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主宅门口,对上的是郝叔那一脸凝重的样子。
“先生,现实让我们不能暴露任何弱点,放了她,也是为她好!”没有那枚耳钉,郝叔可以在洛斯面前说出真心话。
第一次,洛斯没因为郝叔的逾矩而生气。
郝叔的话,令他的心猛地颤了下,脚下的步子却未曾停留。
【冉蝶日记】
一个星期没见他了,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心,还是难以控制地想念他,无法自拔。
常劝着自己,司徒冉蝶,你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们不可能在一起。
就像郝叔说的那样,赫尔家族树敌无数,将来危险的不仅仅是她,还有她的家人。
他还说,洛斯的妈妈,虞丝落就是因为和特洛伊相爱,才会被人谋害,一生颠沛流离……
我可以不顾一切去爱他,但是,我的亲人们,我的朋友呢?
冉蝶合上日记本,崩溃地趴在桌子上,痛哭出声。
一颗心,很酸,也很痛。
才一个星期不见,她就那么想念他了呢。
她不知道他的头痛症有没有好些……越想,心里就越酸。
“叩叩叩——”
此时,敲门声响起,冉蝶慌乱地起身,胡乱地擦拭脸上的泪水,又照了照镜子,确定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正常,才走去门边,开门。
“啊——妈咪!”见到门口站立着的人,冉蝶惊喜地喊道,随即扑进了莫芸樱的怀里。
“丫丫——”莫芸樱脸色染着慈祥的笑意,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喊道。
“妈咪,你怎么突然来法国了?!爹地呢?!”冉蝶从妈妈的怀里退出,撒娇般地说道。
莫芸樱一如十几年前那样年轻,貌美,身子也还如以前那样纤瘦,即使快四十岁了,看起来依然像二十岁。
提到司徒冽,莫芸樱脸上那慈祥的笑意僵硬住,“丫丫,别跟我提他!”莫芸樱气恼地说道,拉着丫丫进了房间。
“妈咪!你又和爹地吵架啦?”冉蝶却焦急地问道,丝毫不关心莫芸樱从行李箱里取出的她最爱吃的外婆做的梅花酥。
“错!不是我和他吵!是他,是他太混蛋了!我就知道,他变心了!”莫芸樱气呼呼地像个孩子,在女儿面前数落着司徒冽的不是。
“怎么可能!”她才不相信爹地会变心呢!冉蝶完全不信地反驳,拿起外婆做的梅花酥,幸福地咬下。
“丫丫,你知道吗,我才知道,我不能怀孕,是因为,因为他……那个混蛋竟然在十年前就做了绝育手术!”倏地,莫芸樱的眼眶泛红,看着冉蝶,哽咽地说道。
这么多年,她一直想要个儿子,可一直怀不上!她知道她的子宫早受伤了,不可能再怀孕,但,她这些年一直在努力地调理啊!
没想到,最近的一次检查,说她的子宫保养地很好,早就可以怀孕了。
却在意外中得知,司徒冽竟然早就做了绝育手术
“妈咪!爹地也是为你好啊!”丫丫听到这样的消息,似乎并不惊讶,只为她那爹地心疼!
“什么为我好!他明知道我想要什么,为什么不积极配合我啊?!”莫芸樱哭得像个孩子,哑声抽泣道。
冉蝶不停地拍着她的后背,想起他们一家的过去,心,酸酸的。
此刻,她也更加意识到,爸爸妈妈,外婆对她的重要性。
“妈咪——爹地还不是因为怕你出事吗?你不要生他的气了,他对你多好啊——”父母之间的爱情一直是她羡慕的,冉蝶颤声说道。
“嘭——”
就在此时,一道剧烈的踢门声响起。
冉蝶和莫芸樱同时震惊地抬首,对上的是司徒冽那一身严肃的样子。
“爹地——”
冉蝶欣喜地叫着他,欣喜地迎上前,她就知道,爹地肯定会及时追来的。
“莫芸樱!你给我出来!”司徒冽那高大昂藏的身躯快步上前,走到莫芸樱的面前,伸手,扯起她。
“你放开我!别碰我!”她依旧像只难以驯服的小野猫,张牙舞爪地反驳。
“你不是要生孩子吗?!我现在就去做手术!你要是生产遇到什么危险,我就陪着你,要死,一起死!”司徒冽并未弄疼她,那俊酷的轮廓分明的脸紧锁着她,对她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
旁观的冉蝶因为爸爸的话,心口悸动而颤抖。
要死,一起死!
这样的话,好美,好动人。
她悄悄地退出,将空间让给他们……
出了古堡,天空阴郁,像是要下雨,脚步不自觉地朝着某个方向走去,一步一步地接近。
不知不觉,已然来到了山脚下。
站在通往紫园的路边,她怔怔地看着那沉浸在雾霭里的建筑……
仿佛是看着他,双眸里饱含着爱恋,如果那是他,该多好!
