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有一个女人能够让我这样花费心思,这难道还不够证明我对她的用心?”应彦廷依然无法理解。
“我现在可以肯定你是个智商高情商低的男人了……你对待感情怎么能够像对待公事那样死板呢?人的心是柔软细腻的,需要的是精心呵护,尤其像乔蓦这样在感情上一直伤痕累累的女人,她最需要的就是你的珍惜与爱护,但你完全没有顾及她的感受,即便你做的是正确的事情……你试想想看,如果你在计划之前就跟乔蓦坦诚相待,现在你不可能失去乔蓦,最糟糕的结果就是你对付傅勤华的脚步再放慢一些。”
西雅说完之后,乔蓦跟应彦廷说的话,也开始在应彦廷的脑海中萦绕。
我是你的妻子,无论什么事你都该与我坦诚相待,而且,你并不理解夫妻的意义……从我跟你结婚的那一刻起,我的世界,我的生命,我全部的全部……最重要的就是你。
应彦廷望着舱外浩瀚的天际,侧影深幽,长睫象是无法控制地微颤,良久不再出声。
西雅轻轻叹息了一声,“可怜了乔小姐,以为你不爱她,现在可能暗自伤心呢!”
“有什么办法可以补救?”终于打破沉默,应彦廷问。
西雅沉静回答,“没什么办法可以补救,只有让她明白你对她的感情是真实的,是超越一切。”顿了顿,西雅又道,“不过我必须提醒你,如果你直到现在都认为仇恨才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你就不要再招惹乔小姐了,那只能说明你还不够爱她。”
仇恨更重要还是她更重要?
仇恨是让他二十多年来这样努力的动力,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早日替母亲讨回公道,可是现在杀害母亲的罪魁祸首已经绳之于法,他却没有得到想象中的那股快乐。
似乎,没有她在身边,他再也感觉不到快乐。
可是,他不想欺骗她,他时至今日依然做不到为了她而放弃仇恨……
傅勤华已经绳之于法,傅思澈的罪孽也必须承担。
他可以不要爱情,但母亲的仇恨,他必须一样一样向仇人讨回来。
这是他在他母亲墓碑前的承诺。
疲累地捏了捏眉心,直到盛华走进书房。
盛华看到他靠在椅背上倦怠的样子,关心地道,“应总,您是否需要休息一下?从下飞机到现在您都没有休息一下。”
他没有像往日在属下面前那样总是掩饰疲惫的神色,这一刻他轻捏着眉心,嗓音里透着疲累问,“她下飞机了吗?”
由于乔蓦没有乘应彦廷的私人飞机来加州,所以乔蓦比应彦廷晚到加州四个小时。
盛华道,“夫人还有一刻钟就下飞机。”盛华此刻进来,也是想问应彦廷是否要到机场去接机。
应彦廷思虑了几秒,“安排车子去机场吧!”
“是。”
他不会轻易放弃跟她的感情,她是他孩子的母亲,是她的妻子,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说服她能够留在他的身边。
然而,他没有想到,乔蓦居然选择视他为陌生人。
尽管他戴着墨镜站在这人多杂乱的机场大厅内,但以她的眼界,她是完全可以看到他的。
然而她的目光却一刻都没有从她身上掠过,径直从他的身旁走过。
他的心在当下窒了一下。
未免引起机场大厅内的动荡,他没有在她视他为陌生人的那一刻伸手去攫住她,他由着她离开,直到他们走出机场大厅。
当她站在路边准备拦计程车的时候,他问她,“你准备去哪里?”
