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奶娘眼珠子转了转,决定再问问:“请恕老奴多有得罪,不管你是真的还是假的,老奴这里有几个问题还请姑娘答上一答。”
秦芷茗满意地点点头,对于宋奶娘的小心翼翼,没有任何的不满,反而很是赞同:“你小心行事也是人之常理,你问吧。”
要是宋奶娘凭借她三言两语就信了她的话,那她可就真的需要好好调查一下宋奶娘了!
宋奶娘一连问了十几个关于秦芷茗的问题,女子都一一答上了,可见女子并没有说谎!
宋奶娘当即便泪洒当场,很是心疼:“哎哟我的小姐,您出去一趟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见她实在是累得慌了,宋奶娘只能将所有的疑问暂时咽下腹中,等她休息好再问个仔细明白!
等秦芷茗休息好后,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用过午膳后,她便将自己在龙川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奶娘,宋奶娘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她,是可信的。
原来那天秦芷茗被掠走后,那个人将她的容貌换成了花沐芯的容貌,若不是对方承诺可以让锦瑟娶她,她是死活不愿意换成这个贱人的模样,不过那人帮她达成愿望,她自然也是要帮他做事。
她需要进入锦侯府,偷走五色石脂、麟龙犄角、冬玥冰花。可这几样东西她闻所未闻,当真不知道如何下手。
眼下拾来也不知道去哪了。
“奶娘,今天晚上我会离开。这几天皇宫不安全,你就在这里待着哪里都不要去,什么都不要问,平时你是如何忙的,这些日子你就如何忙。”
“小姐,你要去哪?”
秦芷茗目光微冷,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仿佛还能够感觉到那天裂开的痛楚,嘴角扬起一抹阴冷的笑意,红唇微启,缓缓地吐出了三个字:“锦侯府。”
以为毁了这张脸,她就没有办法再修复回来吗?真是天真,也不知道他们见到自己,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她很期待呢!
荣王府。
“王爷吃了没?”
顾婉柔炖了一些汤来到了书房外,见东流守在门口,便上前问道。
东流长叹了一口气,摇头道:“王妃娘娘,您要不要进去劝劝王爷?这都好几天了,他都不吃不喝的,再这样下去,他的身体肯定会承受不住的!”
若不是他武功高强,换做常人这样,不是饿死就是虚脱死。
“我知道了,我会努力劝劝的。”从丫鬟手中接过汤,走进了书房。
书房内,一个男子负手而立静静地站在窗台边眺望着远方,一袭黑衣,带着一抹绝尘隔世的孤寂,仿佛在世间已孤身行走了千年,令人不忍、又不敢接近。
他的身上带着很沉重的气息,让接近他的人,也感觉到了那份压抑。
他那宽大的手中,有一张白纸被微风吹动着,宛若一只像放飞自由的蝴蝶,却被束缚住了翅膀。
这封信是锦侯府出来的,而写信的人却是雨落。
对于这个妹妹,他从来都没有恨过,也没有怨过,只是他无法做到亲近他们,母妃的死是他这辈子的痛,可如今得到了她的死讯,自己的心里也是十分地难受。
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在乎的。
顾婉柔看着他的背影,眼底莫名染上了一股哀伤,他只是一个外冷内热的男子罢了,谁说荣王冷血无情,在她看来他比任何人都深情!
只是……
顾婉柔看着面前的东西,目光挣扎了片刻,才走上前去,将汤放在桌上,盛了一碗出来,才道:“王爷,身体要紧,你吃点东西吧。”
“恩。”
男子终于淡淡的应了一声,顾婉柔仿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几天她天天都来送吃的,可他也是半分不沾,即便如此,顾婉柔还是天天送,顿顿送,哪怕他能够吃一点也好。
可如今他要吃了,自己这心里却有点复杂,直到男子坐在桌子面前,她还愣愣的地看着他。
“怎么了?”
男子依旧冰冷的语气将她拉回了现实,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尴尬地笑了笑:“只是突然听到了王爷要吃东西,有些惊讶,这些东西怕是不够吃,不如我让厨房将主食拿上来?”
“不用了。”卿世倾面无表情地拒绝了,从她手上接过碗,正要一口喝下,顾婉柔却突然制止了他:“等等!”
“?”
“这汤是刚熬好的,王爷这样喝怕是会烫伤,不如让臣妾帮王爷凉一凉再喝?”
卿世倾眉头一拧:“本王没有那么娇气。”一口将汤喝了下去,没有丝毫的犹豫。
殊不知在他喝下后,女子的眼中出现了一丝释怀。
半刻钟后,顾婉柔从书房走了出去,将盘子交给了丫鬟,东流立马问道:“王妃娘娘,王爷吃了吗?”
顾婉柔微笑地点头:“吃了,等一会,你可以吩咐厨房将膳食端进去了,王爷饿了这么多天,这点汤肯定是不够的,注意清淡一些,不然胃会受不了。”
“东流知道了,多谢王妃娘娘!”
顾婉柔会心一笑,便带着丫鬟离开了。从书房到她院子要经过一处假山石林,穿过石林便是荷花池,荷花池的对面便是她居住的院子。
在荷花池边时,她停住脚步,望着那波光粼粼的湖面,方才杂乱的心情,此刻突然平静了下来,她伸出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张小纸条飘飘荡荡地落到了湖中。
慢慢浸湿,慢慢沉甸了下去。
随着纸条慢慢沉入到了湖底,顾婉柔的嘴角也开始染上了一抹笑意,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不管如何,她无怨无悔。
因为……
她本来就是皇帝的棋子,她是,她爹爹亦是。
就在昨天晚上她爹爹派人给她稍了一包药粉,趁机让卿世倾服下,她只能奉命行事!
一直以来她都不明白皇帝的心思,如今他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他再待在那个位置了,众位王爷皇子中,最适合坐上那个位置的怕是只有卿世倾吧,可皇帝却一心想要制他与死地。
所谓帝心难测,便是如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