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枫舞如约来到幽云羽所说的封龙湖畔,却不见人影,不经意的抬头,看到一轮圆月,很亮,照在湖面上,泛着丝丝寒光。不知为什么,枫舞觉得今晚的月光竟然有些隐约泛红,以为是自己的眼睛有问题,下意识的低头揉了揉眼睛。
“姐姐!姐姐!”
耳边传来孩童惊慌的叫喊声,枫舞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黑暗中跑出,是幽云羽,枫舞刚要上前,却看到他的后面还跟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姐姐快逃啊!我娘她疯了,她要杀我!”
幽云羽越跑越近,女人也跟在后面跑着,枫舞这才发现女人手中居然拿着一把菜刀,不停的挥舞着,这是怎么回事?!枫舞大惊,四周没有人,不知向谁求救。但却无法逃开,她不能把幽云羽丢在这儿。
“小羽!”枫舞向幽云羽跑去,一把将他护在怀中,还没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办,背后迅速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回头看到那个女人的刀已经砍向了自己,刀锋上闪着的血光与月光遥向呼应。
“是你!就是你要把我的羽儿抢走!我要杀了你!”女人疯狂的叫嚣着。
卦象说你近期会有血光之灾。幽云觉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只是她当时并没有在意。
好痛!痛的快要失去知觉了,她就要这样死掉了吗?枫舞满心的不甘,拼命的撑着,嘴里叫着救命,可是声音无法传远。还在他怀中的幽云羽嘴角上扬,血腥的眼眸中看着自己称为娘的女人再次举刀,却看到一个人影猛然落下,一掌劈向已经疯狂的女人,女人应声飞出,手中的刀也掉落下来。
趴在地上的枫舞,迷蒙的眼看到的人居然是殷红,她,会武功?她又为何会在这里出现?
枫舞的意识消失前,看到的是幽云觞满脸狂乱的跑向自己,第一次看到他失去冷静,是……因为她吗……
“枫舞!”
幽云觞狂奔到她面前,扯下幽云羽,甩手把他扔到老远,随即抱起枫舞往卧房飞身而去,对迟迟才赶到的家仆喊着,快请大夫。
幽云羽闷声摔到地上,得意洋洋的看着赶来的人群,也不擦嘴角流下的血迹,宛如一切只是一场闹剧,缓身站起慢慢离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剑枫居的主卧室中,烛光闪耀,大夫从床边站起,走到盆前将双手放进水里,顿时,原本清澈的水变成一片血红。
“大夫,内人的情况如何?”幽云觞焦急的问道。
“尊夫人的血已经止住,已无生命危险,只要按时吃药,届时即会复原。但是刀痕颇深,恐怕要留下疤痕了。”大夫有些惋惜的说道,动手写着药方。
幽云觞松了一口气,看了看趴在床上还在昏迷中的枫舞,本应白皙完美的裸背上赫然印着深红的伤痕,几乎是从肩部到腰部,惨不忍睹。
“那大概要多久才能复原?”
大夫沉吟了一会说道,“快则一两个月,慢则要三个月吧……夫人这伤一定要好好养,否则留下病根,日后会更加麻烦。”
幽云觞点点头,接过大夫递上的药方,交待身边的仆人送走大夫并前去抓药。门刚打开,落儿就跑了进来,直扑到床前,看到背上的伤痕,立即哭了出来。
“我不要……赶不及去皇城……皇上……落儿……赐婚……”不知何时枫舞已经醒来,只是意识还不清醒,断断续续的念着心中的牵挂。
“小姐!”落儿哭的更凶了,“不,我不要什么赐婚,我只要小姐好好的。我可以不嫁闻向迟,但是不能没有小姐啊。小姐!你醒醒啊!”落儿紧握着枫舞的手,可是枫舞又再次陷入昏迷,嘴里不清不楚的呢喃着什么,听不真切。
幽云觞走到床边不敢看枫舞的伤痕,只看向落儿,知道她们之间的姐妹情谊,安慰道,“刚刚大夫说了,枫舞没有生命危险,只要好好养伤就行了。你不必担心。”
落儿擦干眼泪,虚弱的站起,声音还有些哽咽,“下午小姐说晚上要出去,让我不要陪她。如果知道小姐会出事,我一定不会离开她身边的。”说着泪又要流下。
幽云觞剑眉一皱,听了落儿的话,顿时明白了什么,心中的怒气顿起,硬生生地压抑住,沉声对落儿说,“这不怪你。已经很晚了,你去休息吧。我来照顾枫舞,我想多陪陪她。”
落儿本也想留下,可是看到幽云觞那无法反驳的眼眸,只好依依不舍的看了看枫舞,离开房间。
终于,房里只剩下幽云觞和枫舞两人。
幽云觞坐在床沿,一手握住她的纤手,一手为她把散在脸上的头发轻轻拨到耳后。一直看惯了她神采奕奕,充满自信的样子,本想看看她安静时会是怎样,但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看到,不再坚强,不再咄咄逼人,不再气势飞扬,而是如此的柔弱,让人心疼。
修长的手指来回的在枫舞毫无血色的脸颊上滑动着,似乎是想要弄出些血色来。
许久的静谧,房门不适时宜的被打开,殷红走了进来,幽云觞侧了侧头,将枫舞的手放回被中,刚刚还满是柔情的脸顿时变得冷漠如冰,仿佛那柔情只是幻象。
“主子,我……”
殷红话还未说完,人已经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发出重重的撞击声,额角嘴角霎时流下鲜血,脸颊上还有着鲜红的掌印。幽云觞宛如恶鬼,缓步踱到她的面前,一把抓起一缕头发,硬是把殷红从地上拽起。
“我让你好好保护枫舞。可是,你又做了什么?”幽云觞凑近到殷红面前,口中的气息若有若无的吐在她的脸上,让她一阵战栗。
“是,是属下失职,请主子责罚。”
此时,幽云觞已不是她的少爷,而是她高高在上的皇城暗卫队首领,而她也不再是婢女,而是首领的一个副手,这也是她的真实身份,贴身侍女只不过是一个幌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