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绵绵春雨江南行(3)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玄逸与水月本只为来人闯入了雅居而来看个究竟,不曾想惹出祸端来!水月本就苍白的脸此刻更加发白,额上顿时惊出些汗来,胸口不断的起伏,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玄逸剑眉怒皱,一把将水月护在身后,挺直胸膛,双目直视那只毒掌,心中早已做好硬接下这招的准备!

见依泊玄逸这般护着那个病女,黑衣人深吸一口气,加重内力与臂膀之上,变爪为掌。

众人一见,便要前去阻止,奈何那黑衣人已一掌拍上玄逸的胸膛!这一转变就连依泊傲战都为之一惊,愤怒之余便是对儿子的担心,忙向玄逸奔去。谁知,黑衣人此举并不只想伤了玄逸,打伤玄逸的同时,一把石灰向众人撒去,借助回力,将自己弹出去,再微一使劲,便掠出山庄!倒是云亦笑身在空中,眼见石灰从黑衣人手中撒出,“无所遁形”基础之上又加了把力,顿时罡气四溢,将所有散开的石灰尽数荡开,才未使众人石灰迷眼!

且说那黑衣人使计遁去,云亦笑从空中稳稳落地,便看见玄逸的嘴角先是溢出一条血线,整个人慢慢倒下,等到众人前去探询时,尚未来得及说话,他张嘴就是一口血,吓得依泊傲战也慌了神——那一掌着实不轻,若是拍在自己身上,恐怕就要疗养数十天吧,更不用说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儿子!急忙将他扶入雅居内,安置在床上,让景升前去找大夫。

玄逸躺在床上,捂着胸口,连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了!大夫被景升连拖带拽请将过来,尚未喘足气,便将一干人等遣出卧室,为玄逸号脉治伤,毕竟是武林盟主的公子,谁也不敢怠慢!

依泊傲战一言不发地端坐于太师椅上,左手依旧攥得紧紧的,目光如炬,神色极其复杂,不知是为玄逸的伤担忧还是为黑衣人的潜逃而恼怒!

等到大夫走出卧室,第一个上前询问的不是水月,也不是依泊傲战,是云亦笑!“大夫,少庄主他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那大夫和蔼的说道:“哦,云小姐,少庄主受了内伤,气血翻腾的厉害,内脏也有所损伤,多亏了身子骨结实,否则……”下面的话他意识到不能说,便话锋一转:“照这样看,要完全恢复,怎么的也要一年半载!我这就给少庄主开药,只要好好用药,静心疗养,定能恢复如初!”

得知儿子没事,依泊傲战只站在卧室的门口向床上的玄逸看了看,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而他的身后,背着的左手分明松开了,地上散了一些被捏成粉末的纸灰!

因为有过一次外人夜探依泊山庄,所以当他再次静坐入定时练功不再是纯粹的练功,他都会保持三分的觉醒,而就这三分的觉醒,也足够他将静室周遭的事物辨得一清二楚,时时刻刻警惕着任何的风吹草动!依泊傲战就是依泊傲战,这次他一觉察到风声的微妙变化,就马上清醒过来,一招扼龙锁喉干净利索,只见一支钢制飞镖破窗而入,被他钳在手中!拇指用力,镖头断去,纸条赫然映入眼帘,紧接着他闪电般冲向窗口,两扇窗被他的内力撞开,他瞬间飘了出去,边搜索来人的身影,边展开纸条:奸诈!白纸黑字,还是墨香怡人,龙涎醉魂!可他已是怒火难消,杀气渐现:这回由不得你来去自如!稍提真气脚下速度加快。可是,此人轻功奇佳,一身夜行衣更使他在这月夜之中如鱼得水,于是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运起周身内力,脚下生风,必定要将那胆大包天的黑衣人生擒活捉!

无奈,纵是他使出全力,也只能勉强让他不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消失,自己始终都只能和他保持两丈开外的距离,似乎不再有进一步靠近的可能!

可是,却在追到雅居时,遭人暗算,坠到院子里,他心中暗喜,趁这空挡一个翻身纵出老远……

众人都散尽,云亦笑看了看坐在角落椅子上的水月,她满脸汗水,脸色煞白,急促的喘着气,身体不住的颤抖,于是她走过去,柔声说道:“水月,又犯病了吗?要不要紧?我去把刚才的大夫追回来,让他给你诊治一下!”边说边从腰间抽出汗巾,为她擦着汗水。说完便将汗巾放在水月手中,径自朝门口跑去。

“笑笑……”水月大口喘着气,艰难地呼道。

听闻她的叫唤,云亦笑立马转身折回水月的身边:“怎么了?”握住她不住颤抖的手,一股冰凉急速传入她的身体,居然透着一丝丝寒气,心中一沉,她在承受一种什么样的折磨啊?见她病成这样,方才明白庄中下人所说并非胡言乱语:依泊玄逸身边的水月姑娘终年为病魔所缠,过的是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虽然过去她对水月并不是了解,甚至很少往来,但今天她终于知道什么叫痛苦!

