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转身,耳边风声变化。银华闪过,“嗤嗤”声一阵,那些人没来得及哼一声就纷纷倒地。刺眼的红色喷洒在雪地里,血腥味弥漫在这寒冷的空间。
“既然没有收获,还要你们做什么?跃龙山庄的人马上就会到,真以为雨惊风会放过你?他向来小气,不和你计较就以为没事了?那是因为他觉得用不着自己亲自动手!江湖上,混成你们这么天真的其实不止你们,所以见了阎王爷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哼……”
冰冷的声音回荡在雪里,来人不屑的转身,消失在此地。死不瞑目的人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徒然仗着嘴巴,然而再也不能吸进一丝的空气。清一色的血痕滑过咽喉,气管被割开。
倒下的人躯体还未凉透,就来了一拨人。“是庄主动的手?”
“怎么可能,若是庄主,怎么还会给我留下讯号让我们来?必然是有人紧随其后,马上通知庄主这件事。”四处查看,除了自己人留下的足迹就是死者的足迹。杀人的却没有留下蛛丝马迹!是没有留下还是留下的被雪覆盖了?后者也就罢了,若是前者,此人必然可以跻身武林高手的行列了。会是谁呢?
一个破败的山神庙里,屋外白雪飘飞,寒风凛冽。屋内,篝火旺盛,暖气宜人。倒地的椽目被劈成了四段一人高的木料,扎扎实实的插入了地下。竖起的木料支撑着满是灰尘的帘布,却将满屋寒气阻在了帘外。
篝火跳动,映在袁天涯苍白的脸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宁静而安适。厚厚的皮裘裹在身上,偎依在燕云藏宽厚的怀里。“你说,那雨惊风有没有追上她?”软软的声音带着些许慵懒,她闭着眼睛梦魇般的呢喃着。
“肯定追上了。我想在四方客栈,他就已经认出了她。”燕云藏温柔的说道。大掌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肩膀,似乎在哄一个女娃娃睡觉。
“那你也猜到他此行的目的就是她了?”
“你也早该意识到了吧。是不是你早就知道陆淋漓身上的玉石就是他的?”
调皮的翘起嘴角,水灵灵的大眼睛睁开:“就你最聪明。”
“不是我聪明,而是你早就在查那家伙!说,你是不是早就对他有兴趣了?”似乎这话说出口,这心里就一直泛着酸泡。不对,是从四方客栈里出来,他心里就一直在泛着酸泡!
“谁让他欺负我了?大内禁宫敢对我下手,还将我打伤,又干涉我办事。此仇不报,我就不是袁天涯!”一翻眼睛,又往燕云藏怀里钻了钻。
“那这四年,你查到他什么了?”
“没什么,只是……似乎有一些让我不舒服的事情。”摇摇唇,手指摩挲着攀上他的胸口,食指一下一下的隔着衣衫扣着他的胸膛。眉心缓缓纠结起来。
嘴角狠抽一同,一把捉住那只兴风作浪的小魔爪顺手放进了嘴里。“不要再动我了!”
“为什么……不要咬我!”嘴上虽然这般说,可是手指已经被他禁锢在齿间。没有意料中的疼痛感,却……被他冰凉的舌头一遍又一遍的舔舐着,百般撩拨的舌尖似乎在传递着异样的信息。死死纠缠着她的指尖,在她心底卷起一阵狂风浪潮。
要命的是他那张邪魅的容颜丝毫没有变,可是他的那双深邃的双目几乎要把她整个人吸进去。
心头犹如羽毛被扫过,不知是因为一边的火温太高还是什么,她竟然觉得脸上好烫!
“燕云藏!”她从来不叫他的全名,短短的三个字让他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放开她的手,严肃地说到:“知道什么感觉了吗?”
心里猛地一震,诧异的看着他。
“那以后也不可以乱动我的身体!”一挑眉,霸道的说道。
难道说,自己每次习惯性地去触碰他的时候,他的心里会有和自己一样的感觉?为什么?好奇怪的感觉,好奇怪的反应!
虽然她还是有些不太明白他的反应,可是心底却隐隐有着莫名的感觉,那种感觉似乎在告诉她有些东西她僭越了!
“对了,我打算回京师了!”半晌,她冒出一句话。
“嗯!”
“你就这个反应?”她不死心的抓着他的衣襟。
“你不就是希望我有这个反应吗?这是你第一次向我交代你的行踪。从我们认识以来,你就没有说明的习惯。而我也早就习惯了大江南北的追随你的足迹,一晃四年了!”温柔的声音在这暖暖的火旁却透着丝丝凉意。
“四年,你从一个女娃娃长成了如今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以后……”
“大姑娘?就我这身板?谁信?”她似笑非笑的嘀咕道。
“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隔着满是灰尘的帘布,火光映出两个相互偎依的身影,温暖而寂寞。西北风呼啸,席卷大地的苍茫挤走了仅剩的温存,却吹不散这荒野中的浓浓情意。这样的情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友情?爱情?亦或是亲情?
数日后,东厂。
“启禀公公,袁小姐回来了。”
“公公,好久不见,别来无恙?”软软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王振抬眼看去,屋外阳光灿烂,那耀眼的白光间立着一个人。见她快走几步,跨过门槛,那张白净而亮丽的小脸展现在了眼前。拖着一身的灿烂光辉,就那么亭亭玉立的站着。
白衣胜雪,圣洁万千,宛若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迎风绽放。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清爽的气息,在这寒冷的冬季又如寒梅淡香,引人赞赏。
王振微微一怔,这样的袁天涯让他生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她身后的耀眼似乎刺痛了他的双目,涩涩的眼底泛起一丝疏离。“呵呵,天涯,你回来了。一路舟车劳顿,身子可曾好啊?”强压住那中不断滋生的感觉笑着从条案的椅子上起身,朝她走来。
“多谢公公关心,一切都安好。”乖巧的答道,一如往年她的表现,微微顺下的眼帘阐述着她的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