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后的卿世倾感觉到花沐芯的异样,也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当他的目光落及在一个小小的身影上时,眸底瞬间凝了冰。
而此时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在太监与宫女的拥簇中走了进来,尽管他两鬓斑白,已不如年轻时他,但多年的帝王生涯,已经磨出了一身的锐气,一双浑浊的双眸比雄鹰更甚,只一眼扫过就便人胆颤,因为今天是喜庆的节日,他的眼角弯起了一个弧度,为他增添了几分慈祥,但那帝王之威却依旧没有减掉半分。
在座的所有人均起身跪迎圣驾。
“圣上万岁万岁万岁岁。”
花沐芯也跟着众人一起跪在地上,她低着脑袋,却突然发现自己的面前竟然多了一双明黄色的鞋。
有那么一瞬间的发愣,她刚想抬头看看到底是谁竟然站在她的面前,头顶便响起了一个浑厚的声音:“锦瑟,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来也不跟朕说一声?这些年来,太后可是非常挂念你的,这些年来身体可否好了一点?”
然后花沐芯就听到了身后的男人很是“虚弱”的咳了几声,又很是“虚弱”的回答道:“多谢圣上关心,锦瑟原本想着在圣上寿辰那天赶回来,中途却因为锦瑟的身体耽误了,这五年来跟着师傅到处求医,身子倒是比以前好了一点,不过……”锦瑟的声音多了几分惆怅,还有几分绝望的叹息,让人闻之心碎:“我这身体也就这样了,勉勉强强还能支撑着!”
花沐芯忍不住吐槽,装!继续装!这份演技她给九十九分,多一份怕他骄傲!
皇帝的笑容蓦地真切了几分,意思的说了几句慰问的话,目光又转向了他身边的“花沐芯”的身上。
“令师近来可好?”这话显然是问的飘渺道人。
“花沐芯”回答道:“多谢圣上挂念,师傅挺好的,只是最近正在闭关。”
“哦?”皇帝目光一闪,复而问道:“可有说多久出关?”
“师傅为曾告知,只是说时候到了,他自然就会出现。”
皇帝的目光从不着痕迹的从“花沐芯”的身上,移到了锦瑟的身上,意思的说了几句话,便转身走向了首位的龙椅。
“众爱卿平身!今天乃是喜庆之日,众爱卿不用这么拘谨!”
话是这么说,可是谁又敢真的放松呢?在皇宫之内,天子眼下,稍不留神,就身首异处了吧!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后,所有的人已经回到了座位上。
花沐芯起身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撇到了一脸“虚弱”的锦瑟,见他一副“虚弱”的坐在位置上,感情刚才他都没跪!
这是皇帝身边的李公公提醒道:“圣上,现在可以开宴了吗?”
皇帝大掌一挥:“开宴!”
立马就有许多宫女端着华丽的盘子走了上来,宫宴不亏为宫宴,琳琅满目的美食,让人眼花缭乱,每一样都是色香味俱全,让人看了都不禁食指大动,轻轻一嗅,馋意顿袭而来。
花沐芯却是没啥胃口,因为那道幽怨的视线又过来了!
她的内心中的小人已经抓狂了!他到底要闹哪样?闹哪样?闹哪样?
这边的宴会因为有皇帝的坐镇,井然有序的进行着,而女眷那边顾婉柔却是处于一片深水火热之中。
她刚落座,太后与皇后便缓缓而来。
太后的保养很想当好,八十岁的高龄看起来却犹如五十岁的模样,她的身上穿着简单却又不失华丽的锦服,手上握着一串佛珠,不难看出她是信佛的。
她的右手边站着皇后,笑容得体而大方,举手投足中皆有母仪天下的典范,她的容貌算不上绝美,只能算是清秀,凤袍穿在她的身上,也只成为了她的衬托,让她越发的尊贵起来。
左手边则是一个妙龄的女子,十五六岁的年纪,一颦一笑甚是动人,精心打扮过的绝色姿容,分外吸睛,这个女子的身上到处都透着一股青春的气息。
中秋宴,来的人自然都是一些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大臣,还有皇室的家属,今年皇帝格外开恩,让朝中大臣适婚的子女都可以前来参加。
而这名女子却出现在太后的身边,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女儿。
她盈盈一笑,低声在太后的耳边说了一些什么,逗得太后频频发笑,看着她的目光越发的柔和起来。
随着她们的到来宴会也就开始了。
太后的目光却时不时的落在顾婉柔的身上,那充满算计的眼神,让她的心底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果然,太后就惦记上她了。
“老四家的媳妇,怎么不见灏儿来?哀家好久都没见到灏儿了!老四家的媳妇,灏儿呢?”
顾婉柔起身盈盈的施了一个礼,方才回答道:“多谢皇祖母关怀,回皇祖母的话,灏儿受了一点小风寒,奶娘在府中照料着。”
“是否严重?可否请太医看了?”
“已经请过了,休息几日便好。”
顾婉柔的一言一行几乎完美的让人无可挑剔,太后随意问了几句后,便让她入座了。
倒是其中一名贵妃忍不住打趣道:“荣王妃倒是有福之人,近日我听我家中那妹妹说,荣王这些年来可是独宠荣王妃呢,这般恩爱倒是让人好生羡慕。”
“可不是,我们王爷最近可是小妾一个接一个的纳着,可荣王好像也才三个小妾,只是……”接话的人是赵王妃,她顿了顿,继而说道:“荣王好歹也是一个王爷,这专宠固然可贵,只是这子嗣未免也太少了?我们做些做正室的,不能为丈夫出谋划策,也要管好自家的后院,照顾好丈夫的子嗣,为这皇室增添香火,切不能因为妒意,而断了皇室的血脉。”
这话明显是冲着顾婉柔来的,明显就是说她善妒,不让荣王纳妾,断绝荣王的子嗣!
众位嫔妃,王妃均应和着赵王妃的话。
在场的人无人不妒忌荣王妃,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翰林学士的女儿,竟然高攀上了荣王,甚至得到了独宠,剩下了嫡长子,这地位几乎是无法动摇了!
这让这些久居深宫的嫔妃,还有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王妃如何能不怨?不妒?不恨?
她又如何不会成为众矢之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