“笑笑……没用的,大夫治不好,我……没关系……习惯了,休息一会儿就会好的……”说完超她惨然一笑,那笑中隐着万千凄凉,紧皱的眉宇间居然散射着淡然。

“那我要怎么帮你呢?”云亦笑忧心的说道,毫不计较她夺走了她的少庄主!

“还好,不是很严重,我休息一下就好!”她挣扎着起身,云亦笑则扶住她,将她送入房内,安顿她歇下,为她盖好被子,见她轻轻闭上双眼,方才走出雅居,回头深深望了一眼这座别院,仰天长长舒出一口气,便飘然远去。

知道云亦笑已走远,玄逸猛地睁开眼奔入水月房内,一眼瞥见躺在床上的她,剑眉微皱冲过去坐在床沿。水月知是他来,便睁开眼,玄逸二话不说将她轻轻扶起,坐到她身后,猛提真气,汇集丹田,运起内力推向水月的后背,将真气缓缓注入她的体内……

片刻,水月便缓过来,躺在玄逸的臂弯里,无力地说道:“玄哥哥,今晚的那一掌本该伤不了你的,为何你又会口吐鲜血?现在,现在呢?还为我疗伤,你怎么样?”

玄逸看着她一脸的焦虑,笑着抚摸着她的玉颊,心疼地说道:“就知道瞒不过你这丫头!那口鲜血是我自己逼出来的,要是不装像一点不就穿帮了?那黑衣人的内力虽及不上爹,可也不能小觑,我想爹和在场的高手都能看出来。你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硬生生接下那一掌,偏偏跟没事儿人一样,谁信?”见她要说什么,将她抱起,揽入怀里,贴近她的耳朵温柔地说:“你不用担心,我真的没事,而且就在大夫走后我自己就调息了一番!所以,你就安心的睡一觉,你现在要好好休息!”说完不忘在她面颊上浅啄一下,羞得她脸红得直到耳朵根……

云亦笑回到自己的房间,来到床沿轻轻坐下,从袖中摸出了那把短刀,寒光闪闪,沉寂中依旧透着那份霸气!她抚摸着刀身,轻声叹道:“今晚的那招‘无所遁形’还是及不上庄主的一半,如若我的断魂刀法能像庄主那般使的出神入化,那该有多好啊!只可惜,我没有那个天赋,哎——”

水月——那个女孩儿……好可怜,可是也好佩服她,换成是我,得知自己的病是不治之症,恐怕早就就结果了自己的性命,又怎会容病魔一次又一次的折磨自己呢!病痛之中尚有那份冷静与淡然,眉宇间更是一种不屈,她若是个江湖女子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如果当初她是个健康之人,庄主定会像调教雪天一样调教她吧!

对了,雪天她还好吗?此去西域,已过七天,消息打探得怎样了?有没有危险?那个传说中神秘的承天教教主洛峰又是个怎样的人?这场正邪之战即将开始,鹿死谁手还是个未知数!

庄中又有贼人闯入,来者系谁,无从查证。庄中的大小事务处理得还算妥当,庄外的生意也还算顺利,总算没有辜负庄主对我的期望,只是……少庄主……哎,也罢!落花有意,流水却无情……她慢慢伏在床上,闭上眼睛:随他去吧,水月,祝你幸福!……哎呀,明天还要将本月的账目核实;庄中每月一次下人工作的调整也要落实;张老板的钱庄需要走一趟重要的镖,托依泊山庄名下的镖局前去押镖,我还需要吩咐一下……全身上下,每个地方都又酸又痛,真的好累,好累,……就这样,她连衣服都没有褪去,和衣而睡,喃喃如梦……

月黑无星,是夜无风,北方关外的石屋中,寒灯孤明。虽是春末,江南的气候最是宜人,可关外的夜还是如此的冷!

