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影迅速整理情绪,忽地一笑,亦是云淡风轻地答道:“瑜,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惟独惊鸿不给!”
瑾瑜眼里闪过一丝诡异,又立刻恢复常态,撇撇嘴,他早就知道她不会拿惊鸿来换的,“那这身子怎么样?”他的手轻轻游走在照影的身体上,轻易地引起了她的一阵轻颤,嘴角挑起一丝兴味,“我还眷恋着这身子,如果想要交换,就用这身子来抵吧!抵一辈子,我不管以前有没有人碰过,但是以后只能是我的,明白吗?”
照影听着,抬眼看向瑾瑜,似乎第一天认识他一样的陌生,久久凝视,最后也只是换上浅笑,柔顺地依偎在瑾瑜的怀里,轻声说道:“你想要就拿去吧,瑜,不管是这身子,还是我的骄傲,我的尊严,你想要我都给你,但是,瑜,”她将瑾瑜的大手抬起来轻轻地放在左胸上,任他捏着,却不带一丝情欲地笑着说:“但是,瑜啊,惟独这心不会给你!”
瑾瑜猛地瞪大双眼,那手早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掐在了照影瘦弱的脖子上,愤恨地瞪着她,却立刻松开手,猛地站起身,披上长袍,不顾落在地上的照影,冷声说道:“在院里等着,如果需要,我会过去!”又停了半响,才厌弃地说道:“至于那心,我早就不要了!”然后便甩袖从后面上楼去了。
照影媚笑着目送他离开,待他消失后浅笑的脸立刻垮了下来,眼睛悲哀且空洞,随手扯过一身衣服,裹在身上,悄悄从窗户溜了出去。
月色在又高又远的地方招摇,冷眼见证着一切。
第二天,照影又被君瑜叫了过去。
后山之中宴请女眷,一边是与邪台的暗战,一边他却大张旗鼓的选后,真是讽刺,他是真的不讲邪台放在眼里,还是这一切都是缓兵之计?照影随璇玑走在路上,不停地思索着种种可能。
“你就不能离少爷远点吗?”璇玑突然停了下来,咬牙切齿地问那人。
照影一愣,随即又是浅笑:“怎么,璇玑,他要选后,你迁怒于我?”
“你……”璇玑顿时无语,被她说中了一半:“陪伴在少爷身边十多年,不爱是不可能的,但这绝不是迁怒,而是真的希望你能离他远些。”她索性实话实说,只因为认识了这个女人十多年,知道跟她绕弯子绝对捞不到半点好处,反而直来直去或许会得到她的施舍,得来几句实话。
果见照影掩口轻笑,拍了拍璇玑的脸,又是一个痴傻女子,这世上的痴傻女子怎会这么多?“璇玑啊,怎么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是这么忌惮我呢,明明我都是个废人了。”照影叹了口气,越过呆愣的璇玑走了过去,“等我该离开的时候就会离开,现在还不是时候。达到目的,我一定会走,但是若是没达到,就别怪我了。”她一边摇头一边轻叹,似是自言自语,但是她知道,璇玑听到了,并且是一字不漏地听到。
呵呵,那个痴傻的女子啊,傻得可爱,又有些可怜,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选别的女人当妻子,她非但不急,反而还担忧他的安危。自古多情总被无情伤,世人总是脱不了这个情字啊。
到了宴席,就见两排十多位女眷整整齐齐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个个闭月羞花,照影踏进去的瞬间竟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仙境,但是抬眼看去,那个男人端坐在上面,依旧是一身朱红色的长袍,依旧是冷静沉稳的神情,依旧是那墨玉似的眸子、那如刀削般的俊美脸庞,坐在这百花之中却多了一丝的不羁和潇洒,他本就是那么的引人注目,百花的姿色没将他掩埋,反而更增加了他的光彩,怪不得有这么多人急着嫁给他啊。照影轻叹,摇着头,背着手,像个夫子一样,一步一叹地从中间的主路走向坐在上面的君瑜。
这次她没有红妆,这次她隐了妖人之姿,这次上面的君瑜没有看她,反而在同擎赤说着什么,这次她不是面对着下一刻的死亡,却依旧走得艰辛。
两侧的女眷已渐渐将目光从君瑜身上调回到她的身上,那种如刀般凛冽的眼神像是在她的身上挖肉一样,心惊于这个奴隶怎么这么大胆敢走主路,也愤怒于她这般毫无顾忌的神情:
“哪来的女人,竟然这么不知分寸?”
“一会儿被教主见了,看怎么处置她?”
“也不知是谁的丫鬟,这下该怎么收场?”
周围不时传来女人们的窃窃私语,幸灾乐祸的,愤怒的,不屑的……照影一一浅笑接下,脚下的步伐依旧漫不经心,不见她快了,也不见她慢了。
璇玑在后面小跑过来,拉住她:“你怎么走在这里!”她气得牙痒痒的,这个女人又在故意找麻烦。
照影依旧浅笑,回头看着璇玑生气的脸,心情大好:“小姐别说笑了,奴家认得这是路,岂有不走之理?”
璇玑听了恨不得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算了,抬头看去少爷正在看这里,忙拉住照影往下走,“你我皆是奴婢,怎能走这条主路?”
照影站着不动,耍赖道:“不走,不走,奴家不走。”
“你……”璇玑瞪着照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呵呵。”擎蓝顶着一张麻子脸,一手拿着酒杯,看着耍赖的照影,有些抓狂的璇玑,玩心大起,故作严肃道:“璇玑,你怎么连个丫鬟都管不了了?”
璇玑狠狠剜他一眼,狠道:“璇玑管不了,还请护法帮忙。”
擎蓝一窒,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看向教主求救。
君瑜一直冷眼看着,没人看得清他的神情,不说话,一时间整个宴会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静氛围之中。
照影挣脱璇玑的手,索性盘起腿坐在地上,抬头凝视着君瑜,眼里闪着流光,却不溢出,恰到好处,不让那张脸光彩起来,却能让君瑜看出她的神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