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想看到她伤心,痛苦吧,他还是说了出来,最终对她的爱,战胜了那一点点私心。
“哇--混蛋--”倏地,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双手揪住他的衣襟,用力撕扯,不顾形象地咒骂!
泪水在脸颊上肆虐,精致的五官纠结在一起,纪修爵心疼地看着她,只是轻佻着笑着,一颗心,却如被撕裂了般。
“呐,敢骂师父,不孝!罚你在实验呆一个月!”纪修爵将她的肩膀按住,拿着面纸为她擦拭脸颊,还玩笑道。
“为什么要骗我?!纪修爵!我,你--”知不知道她之前有多痛苦,甚至想死的心都有了,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这个师父!
傻丫头,还不是因为爱吗?
有人说,爱,是自私的。
但,一夜之间,纪修爵明白过来,爱,其实是不想让心爱的人伤心,仅仅如此!
“你告诉我,究竟我和你有没有——”此刻,她好像还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纪修爵的食指却堵住了她的小嘴。
“小笨蛋,我要是真把你吃了,你那亲爹还不把我给砍了!师父还没结婚生子呢,可不想早早升天!”纪修爵那张邪魅的脸上依旧擎着他特有的那种轻佻的笑,那话也是轻松的玩笑口吻。
用这样的不羁,掩饰内心的痛。
在纪修爵话音落下之际,冉蝶已经焦急地跳下床,“你干嘛?!”
她赤着脚就跑向了衣柜边,纪修爵气恼地厉声道,浓眉紧蹙。
“我去找洛斯!”冉蝶慌忙地从衣柜里拿出几件衣服,就冲进了更衣室,纪修爵愣在原地,无奈地笑了笑,随即,带着满腹的心酸离开了她的房间。
手里紧握着报纸,泪水“啪啪”地坠落……
报纸上是洛斯为了她,杀了六大组织首领和血洗屠城的消息,报纸上还说,他将接受赫尔家族严厉的惩罚……
为了她,他竟杀了那么多人……
为了她,他要遭受残酷的刑罚……
轿车在紫园门口被拦下,守卫不让她进去。
“司徒小姐,主人吩咐过,任何人不得入内!”洛斯的手下对她冷冷地说道,她却没有离开,央求他们继续禀告。
从上午一直等到下午,那紧闭的石门再没打开,她倚靠着石门而立,忍受着饥饿和似火骄阳的烘烤。
一直守在门口,希望能够见到他,向他解释清楚,她的那句“没有安全感”完全是欺骗他的!
可是,他不见她!
此时,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朝着大门口驶来,疲惫的冉蝶全身瞬间来了精神,满心期待地看着那辆黑色轿车。
石门打开,在轿车前,她大胆地拦住了那辆轿车。
从轿车上下来的是郝叔。
“郝叔——”冉蝶立即上前,郝叔的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郝叔,您身体怎样?有没有大碍?!”她记得,那晚郝叔好像中枪了!
“司徒小姐,安心,我并无大碍!休养几天就好了——”郝叔看着冉蝶沉声说道,他听说洛斯受了刑罚,提前出院的,赶回紫园帮洛斯打理杂事。
“这样就好!”冉蝶安心地笑了笑,“郝叔,我和洛斯有些误会,您能带我去见他吗?”冉蝶看着郝叔,又哑声说道。
那澄澈的水眸里满是湿润。
郝叔看着她,在心里微微叹息,“司徒小姐,实在抱歉,您请回吧,先生的命令,我们谁也不敢违抗!”郝叔垂首,对冉蝶恭敬地鞠了一躬,沉声说道,随即,又要上车。
“郝叔!求你带我见他一下!”冉蝶激动地捉住车门,对郝叔近乎乞求地说道。
“司徒小姐!您请回吧!来人——”郝叔冷硬着心,又沉声道,这次不再客气,甚至叫手下将她拉开——
眼睁睁地看着郝叔的车驶进紫园,紫园里的风景因为石门的关闭而渐渐消失。
“不——”在石门要关上的瞬间,她低吼,但,无奈,门已闭合。
“先生现在怎样?!”
“回郝叔,先生又高烧了,之前醒过一次——”洛斯卧室门口,郝叔对医生问道。
“我进去看看!”郝叔沉声说完,进门。
洛斯背部朝上趴在床上,只露出半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薄唇更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龟裂,破皮……
“嘶……丫……蝶……”那张薄唇在颤抖,郝叔仔细聆听才听出他说了什么,眉头更加蹙起。
叹息着无奈地摇头,又出去。
“郝叔!司徒小姐还是不肯离开!”下楼时,手下又来禀告。
“通知纪修爵,叫他带走!”郝叔吩咐道。
夕阳渐渐西沉,自郝叔进去后,那石门再也没打开过,她只无力地倚靠着墙壁蹲坐,等待。
他总该是要出门的吧?她不信会等不到他!