黑色的布加迪威龙缓缓地朝着她驶来,车厢里的洛斯远远地便看到了那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心口募得一阵钝痛。
他也才记起,第一次见到她也是在这条路上,那时,她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郝叔是看到冉蝶了,转首看着洛斯,洛斯只是冷着脸,没说话,郝叔没有停车。
车驶过,尘土飞扬,她轻咳。
那车,她记得,是他的,却没有停下。
洛斯看着镜子中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直到消失,他面无表情地闭上眼睛。
滂沱大雨,哗哗落下——
大雨瞬间湿透了她的衣服,雨水从刘海冲刷而下,冉蝶紧紧抱住自己的身子,看着他的车消失在雨幕里。明明看到她,却装作没看到。
一股心酸涌上,泪水滑落,转瞬被大雨冲走。
感觉不到丝毫的冰冷,内心却是一片冰凉。
刚刚那一刻,冉蝶明白,自己对他依然是深爱的,甚至有不顾一切冲上去的冲动。可,这一瞬,她那颗激动的心,似乎又被这大雨浇灭了所有的激情。
他终究是个无情的人呵……那几天的特别,也不过是因为图新个新鲜吧?
越想,心里就越酸。
一条条雨帘落下,模糊了车窗,脑海里,她的身影挥之不去。
洛斯喝下酒杯里剩下的最后一口酒,猛力地将酒杯摔碎,却甩不掉脑子里,冉蝶的身影!
“调头!”再也无法抑制心里的那股强烈的悸动,他沉声道。
“先生,这都要到紫园了——”郝叔明白洛斯的心情,但,这会儿要是调头,他和那个司徒冉蝶恐怕以后更难断了……
郝叔犹豫着说道,明知道他只要听命就好,却还反驳……
“我说调头!”洛斯因为郝叔的反驳而气愤,又厉声呵斥。
仿佛只要再犹豫一会儿,他就真的不管她了一般。
洛斯以前从没这样犹豫不决过!
郝叔不敢违背命令,还是调头了——
水泥路消失,冉蝶走向通往古堡的乡间小道,泥泞坑洼的地面令她步履艰难,一步一步,走得跌跌撞撞,小心翼翼……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滑倒时腰部被人抱住,熟悉的气息混合着大雨的味道,令她惊慌地转首,随即,对上的是被雨水浸湿的脸……
是他!
洛斯看着一身湿透如落汤鸡的她,心狠狠地抽搐了下,手臂用力一扣将她的身子圈住,用力一提,将她抱进怀里,朝着水泥路走去。
“你又回来干什么?!你走啊!走!”鼻头一酸,泪水放肆地奔涌而出,滚烫了脸颊又被雨滴冷却!她捶打着他的胸膛,哭着吼道。
因为心里太过委屈!
洛斯并未回答他,大雨早已浸湿了他的头发,他的衣服,雨滴顺着他的刘海滑落,那经造物主鬼斧神工雕凿出来的五官因为雨水的浸湿而变得温和。
她只感觉到他抱着她身子的手臂在颤抖。
“为什么又来招惹我?!为什么啊,你说啊!洛斯,你究竟当我是什么,是什么——”她只想知道究竟在他的心里,有没有她?
哪怕只要他给她一个答案,哪怕是一点点的喜欢,她便会不顾一切地和他在一起。
就像爸爸和妈妈那样,要死,一起死。
洛斯抱着她上了车,郝叔快速地发动引擎,朝紫园驶去,冉蝶紧抱着全身湿透的洛斯,在他怀里抽搐,哭泣。
“你究竟把我当什么……”还是死抓着那个问题,反复地问,不停地问。
洛斯怔怔地看着全身湿透了的她,大手倏地捧起她苍白湿润的脸,低首,覆上了她苍白冰冷的唇……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另只手圈住她,将她贴近自己,霸道狂肆的吻和他手上的力道,似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就是这样甜美诱人的味道,令他这一个星期魂不守舍,就是这个娇小的身躯,令他在午夜梦回时,难以入眠!
她究竟给他下了什么蛊?!
冉蝶感受着他的吻,不由自主地,心悸地回吻着她,一颗心,剧烈地狂颤!
笨拙地怯怯地回应,一颗心,又酸,又悸动。
洛斯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毒药?让她爱上,一颗心便再也收不回!
郝叔无奈地将后车厢和驾驶室隔离,叹息地摇了摇头。
洛斯还是像他的父亲特洛伊那样,走了一条不该走的路。
在紫园佣人的诧异下,洛斯抱着冉蝶直奔他的卧室。
踢开厚重的房门,直奔浴室,在偌大的浴缸前,他打开水阀,抱着她进去。
“冷……”牙齿打着颤,她不停地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