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儿眉头一皱,“很难!瑜,你可以吗?”麒麟朝的势力不是说毁就能毁了的。
君瑜一笑,眉间尽是不可一世的自负,“我不仅可以,还要做到最好、最快。”
瑾儿痴痴一笑,“然后呢?”
“什么然后?”
“你完成了之后?娘说什么了?”
“瑾,还是你了解娘,”君瑜宠溺的笑笑,“之后我就要参与教中之事,再过几年我就可以继任教主了。”
君瑜说话的时候脸上闪着光,却刺得瑾儿生疼。
瑾儿猛的闭上眼睛,嘴里仍打趣道:“恭喜了,我的大教主!”
君瑜撇了撇嘴,眼里依旧闪着向往:“到时候我一定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
被他向往的神情刺痛了双眼,瑾儿苦笑,“瑜,我困了。”
君瑜低下头看她一脸的困意,温柔说道:“睡吧,明日我去邪台,你在客栈等我!”
瑾儿一听,猛的睁开双眼,“我也要去!”
君瑜板起脸,“不行,有危险,我不能让你去。”
“我会帮你!”瑾儿无比的坚定,生怕离开君瑜一分一秒。
“不需要,我一个人就够了!”君瑜声音冰冷严肃地拒绝,又猛地觉得自己太过严厉,柔声道:“瑾,我不能让你涉险!哪怕一丝我都不敢!”
瑾儿叹了口气,抱着君瑜,只能妥协:“好吧,我在这等你!”
那头,惊鸿回到房间之内,脱掉衣服又从里衫拿出一张纸条。这么多年他从未下山,没想到他们还没放弃,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他不是比别人知道得更清楚的吗?
他一脸的嘲讽看了眼纸条上的字,之后便举到蜡烛上烧掉了。脑海里浮现出瑾儿的侧脸,今晚的侧脸,他还记得当时心跳得厉害,似乎有个东西要跳出来一样,突然有种冲动要将她带走,带到没人能找得到的地方,带到可以让她单纯又开心的地方,带到……想到这,脸上又显出苦笑,能带到什么地方,不论天殷教还是他的族人,谁能放过他们?一时只觉得凄凉无比,普天之下竟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瑾儿,惊鸿又开始回想着瑾儿的一点一滴,似乎这样能缓解他的痛苦一样,耳边也传来了瑾儿的声音,“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没想到她最爱背的《长恨歌》竟也在预示着她的未来,痛心不已:瑾儿……你这又是何苦?
第二天,惊鸿一大早起来,就向瑾儿的房间走去,有些忧心:今天有点起晚,不知瑾儿起来没?吃饭没?洗脸了吗?
这么多年以来,关于瑾儿,除了换衣服,惊鸿秉承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没做之外,几乎所有的事情惊鸿都亲自动手,从来不假他人之手。
屋里,瑾儿坐在床边。
“少爷呢?”惊鸿问。
“惊鸿可知道邪台国?”
惊鸿点了点头,“一个小部落,据说民风淳朴得很。”
“中原若是举行比武大会应是选出武林盟主,那邪台比武大会可有什么目的?”瑾儿又问。
惊鸿疑惑地摇了摇头,“据说邪台比武大会选出的武士可以娶到公主,比武大会实为公主的选胥大会。”
瑾儿点了点头,“我曾听说过,没想到真的有这种事。”
“少爷去邪台了?”
瑾儿点了点头,“惊鸿,咱们这几天在这等。”
“你不去吗?”
“我没必要去。”瑾儿叹了口气,一切都是娘的安排,她不能干涉,“惊鸿,上次跟你说的你可想好了?”
惊鸿脸色一沉,“瑾儿,我不离开!”
瑾儿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的探视看得惊鸿心惊,瑾儿叹了口气,“罢了,惊鸿,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想走,我就送你离开,如果你要留下来,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不会保你!”
惊鸿低下头,有些无奈,他从未想过要让瑾儿为他做些什么,“瑾儿,我只想陪着你!”
瑾儿摇了摇头,“你现在不走,恐怕到时你想走也走不了。”
“你是为了这个才出来的吗?”惊鸿盯着瑾儿的眼睛,忽然想到:“是吗?如果是平时的你,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冒险下山?瑾儿,你是为了我才出来的,是吗?”迫切的追问之中竟有些惊喜。
瑾儿闭上眼睛,故意忽略惊鸿的喜悦,“惊鸿,你再好好想想吧!天殷教不是你久留的地方,也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地方。”
惊鸿深吸一口气,蹲了下来,握着瑾儿的手,“瑾儿,我不离开!”
瑾儿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惊鸿知道瑾儿退步了,大喜,眼睛看了一圈,忽然想起来:“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洗脸了吗?吃饭了吗?”
说着就转身去拿毛巾,仔细地给瑾儿擦脸,看着瑾儿的脸,眉间隐约能看到一丝竖纹,是她平时皱眉留下的痕迹,惊鸿心里又是一阵怜悯,才十多岁的孩子啊!
“瑾儿,五年了,不管以后结果怎样,我只知道我已经习惯这种生活了,我习惯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去确定你的存在,也习惯晨练之后就开始淘米做饭,习惯叫你起床,习惯没事就看着你,习惯为你做这做那,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已经习惯了生活里有你,如果让我再开始另一种生活,一种没你的生活,瑾儿,我怎么能受得了?我还有多少时间再去习惯别人?”
瑾儿听着听着,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又流下了来,她的奴人,她的惊鸿,本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却用这种带着哀求的语气却跟她说着这些,她将他从天上拉到地上,他不恨她;她把他所有的出尘洗去,换上一身柴米油盐普通极了的外衣,他也不恨她;她甚至自私的让他跟她做个废人,他依旧不恨她。
“惊鸿,为什么要这样?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耀秋菊,华茂春松,你原本是那样的人,为何要跟我一样废在天殷教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