纪修爵赶来时,看到蹲坐在墙角,像是被人抛弃的样子,心疼不已。
“喝水!”递给她一瓶水,他在一旁蹲下。
“师父,你怎么来了!”冉蝶接过水,问道,打开瓶盖时,饥渴地饮水,样子很急。
纪修爵并未说话,又将面包递给她,看着纪修爵递来的面包,冉蝶鼻头不禁一酸,思绪飘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时候。“你知道吗?很小的时候,我被拐卖到黑街,被人逼迫成了小乞丐……”接过纪修爵递来的面包,冉蝶哑声说道。
纪修爵点点头,他当然听司徒冽夫妇说过。
“他是组织里成绩最好的小偷……经常给我带好吃的,面包,奶油蛋糕,苹果,糖果……”咬了口面包,她的视线看向地面,喃喃地说道。
纪修爵蹲坐在一旁,听着她的叙述,眉头微微蹙起,好像已经明白,那个“他”是谁了。
“在那里,他一直保护我,直到有天,他为救我,被人杀害……”冉蝶又哑声说道,泪水滴落,掉进土壤里,消失不见。
她的话,令纪修爵心口一恸,喉咙梗塞住,硬邦邦的,像是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卡在那里。
他从不知道,她和洛斯还有这样一段故事,也才明白,为什么他和冉蝶在一起六年,她却没有爱上他了……
“那个人,就是洛斯?”良久,他开口,沉声问道,即使已经知道答案。
“是!是他!可是,他却不记得我了--不过,没关系,我不在乎……”冉蝶看向纪修爵,那双澄澈的水眸里,满是坚定的目光!
“走!我带你去见他!”纪修爵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拽起,冉蝶惊慌地跟着他,朝着紫园外的围墙边,走去,一直走向紫园后门。
“师父!这样不好吧?!”他带她去了后门,在一个紧锁的小木门门口,纪修爵拿出匕首,在撬锁,冉蝶小声说道。
“不想见他了?那好,我们回家去!”纪修爵嘴角染着宠溺的笑,作势要离开的样子,对冉蝶故意道。
“不嘛--”冉蝶吐了吐舌头,红着脸说道。
纪修爵又宠溺地摸了摸她小脑袋,三两下,撬开了锁。
“进去吧!他要是欺负你,随时打电话给我!”将她落在家的手机塞进她的手里,纪修爵沉声道。
“师父,谢谢你!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冉蝶看着纪修爵,感动地说道。
“小傻瓜,去吧!别让人发现--”纪修爵说完,果断地关上木门,将自己和她隔绝。
“小白兔?!”在主宅外的铁笼里,冉蝶看到了那只受伤的小白兔,夜幕里,她小声地叫道,看着她的笼子里有很多新鲜的草,她也就安心了。
没逗留多久,便朝着主宅走去。
有夜色的掩映,她顺利地从偏门进入主宅,直接上了二楼……
悄悄地来到他的房间门口,小手颤抖地抚上门把手。
“什么人?!”
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头顶上方的壁灯打开,冉蝶惊愕地转首,对上的是洛斯的手下,还有郝叔。
“司徒小姐?!”
郝叔低沉着嗓音,沉声道。
“郝叔,洛斯在吗?我要见他!”冉蝶看到郝叔,焦急地说道。
“司徒小姐,先生他——”
“吵什么吵?!”就在郝叔又解释时,房门猛然间被人打开,属于洛斯那冰冷无情的声音响起。
“洛斯!”冉蝶上前,对上门空那道暗沉的黑影,正要上前抱住他,他却退后。
“给我滚!”洛斯开口,冰冷无情地吼道,声音过于用力,扯痛了背部的伤!
只有过道里的壁灯在工作,幽暗里,她看不清他的脸,只感受到了他声音里透露出的冷冽。那冰冷的几个字着实刺痛了她的心!
“洛斯——你听我解释——”
“嘭——”
冉蝶才要上前,房门已经被他狠狠关上,回应她的是那剧烈的关门声。
“洛斯——你开门,听我解释!那天我是存心那样说的,我以为我被师父……我们没有!什么都没发生!我是故意刺激你的,才那样说的!”她边拍着门板,边大声解释。
虽然隔着一道门板,但,她的话清清楚楚地传进了他的耳里,一字一句也敲打在他的心口。
背部的伤,隐隐作痛,却远不如心口的那股钝痛来得强烈!
垂立在两侧的双拳紧紧握起,全身紧绷,仿佛在抑制那心口的钝痛,这样的行为也牵动了后背的伤,一丝丝温热的鲜血渗透而出,浸湿纱布。
“郝叔!赶走!”良久,他又开口,那声音依旧冷酷无情,仿佛毫不在意她的解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