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老爷子的话后,慕岚放心的点点头,心中默默的想,也许不是因为她,或许陈皓和裴寒熙的关系不会这么僵。
裴寒熙勾了勾唇,揉了揉慕岚的发丝,“放心,我会尽量劝说他的。”
陈皓的秘书没有等到慕岚,反而等到裴寒熙,一时间有些不可置信。
“裴总,怎么是你?”
“我夫人还在坐月子,现在不方便,带我去看他。”
秘书了悟的点点头,带着裴寒熙上了楼,陈皓的房间死死的关着。
裴寒熙拧了拧眉,看向秘书,“确定他在里面吗?”
秘书点了点头,“很确定,自从那天从叶家回来我就一直没有离开过陈宅,就住在对面的客房里,陈总没有出来过。”三天三夜了,这也是他特别担忧的原因。
“去拿钥匙?”裴寒熙吩咐。
“裴总,家里其他房间都有备用钥匙,但是陈总的房间好像没有,我们没有找到。”
“那打电话给开锁公司,让他们派人过来开门。”
“裴总,这怕是不好吧。”秘书有些迟疑,他们总裁的性格他比谁都清楚,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打扰,他们这样冒然的闯进去,估计他的工作马上就会没了。
“不想他死的话你就照我说的话去做。”裴寒熙语气淡淡,可那种上位者的气息让人不能轻易的忽视,眼神十分的有杀伤力。
秘书莫名的颤了一下,立马拨通了开锁公司的号码让他们马上派人过来。
开锁公司的效率很高,10分钟以后就有人上门服务,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卧室的门就被打开,裴寒熙和秘书刚到门口,就从里面飞出了一个啤酒瓶,裴寒熙反应很快,身子一偏就轻易的躲开了,秘书刚踏进门口的脚吓得立马收了回去,退出卧室才逃过一劫。
伴随着啤酒瓶的还有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声,“滚出去,谁他妈让你们进来的。”
裴寒熙脸上波澜不惊,抬手打开了灯,陈皓靠在衣柜上,下颚上长出了许多青色的胡渣,眼帘下也是浓浓的青色,身上的衬衫全是褶皱,乱七八糟的的穿在身上,看得出好几天没有换衣服,此刻他的脸上带着醉生梦死的醉态,一个劲的往嘴里灌酒,脚边堆满了酒瓶子,随便一动就发出“哐哐”的声响,整个屋子充斥着浓郁的酒气。
秘书退了出去又跟着进来,看着往日光鲜亮丽的人变得如此的邋遢,忍不住道:“陈总,不要再喝了,你的胃不好,不能喝太多的酒。”
“出去,不要管我。”陈皓手中的酒瓶子砸了下来,在裴寒熙的脚下摔得粉碎。
“你这是做给谁看,她活着你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她在你的眼中一直都是负担,是拆散你和慕岚的罪魁祸首,她死了放你自由岂不是很好,你何必在这惺惺作态,唱大戏呢还是自我折磨?”
陈皓倏地抬眸,布满血丝的双眼愈发的猩红,十分的吓人,他怒瞪着裴寒熙,“你给我闭嘴,我不要听你说,你给我出去。”
秘书担忧的视线在裴寒熙和陈皓之间游移,张了张嘴又没有说什么。
“怎么?激动了?你不会是爱上她了吧?所以因为她的死而抓狂。”
陈皓的心骤然一紧,像是被一只大手无情的扼住,阻断了他所有的呼吸,他拼命的摇头,“不会,不会的,我不爱她,一点都不爱她,我怎么可能会爱她……”
“呵呵……”裴寒熙嘲讽的一笑,“陈皓,用四个字来形容你现在的感受,那就是欲盖弥彰,你好好的看看自己,看看你这副鬼模样,扪心自问,她在你的心里到底是个什么位置。”
位置,什么位置?陈皓的身子有些颤抖,他没勇气去面对这个答案。
这几天,他的脑海中一直回放的是她这几年的默默相守,刚去美国的那几年,是她陪着他熬过一个个加班的夜晚,凭借家族的力量帮他取得了陈家的继承权;在他车祸昏迷的时候,是她一直不离不弃的陪伴在他的身边,帮他扛起了整个公司;在父亲和医生放弃希望,要让他截肢的时候,是她勇敢的站出来阻止了他们,说要是他一辈子站不起来她就陪他一辈子;在他抑郁的时候,每一次治疗她都陪在身边,还特地抽出时间去钻研所谓的心理学;在叶家受打击的时候他冷眼旁观,二次抑郁她依旧毅然选择陪他出去治疗。
是她,一直都只有她,只有她才会这么不怨不悔、死缠烂打的跟在他的身边。
他以为他不会记得,谁知道醉了酒的脑袋这么的兴奋,竟然记得她的点点滴滴,甚至他每一次的冷言冷语。
心,第一次疼得窒息。
他不自觉的抬起手死死的按在心口的位置,试图缓解这种陌生的疼痛,可是不行,真的不行。
叶荷娜,他似乎很少叫她的名字,和她说话总是很直接的开口,只有在最愤怒的时候才会吼着喊出她的名字。
可是现在为什么,每一次想到她的名字心都那么的痛,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在醉酒的时候温柔的帮他按压太阳穴,煮一碗醒酒汤放到他的面前,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幽魂不散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陈皓,失去后才珍惜,还有什么意义?但凡你对她好一点,估计她不会那么绝决的离你而去,她单方面付出了0多年,早就累了。”
从叶荷娜临死前的那番话可以听出,她早就累了,和陈皓结婚,她也十分的纠结,因为她知道,一切只是责任。
失去后才珍惜还有什么意义,这句话像紧箍咒一样套在陈皓的头上,让他头痛欲裂。
“就算是小猫小狗,时间养久了都会有感情,她一个女人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竟然看不到她的一点好,这么多年你都干嘛去了?”
陈皓的泪水肆无忌惮的落下,再也阻挡不住,他哭的像个小孩,肩膀一抽一抽的,声音嘶哑,似乎随时都可能下气。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记不清多久没有流过泪了,好像母亲死的那一年之后就再也没有流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