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雅被沐皇贵妃拉着落座，皇帝也迈了几步落座。素雅分明看到沐皇贵妃眼里的失落，却终究一句话不说。

她一直极有风度的在笑。

素雅不懂，这一切，分明就是沐皇贵妃所设的一个局，一个将她推向皇帝的局。她记得初见时，沐皇贵妃落寞的背影，也不会错认今日她眼中的失落。可既然如此，又为何精心去设这样的一个局，让大家都不好过呢？

她不懂，她也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皇帝眼里的柔情就像是致命的毒药，能将人杀死，却也让人心甘情愿。

“皇上，臣妾身子不适，先行告退，皇上和舒贵人请自便。”

说完，也不管皇帝的意思，自己离开去休息了。她是有这样的能耐，在皇帝面前可以自行其是的，怕是也只有这么一个人。

“鸢儿既是身子不适，朕和舒贵人也不好继续留在这里。去你的重华宫吧。”皇帝拉起素雅，门外早有人准备好了软轿，皇帝在前，素雅在后，浩浩荡荡的回了重华宫。

这一夜，素雅不再勉强自己，她在皇帝的怀中彻底的释放，任凭司寝嬷嬷咳得嗓子都快冒泡。

一轮过后，皇帝压在素雅身上，神情的亲吻她面上的玫瑰。素雅想起那个夜晚，那个人，也是如此神情的亲吻她的脸颊……

皇帝明显感觉到身下的身子在轻微的颤栗，疑惑道：“怎么了？”

素雅轻轻摇头：“没什么，有些痒痒罢了。”

皇帝看不出有何不妥之处，却又忧心她身子吃不消，只是拥着她入眠。而素雅，却一直不曾入睡。

眼泪滑过眼角，滴落在华丽的鸳鸯枕上。素雅不知道自己这朵玫瑰能够绽放多久，她只希望，能够稍微久一点，再久一点，好让她撑到给心瑶报仇的那一天。

她不会辜负沐皇贵妃的好意，尽管这种好意，不过是彼此利用罢了。沐皇贵妃到底在想什么，她不知道。却也不愿去深究。

这宫中，需要让自己担心的事情还很多，在意的人早已不见，她没什么不可付出的。

素雅背对着皇帝，枕在皇帝的手臂上，闭上了眼睛。

那两个人，怕是等不到自己羽翼未丰就急切的想要斩断了吧？明日风霜刀剑，哪里能有安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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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八，长春gong。

早晨的阳光格外的刺眼，素雅知道今日这关一定不会好过。

皇后接过身后太监递过来的册子，随手翻了几页，叹道：“舒贵人啊，本宫从不质疑你的聪慧，可你的德行可不如从前了啊！”

这“德行”二字，自是如当初的封婉枝一般，承宠时发出声音，且次数过多了。

从前素雅就觉得这等记录未免太过荒唐，此刻看来更是如此。然后长春gong中，嫔妃皆在，就算自己认为荒唐，也必得认错反省了。

素雅当即跪在皇后面前道：“嫔妾知错。”

惜妃笑道：“从前只觉得你是个貌丑无盐的丫头罢了，如今倒是越发厉害了啊。居然还会用这些个狐媚法子勾引皇上，不知将来，会不会直接用上媚药了呢？”

燕贵妃轻轻靠着椅子，“在重华宫内，舒贵人你就不怕冤魂出现吗？如今主子一死，奴才翻身做了主子，这可真是千古奇闻啊！敢留在重华宫，也真亏得你胆大。我想后宫各位姐妹，怕是没一个有这个胆子的吧？”

“谁说没有，这不就有一个么？真妃死后不久，就有人耐不住性子搬去了重华宫呢。连从前的‘瑞雪阁’，都给改成了‘馨月阁’了。”丽贵妃状似随意道。

惜妃更是笑的欢了：“嫔妾倒是要提醒各位姐妹都小心着点身边的奴才们，尤其是那些貌丑的。说不定啥时候，就给你一刀子，然后再翻身做了主人，那可冤大了。”

燕妃接道：“谁说不是呢，现在貌丑的，可比漂亮的更需要提防。”

素雅默默的听着这些，头并未低下，脸上自始至终都恰到好处的让皇后看到她的微笑。同样跪在她身后的锦茜，却觉察出了素雅身上隐忍的气息。

她太了解素雅了，也清楚这样的气息出现了她身上意味着什么。她就是那种要么不出手，要么就让人再无翻身之地的人。

“都别吵了！一个个的，哪里还有什么风度可言！”皇后厉声道。

众人都住了嘴，知道闹得太过了，惹怒了皇后。

皇后敛了神色道：“你起来吧。”

素雅在锦茜的搀扶下站起，坐回位置。

素雅知道皇后定然还有后招，当即绷紧了身子，摆出恭敬的样子等着。

“舒贵人，本宫知道这件事并非你一人的过错。本宫听说，沐皇贵妃前日宴请了你和皇上，还说你像了年轻时候的她。是与不是？”

素雅暗暗一惊，简直和她们当日所言一字不差，怕是就连沐皇贵妃的身边，也有皇后的亲信吧。

既如此，那在推脱隐瞒都没什么意义了，于是素雅大方道：“是，那日沐皇贵妃宴请，皇上也在场。”

搬出皇帝，自是给沐皇贵妃加持，好让皇后思量一下皇贵妃在皇帝心中的分量，不敢太过刁难。

皇后冷笑：“所以，这些个狐媚法子，也是沐皇贵妃教你用来迷惑皇上的？”

素雅浑身一震，重又跪下，“此事与沐皇贵妃无关，实在是……”

“皇上驾到！”

门外声音响起，一屋子妃嫔齐齐大礼相迎，皇帝与沐皇贵妃携手而来。

看到此情此景，沐皇贵妃给了素雅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皇后看的清楚，恨得牙痒痒。

正要发难的时候，皇帝和沐皇贵妃赶到，此中又涉及沐皇贵妃，这等话若是听在皇帝耳朵里，还不知会造成怎样的影响，自是不能继续下去。

“沐皇贵妃今日倒空闲的很啊！”皇后意有所指的说道。

沐皇贵妃轻轻一笑，当仁不让的坐在了妃嫔首座：“本宫是否空闲，是否还需要向皇后报备？”

此番可说是故意的挑衅了，一向温和的沐皇贵妃做出此态，让皇后惊讶不已。

皇后闭口不言，皇帝目光巡视一圈，随后落在了素雅的身上。

“得了，都别跪着了，起来吧。”

众人随即谢恩起身。带动了珠钗翠环，叮当作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