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蓦一直无动于衷的目光,终于在此刻明显地暗了一分,蓦地,她转过头,身子后靠在椅背上,冷漠沉静地看着祝欣然。
祝欣然读懂了乔蓦此刻的冷鸷,她对上乔蓦无温的双眸,平静地道,“不用怀疑我从何得知这件事,因为,我凭的是猜测。商他准备找你复合的时候,我以为你们一定会复合,没有想到,你居然拒绝了商……之后我问过商,商虽然没有告诉我原因,但我从商当时的眼神中已看出来,他找你复合的时候一定是遇到了让他不可抗拒的因素……”
乔蓦深晦地看着祝欣然。
祝欣然依然直直地望着乔蓦,“商是一个自负骄傲的人,他从来没有惧怕过挫折,甚至在他的世界里,他根本就不把任何挫折当做是一回事,因为最后他总能迎刃而解……但那日他的目光,我能看出,失去了往日的那份从容和自信……”
乔蓦的脸色已在不知不觉中微微的泛白。
“最近跟乔蓦你有绯闻的人只有应彦廷,而应彦廷恰恰是能够让商失去那份自信和笃定的人,所以,不用猜,你一定是跟应彦廷在一起了。”祝欣然自信地看着乔蓦。
脸色已经出卖了乔蓦,乔蓦却依然的沉定自若,“你究竟想跟我说什么?”
面对乔蓦的冷淡,祝欣然凝视着乔蓦的双眸却闪烁出柔柔的光,她正色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的好意,我只是想提醒你……应彦廷这个人我爸爸和商都曾经跟他打过交道,他们都说应彦廷非常的深不可测,当然,像他这样有成就的人,没有高超的头脑,也是不可能的,但我想跟你说的是,应彦廷的感情史,也绝对不像他在世人面前所展露的那样简单,所以,你千万不要单纯地相信他能够给你一份感情。”
乔蓦终于正眼看着祝欣然,“我谢谢你的提醒,不过,应彦廷是怎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
自从商子彧和祝欣然在一起后,乔蓦就断绝了跟祝欣然的来往。
但是,如祝欣然一样,乔蓦的内心深处,始终也没有忘记曾经跟祝欣然的那份友谊。
不过商子彧和祝欣然在一起这件事给乔蓦的打击实在太大,以致乔蓦即使没有办法真正恨祝欣然,却也愿意再跟祝欣然往来。
此刻,如同对待商子彧一样,乔蓦没有打算把祝欣然也拖进来。
祝欣然轻轻地笑了一下,但那用睫毛膏刷得十分漂亮的长睫却还是没有办法遮掩住她眼底掠过的一丝失落,在跟乔蓦对视有几秒之后,她倏地拿起放在桌面上的手包,优雅地站起身。
乔蓦依然是淡漠的态度。
祝欣然最后看了乔蓦一眼,随即迈开步伐。
没有人知道,在祝欣然转身的那一刻,乔蓦眸底的冷硬已经不再存在。
祝欣然走了几步过后,忽地停下脚步,黯然的声音道,“我有一个姐妹,她说她有一个朋友曾经跟应彦廷有过短暂的情人关系……这件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我认为你应该要相信,因为,你现在和他的关系,不正是这样的关系吗?”
乔蓦一直凝望着祝欣然的背影,眸光渐渐的陷入了呆滞。
咖啡厅门口,乔蓦耐心地等着应彦廷的车过来。
应彦廷的座驾是辆奔驰,市场值大概也就三四百万,同类的车在路上也不是很难见到,但在这巨大了车流量里,乔蓦从老远就已经认出了他的车。
车子没有停在咖啡厅门口,而是停在了路边。
盛华显然是怕乔蓦没有看见,下了车,朝乔蓦这边望过来。
乔蓦看着那车,静默了很久,才慢慢地迈开步伐,朝车子走了过去。
盛华帮乔蓦打开车门,后又恭谨地替乔蓦关上车门。
坐在应彦廷的身边,乔蓦一语步伐。
应彦廷虽然在看着一份文件,但却像是长了第三只眼睛,眼都没抬,就已经注意到乔蓦的气色不对,遂问,“怎么了?喝咖啡的时候碰到了令自己不开心的人?”
乔蓦在这个时候平静地把头转向了车窗。
应彦廷见乔蓦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也没勉强,继续专注在文件上。
时间过去了约有十几分钟,乔蓦开口问,“我们现在是去哪?”
应彦廷回答乔蓦,“墓园。”
“墓园?”乔蓦惊了一下,扭头看向应彦廷,“难道你跟姐夫约在墓园?”
应彦廷淡淡地道,“你觉得不可能吗?”
看到应彦廷此刻认真的神色,乔蓦没有再质疑,随即道,“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们会约在墓园见面。”
这一刻,应彦廷的脸色较刚才稍稍冷峻了一些,没有再回答乔蓦。
墓园本就庄严肃穆,加上今日阴阴的天,令乔蓦感觉这里比外面清冷许多。
见应彦廷走向了墓园的其中一块墓碑,乔蓦有些疑惑,但并没有跟着走过去。
盛华从车子里替应彦廷把一束花拿了出来,随即放在了应彦廷面前的那块墓碑上。
墓园里只有很远的地方有一对年轻的夫妇也在祭奠,所以应彦廷此刻站在那墓碑前,那独独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孤寂落寞。
地上都是风吹下的树叶……
应彦廷的目光,此刻正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墓碑上的那张照片上。
他戴着墨镜,没有人能够看到他隐藏在墨镜下的情绪。
乔蓦远远看着他,才注意到他今日穿的是一身黑色的西装。
应彦廷的西装大多都是墨色系的,但他极少穿黑色的,所以下一秒,乔蓦恍然大悟。
“他来祭奠的是他的妈妈吗?”
乔蓦倏地开口问身旁的盛华。
盛华看着应彦廷,平静地回答,“是的……应总每年都会在他母亲生忌和死忌的时候过来看望他母亲。”
乔蓦从来没有看过这样冷的应彦廷。
他向来都是温文尔雅的,纵使跟她撕破脸的时候徒具危险地威胁她,他也没有过这样冷峻的神情。
莫名的,乔蓦的心头也在此刻涌起了一丝略悲的情绪。
盛华这会儿又说,“你没有去过应总的办公室,你可能不知道,应总的办公桌上有一个没有照片的相框,但应总经常拿起那相框来看……”
乔蓦疑惑地看向盛华。
“那相框以前是用来放应总母亲的照片的,但因为应总母亲下葬时没有照片,他便将他一直珍藏的唯一一张他母亲的照片拿到了墓碑上……而在以后的日子里,应总便经常拿相框来看,仿佛,那张照片还在相框里。”
悲伤的感觉突然像是密集的气泡聚满乔蓦整个胸腔,酸涩一下子就堵住了乔蓦的喉咙。
当乔蓦把落寞的目光投向应彦廷时,盛华又接着说,“应总以往都是一个人来这里的,今天却带了乔小姐你过来。”
清冷的微风吹拂,应彦廷挺拔俊逸的背影,愈加的阴冷。
乔蓦淡淡地道,“你是想说,我在应彦廷的心底可能是与众不同的吗?”
盛华没有回应,只以默认回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