白天那一拨北出塞外的商人刚走,现下这客栈寂静得很,虽然设备粗陋得很,但生活必备品是一应俱全。老板是个四十岁不到的妇人,久经世事的她生得一副老练的脸蛋,脸部的皮肤略显粗糙——是那塞外干燥的空气和风沙的杰作!可脸上那双水灵的大眼睛,好像与这塞外的风情不太相称,怎么看都不得不让人想起江南那水一般的女子,张扬跋扈的外表却不乏北方人的豪爽,可这丝毫不影响她的容貌,虽年近四十看上去却似三十刚过,想必在她还是少女时一定是个美人儿吧!偌大的客栈只有一个伙计,是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二十好几,生的人高马大,满脸的胡茬,又黑又粗糙的皮肤毫不掩饰的显出他的粗犷。

贪得这样没有生意的夜晚,本可以早些休息,老板娘吩咐伙计关门打烊,待伙计将那只有几块木板拼成的“门”关上,没走多远就听得外头“咚咚”的马蹄声朝这边来,伙计还没反应过来,方听得一阵马儿的嘶鸣,紧接着就有人一边拍着那几块门板一边扯着嗓子喊道:“开门!店家开门……”听那声音,虽是中气十足可也透露着些许疲惫。

拍门的不止一个人,是一票!眼见着那门板被拍的摇摇晃晃,上面的沙子嗦嗦坠地,伙计三步并作两步跨,来到门前,猛地一拉门,那些个门外汉连同身上的沙子一块向门里倒去!亏得伙计生的一副好身板,结结实实将他们挡住了,否则那些人定要摔得个狗吃屎!

待那些人东倒西歪的都站稳了,伙计粗粗看了一眼,好家伙!都是些江湖浪子,少说也有大几十号人啊!个个儿身上都带着家伙,啥武器都有,乍一看这些人倒更像是卖武器的!

聚在前边的人散出条道儿,从里面走出个魁梧的大汉,虎背熊腰,络腮胡子,腰间挂着一把腰刀——蒙古刀!由他领头带着人往里走。

风尘仆仆地进到石屋,瞧见从楼上下来的老板娘,粗声粗气地说道:“老板娘!今儿晚上这野栈的房间我们全要了,好生招待兄弟们,好菜好饭都上着,酒就不要了!对了,牲口一定得照料好,明天一早我们就要赶路!”

老板见有客人来,满脸堆笑的走来:“是是是,客官,勿需您交代,我们自会料理,只是这关外的夜晚稍凉,不需喝些酒来祛袪寒吗?也好入睡啊!”说这话时,她已将来人扫了个遍。虽说这关外的客栈每天都接待过往的商客,其中也有不少江湖人士,可像今晚这样一批这么多人还是较少见的,从他们的衣着就可以看出他们是从蒙古来的,而且这之中还有些是蒙古武士¬¬¬¬¬¬——腰间配着蒙古武士特有的佩刀!

络腮胡子一边上楼一边回头道:“老板娘,我们的饭菜送上来!”

“是,知道啦!稍后会送上!”说着盯住他身后看,那人背后跟着一个身着灰衣的人,三十过几的样子,体形不似他那般魁梧,却也是挺拔健硕,冷峻的脸始终不曾看过四周,只是径自向前走,一改北方人的粗犷,从他身上散发着江南人的细腻亲切的气息,这又怎么会瞒过见惯形形色色过客的老板——那人虽然跟在络腮胡子身后,可他绝不是什么随从,因为从他的身上隐隐透着某种气势,是那种藏不住的气势!就如……那个人一般。

“影娘,这些人……”伙计凑上来小声询问道,却叫老板打住。

“大漠!休要打听!”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他,隐隐含着怒意,透着不可告知的讯息,“我们长年生活在塞外,过往来客多不胜数,别人的事莫打听,我们只管开店,不问江湖事!”说罢,大步迈开招呼客人去了。

唤作大漠的伙计望着她走开的背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茬,不满道:“不问江湖事?什么不问江湖事啊,骗人的!每次有从江南来的商客或江湖浪子,就竖着耳朵听他们谈话,还不时的和他们答话,想从他们嘴里打探点儿什么。不过……她现在的样子和以前相差真是太大了!小时候见到她时是温柔娴淑,细皮嫩肉弱不禁风的,现在……”他边摇头边皱眉,“哎,变了,变化大得可真吓人呐!”一眼看见影娘端着一大盘的手抓羊肉过来了忙跑上去:“哎,影娘!我来帮你!”观察许久,她发现一件事:这些人的脖颈上都有纹身——一个狼头!想来他们必是什么帮派。

影娘见底下的人都吃起来,就端着饭菜上楼了。敲了三下门,就听见里边传来应声:“进来!”还是那个络腮胡子!进门后,影娘将饭菜放上桌,笑着说道:“二位客官请慢用,不够下边还有!”

他二人面对面坐下,影娘忙说:“客官住着可还满意?这野栈远离集镇,又久居黄沙之地,设施简陋,还请二位大侠见谅!出门在外的,还请凑和着!”可她却发现那灰衣人只有一条手臂,只有右臂!

