继续下去……

感觉到有人轻轻用手碰触自己的脸，素雅立即惊醒，眼前的黑影让他下意识的想要惊叫出声，却立刻被一只温暖厚实的手掌捂住了嘴。

温热的气息喷上耳廓，那人温柔道：“本王还没来得及恭喜你成为常在，如今竟又成了贵人，还攀附上了沐皇贵妃，当真是可喜可贺呀！”

那双眼睛对上自己的瞬间，素雅便已知来人。如此身手不凡，除了敬王还能有谁？

说话间有意无意的当，敬王竟伸出舌头，在那小巧诱人的耳廓上舔了一下，素雅全身都开始酥麻。

那人对自己的影响力，她原以为已经淡到只留下细微的影响，却不想仅仅一个动作，便彻底沦陷。

如此守卫森严的大内禁宫，素雅不知他是如何进来的，可皇帝就在隔壁闫贵人的房里，稍微打一点动静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素雅不敢说话，也不能说话。

敬王一只手解下了脸上的黑布，在素雅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霸道的吻上了颤抖的唇。

素雅明显觉出此时的他是气愤的，而且很气愤。她不明白他到底在生气什么，当初把她推给皇帝的，可不就是眼前这人么？

你把我的心踩在地上揉个粉碎，如今捡不回来了，也拼凑不回来了。你如此生气，又有何用？

素雅只能在心里默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