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帐内,春宵几度。泛滥春色的粗喘绵绵不断,激烈而放肆。
卿世倾赶来的时候,听着里面不断传出来的声音,原本要推开门的手,却仿佛定格住了,心脏更是像一只大手狠狠擒住,又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简直痛不欲生!
推开门进去吗?
突然,他退缩了,那断断续续传出来他并不陌生!
那分明是——
娇喘!
他竟然敢!
愤怒的火焰熊熊燃烧着,燃烧了他的理智,灼烧着他的心。
痛苦,折磨,悔恨,愤怒……各种情绪充斥着他的脑海中,让他眦目欲裂!
手中的剑更是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因为他的力度,身上的伤口猛地崩裂,血液肆溅。紧咬着牙腮,额头青筋暴露,眼底是那挥之不去的恨意!
夜无月带着一身伤,走到了他的身边,看他如此模样,心中说不上什么感觉。
高兴吗?没有。
痛心吗?也没有。
眼前依稀浮现出那天在皇宫中看到的一幕,漫天飞雪,衣袂飘飘,如同精灵般的少女翩翩起舞,笑靥如花。
可终究她并不是他心中的那个她。
所以,这一切发生的时候,他知道却没有阻止。
想安慰眼前的男子,却不知道应该从如何开始安慰。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又或者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又何必去执着……这些话,他说不出口。
静默地站在一旁,轻轻叹了一口气,却又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刚才那一战,他下手真狠!
见他整个人如同石化了一般,站在门口,脸色阴郁地十分难看,夜无月无奈摇摇头,罢了,自己就再做一次好人吧!
伸手,将他不敢推开的门推开了。
没有了门的隔绝,里面的声音似乎更加清晰了,雨声,娇喘声,声声不绝,一股似有若无的香味,充盈着鼻尖,只那么稍稍一问,便让人精神一震。
那显然是媚药!
卿世倾脸色阴郁到了极致,拳头更是捏的嘎吱作响,如果……如果他真的那样做了,那么——
他便篡位吧!
就在这一刻他突然异常地平静,怒道了极致,便是沉默的爆发,充血的眸子慢慢恢复原本的色彩,冰冷的眸底如同一潭死水沉静地可怕。
不在沉默死亡,便在沉默中爆发,形容他再贴切不过。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里面,依稀可见芙蓉帐内交叠的身影,伸腿迈了进去,右手执着长剑在地上划过一道血迹,从门口一路蔓延到了床边。
拖夜无月捂着伤口,紧跟在他后面,今天过后,怕是这皇宫他也待不下去了。
主要是自己上次被他救了一次,这恩情总归要还的,这次过后,他们便再也不相欠了!
在他伸手前,自己身先士卒,将那芙蓉帐掀开了……
床上的人因为药效的原因,根本无法阻止,皇帝脸色阴沉如墨,目光犀利如利剑狠戾地扫向了龙床边的两个人,还没看清楚,一道掌风将他直接击晕了。
而她身下的女子,因为药力上涌,十分难受地呻吟着,她的容貌也在这一刻暴露在两个人的视线中。
素净绝美的容颜,眼神迷离,双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这女子……
竟然是秦芷茗!
卿世倾的已经冰冷到了极致的血液渐渐回归,就如同一株即将干枯的稻草,得到了最后的救命之水,让它得到了重生!
眼底划过一抹即闪而逝的释然。
还好不是她!
夜无月也是相当震惊,明明进来的是花沐芯,他亲眼所见,怎么一转头就变成了秦芷茗?
当时秦芷茗不是失踪在龙川了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容不得他多想,女子似乎要挣扎着出来,等会看到不该看的,那得长针眼,麻利伸手,将女子也打晕了。
卿世倾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他讪笑道:“圣上已经打了,再打一个也无妨,只不过我看我这个指挥使怕是到了尽头了。”
“此言尚早。”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两个人同时回头,只见一个男子轻轻倚靠在门上,浑身上下都透着矜持优雅高贵,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笑不达底的眼中溢出的是从容淡定。
仿佛擅自闯宫,又打伤禁卫军,最后闯入皇帝的寝殿,击晕皇帝,种种砍头大罪,在他的眼里似乎根本不值得一提。
夜无月看着来人,这个局本就是一个僵局,皇帝得到了荣王亲手画的画后,便知道了这个女子在他心中的位置,为了防止变故,他这才将她召到宫中,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
最终的目的就是利用这个女子将荣王的恨意激发,从而抓住他的把柄,将他除掉,谁知……
却发生了变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