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原意回来了呢,好在现在还来得及给爹烧一炷香。”竹可湘一边说着,一边点燃了一株香,就要递给枫舞,枫舞却看也不看一眼,只是盯着竹可湘,好像想把她看穿一般。
被这么一盯,竹可湘脸上没有任何尴尬之意,枫舞不接香,她自己烧还不成。竹可湘自得的把香插进香炉,双手合掌,看上去十分虔诚的说道,“爹,你可以安心了。姐姐现在回来看您了。”说完还鞠了三个躬。
枫舞不说一句话,冷脸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演戏,自从进屋的那一刻后,枫舞再也没看祭台和牌位一下。
竹可湘转过身,脸带诚意的问,“姐姐,你真的不给爹烧一炷香吗?爹在走之前,最牵挂的可是你啊……”
枫舞的眉头抽动了一下,不管她的话几分真几分假,问道,“爹,是什么时候去世的?”语气问得淡然,仿佛死的人和自己并没有太大关系一样。
竹可湘老实回道,“两个月前。”
那就是在送信的半个月后,她的爹才死的,枫舞沉思片刻,又问了另一个重要的问题,“爹是怎么死的?”
竹可湘刚想开口,又看了看周围,微微一笑,“此事说来话长,而且现在时间很晚了,不如姐姐和姐夫县回房休息,明天一早我在前去讲个明白,如何?”说话间,还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幽云觞,而幽云觞却没有什么回应,只是比枫舞更冷的看着她,竹可湘压下心中寒意,把话说完。
“不,我现在就要知道。”枫舞拒绝的坚定。
“好吧。”竹可湘也不坚持,转过身对屋子里的人说道,“大家最近也辛苦了,都回房歇息吧……”
一直安静的屋子这是才有了些人声,大家各子离去了。
“三小姐,我要在这里守灵。”三夫人的语气中有着不可忽视的恭敬。
竹可湘点点头,拍拍三夫人的手,“三娘,辛苦你了,过会我让下人端些夜宵给你。”
三夫人感激一笑,在祭台前跪下,望火盆里洒着纸钱,也不看枫舞一眼,当她不存在一样。
“姐姐,那不如就先去我的房间吧,姐姐住的地方好久没人打扫了,可能暂时不能住人,我先明下人去打扫一下。”竹可湘温婉诚恳说道。
枫舞压下心中怒气,只道,“好。”
来到竹可湘的房间,三人分别入座,婢女端上茶水后退了下去,竹可湘喝了一口,放下茶杯,脸上露出了些伤心之色,低柔说道,“其实,事情发生的很突然,大家都毫无预料。大概两个多月前吧,一个去送饭的婢女还未走到爹独居的屋子,就看到爹满身是血趴在大娘……”竹可湘顿了顿,微微一笑,“就是姐姐的亲娘的坟前,当时那个婢女惊慌失措,大喊救命,引来了其他的人,一个胆大的家丁扶起爹,就看见爹的胸口有着深深的剑痕,皮开肉绽啊……”竹可湘想到那个场景,好像不忍的微颤了一下。
两个多月前……那不就是她刚刚去皇城不久之后,就发生了如此大事,心中有些惴惴不安,总觉得有些不对。
竹可湘见枫舞没有反应,就继续往下说,“后来,我们连忙把爹接了回来,请了城里所有最好的大夫,给爹疗伤,总算是留住了一口气。但是情况并不乐观,爹时好时坏,几乎没有清醒时候。嘴里只念着两个名字,一个是大娘,一个就是姐姐你……”
枫舞一颤,幽云觞立刻握住她冰冷成拳的手,感受到他传来的热气,枫舞镇定下来,“然后呢?”
“然后,就这样撑了半个多月,大夫说不行了,可能要准备后事了,可是爹一直吊着一口气不肯走,只怕是由心愿未了,我想爹可能是还念记着姐姐,就写信给姐姐,想要你快些回来,可是……”
“我那时已经去了皇城……”枫舞几乎是咬牙说道。
“唉呀!原来是这样!”竹可湘吃惊的遮了遮嘴,“我还以为姐姐还不原谅爹,所以不肯回来看爹最后一眼呢……姐姐,你别在意,大家都知道你和爹的关系不太好,所以误会你……”
枫舞深吸一口气,打断她矫情的解释,“继续往下说……”
“嗯……爹又撑了半个月,最后还是撑不下去了,临走前,很安详,带着微笑,还说了句,原来你过得很幸福……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竹可湘说道最后,声音有些哽咽。
枫舞不管她是真情还是假意,只是深究着那句“原来你过得很幸福”,这话到底是对谁说的?!
“是谁杀了爹,凶手找到了吗?”幽云觞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此事已经交给了官府去办,不过一直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我也颇为烦恼啊……”竹可湘面露愁容,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爹去世一事我也上报给朝廷了,希望朝廷可以帮忙捉拿凶手,可是迟迟得不到回应。”
枫舞转头看向幽云觞,幽云觞皱眉摇头,表示不知道这件事。屋内忽然沉默下来。
“姐姐还有什么事要问吗?”竹可湘真诚道。
就在这时,有人敲响了房门,声音从门外传来,“三小姐,奴婢已经把大小姐住的地方打扫好了,大小姐随时可以住进去。”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竹可湘把下人们调教的倒不是不错,从她的行事手段来看,也颇为高明,枫舞心中暗忖,自己一直把她当作小绵羊,看来是一件极其错误的事情。
枫舞抬眼,第一次好好打量坐在对面的竹可湘,小小年纪就有此等心思,日后不知会怎样。竹家看来注定女子当家了,不过女子终究会嫁人,不过如果是入赘到省的不少麻烦,但是入赘也有入赘的后顾之忧。现在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枫舞微微摇了摇头,露出一丝倦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