络腮胡子说道:“行了!老板娘,对我们来说有地方落脚已经很不错了!你可以出去了!”他看都没看她一眼自顾自的吃饭。他的脖颈上也有一个狼头!

正当影娘要走出门的时候,灰衣人似乎意识到什么,朝她看看,开口道:“站住!”影娘一颤,这人到底想干什么,他们不会是专程来的吧?不,不会的,他们是从关外来的,而且,当年的事不可能为外人所知……深吸一口气,猛地转身从容不迫地笑道:“大侠还有什么吩咐吗?”

只见他那只手把玩着手中的那双筷子,淡淡的问道:“听老板娘的口音,你是江南人?”

影娘心中一沉,眨了眨眼睛道:“是!大侠也是江南人?不会和奴家是同乡吧?大侠怎么称呼?”她试探性的调侃道,笑得更加灿烂。

没想到灰衣人忽然笑道:“哦?那敢问老板娘是何方人士啊?”来塞外十年有余了,虽说身边跟了些老部下,都是从关内跟来的,可是自己的老家是江南平江府(今江苏苏州)从十二岁就跟着宋教主去了西域,入了承天教,算来已是二十六年了!十年前又来了关外,江南,似乎已经成了遥远的梦!如今却在这遥远的异域遇着了江南人,正所谓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啊!眼前这个妇人虽说不是故知,但心中依旧有着一分欣喜!

他没有告诉她他如何称呼!影娘小心的说道:“奴家老家平江府!”眼睛一直盯着他的脸看,注意着他的脸色。

“哦?你也是平江府的?”他的眼中闪过一道亮光,转瞬即逝,只见他放下手中的筷子,面向影娘:“那你姓什么?”

还真是同乡了!呵,她心中也有些高兴,不过听了他的问题,心中的愉悦一扫而光——她姓什么?迎向他探询的目光:“奴家姓赵!生于平江府的赵氏人家!”她只说了娘家的姓氏!

“赵氏?据在下所知,苏州河旁有一户大户人家,乃是名相赵普之后,家境甚是显赫,不知老板娘可认识?”

“哈哈哈……大侠你真是抬举我了,像我这样的山野村姑哪儿高攀得起那样的富贵人家!”她爽朗的笑道,就像这塞外的晚风!

“是吗?可照老板娘的言辞谈吐来看,可不像山野出生的人哪!”他颇有兴致说道。

“哎呀,奴家的父亲是个教书的先生,自小就叫奴家认字,可终归是穷苦人家,识得几个字又有什么用啊!”

“恩……”他点点头,心情似乎很好:“敢问老板娘如何称呼?”对面的络腮胡子一惊,停住向嘴里送东西:老大从来还没有过这样的好心情!今儿个是怎么了?

呵!现在才问这个问题!“奴家贱名赵影,大侠就叫我影娘吧!”她大方的说道,像个大姐似的。

他点点头:“影娘!”她应了一声。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笑道:“影娘,那你知不知道那户赵氏人家?”

“哦,高门大户嘛,街坊邻居都有谈起的,只不过都是些传闻,谈不上了解,想来那些事儿也不能信多少吧,以讹传讹的,又能剩下多少真的呢?”她笑着挥挥手。

“据说,那户人家有位小姐芳名赵瑛蕊,二十年前下嫁于当今武林盟主——依泊傲战,这你可知?”他的笑容消失了,脸依旧是那样的冷峻,好像那样的笑不曾出现过一般。

一下子,她的心好像都结冰了,“依泊傲战”这个名字在心中响了无数回,二十年了却未曾叫出口!是恨还是爱,她已经不清楚了,往事如风,命运的坎坷与造化的弄人使她将一切看得都很淡了,唯独那个让自己险些送命的儿子——那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让她如此的想念和牵挂,二十年了,她没尽过一点做娘的义务!只身塞外,留给故人的是已故的“赵瑛蕊”,留给自己的是对江南与血亲的无尽思念和愧疚的“赵影”。原来,“赵影”只是思念与愧疚的代号!天大地大,却只让她瑟缩在这风沙中的避难所中,对于那久违的江南只有无数次的向商客们探寻……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已经沉淀在她心灵的深处,而今他的一句话仿佛一颗丢进的石子,激起了阵阵涟漪!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弥天记她的4.3亿年穿成绿茶女配后我出道了重生后成了大佬心尖宠我收了幼年大佬们做徒弟命之奇书重生后我回苗疆继承家业至高降临农家娘子美又娇嫡女娇妃
相关阅读
锦色花开瞿少你要负责吻来boss大人:夫人来袭离婚男神狠狠爱呆呆来袭唇色:替补爱人侍君侧:冷宫代嫁妃盛年锦绣变奏荷尔蒙妖孽邪王的嗜吃小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