她用余光可以瞥见应彦廷此刻皱起的俊逸眉心里参杂着一丝疲累,但她并不会因为他的情绪而改变她的决定。
“我答应跟你来加州,是不想我们分开后让媒体捕风捉影,致使应氏家族的声誉受损……但我不会跟你回应家。”她以冰冷无温的口吻回应他。
“我派人给你安排住处,可以吗?”他选择妥协,带着哄问她。
她毫不犹豫地摇头,“我自己可以在加州找到住处。”商子彧有朋友在洛杉矶,那人已经帮她租好一处公寓。
“小蓦,我们不要分开,好吗?”他一贯幽深自负的黑眸,此刻黯淡无光,嗓音沙哑道。
她伸手拦计程车的工作滞了一下,但还是坚毅地把驶来的一辆计程车拦了下来。
盛华给了计程车两张美元,计程车径直驶离。
她没有丝毫情绪,伸手再拦第二辆计程车。
她的清丽面容无温,似乎一切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他愧疚的目光深深凝视她,“对不起,我为我之前没有顾及你的感受而所做的伤害你的事道歉……但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我依然会为了对付傅勤华而这样做,不同的是,我一定会跟你坦诚相待。”
她依然没有情绪,只是眼眶不自觉地泛红。
“小蓦,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之前不是说好去南极旅行蜜月的吗?让我用这趟旅行来证明我对你的感情,好吗?”他愈加嘶哑的语调道。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接近恳求的语气,这是她从前以为根本不会从他那里听到的低声下气的语气。
她的眼睛里泛着泪光,知道一向高高在上的他能够以这样的态度挽留她,已是不容易的事。
但是,就算他诚心诚意,她都不能再接受他,因为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真的爱她。
真正爱一个人怎么舍得不用心对待?
他的挽留,有很多的因素,但绝对不是因为他没她不行。
努力瞪大眼眸,不然泪水从眼角滑落,她淡冷地对他道,“我不会再信你了,应彦廷……如果我再信你,到最后我还是会发现,幸福只是昙花一现。”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话来弥补都已经晚了,但我希望你能看到我挽留你的诚意。”他望着她倔强的侧颜,耐心地道。
长睫的侧影轻颤,上面挂着隐约的水光,她依然努力瞠大眼眸,把头愈加的侧对他,不让她看到她此刻的情绪,冷声道,“你不需要表达你的诚意……在过去,你已经把对感情的态度跟我表达得很清楚。”
她知道这样冷漠的她会伤了他,但如果伤了他的结果是让他能够放手,那就让她做一个决绝无情的人吧!
她累了……
如果想要得到一份爱要这样自欺欺人,那她宁愿此生孤独一个人。
站在一旁的盛华一直没有开口,在乔蓦终于拦下第三辆计程车准备上车的时候,盛华伸手挡在了计程车的车门上,恭敬对乔蓦道,“乔小姐,应总从下飞机到现在一直都没有休息,期间一直询问您是否已经到了加州,您应该相信应总……”
盛华横在车门上的手被乔蓦径直拿开,话也被乔蓦冷漠地打断,“我不需要他这样‘用心’对待。”
乔蓦这句话很明显是反讥和讽刺,盛华原本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应彦廷没有表情的神色,盛华随即止住了口,手从计程车上慢慢地挪开。
乔蓦随即上了计程车,在应彦廷深沉的目光里,径直离去。
盛华看着疾驰而去的计程车影,轻声恭谨地道,“乔小姐的个性真的很倔强。”
应彦廷并没有对盛华的话做出回应,只轻淡交代,“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她。”
盛华低下头,“是。”
应彦廷转身准备离去,就在这个时候,应妍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很显然应妍已经站在他们的身后很久,并且已经听到他刚才和乔蓦的对话。
“二哥。”应妍走到了应彦廷的面前,微沙地嗓音轻唤。
“你一个人来的?”面对从小到大就黏着自己的妹妹,应彦廷的态度始终都是温和的。
“是家里的司机送我来的……我知道二哥你来接乔蓦,所以赶来这里找你。”应妍深凝着应彦廷英俊的脸庞,心疼于他眉间此刻的褶皱。
盛华在看到应妍的时候就已经恭敬地低着头,脑海里不住地晃过那晚的情景,整张脸都显得有些不自然。
应妍自然注意不到盛华的表情,双眸里全都是应彦廷的身影。
“什么事?”预感到应妍赶来是以应家的人有关,应彦廷的态度变得清冷。
应妍却没有即时回答应彦廷,在深深注视着应彦廷略显疲累的褶皱眉心后,她冷漠地道,“我不知道乔蓦凭什么拒绝二哥。”
“注意你的措辞,乔蓦已经是我的妻子。”应彦廷正色地指正应妍。
应妍摇头,“如果她有当自己是你的妻子,刚才她对你的态度是一个妻子对丈夫的态度吗?”
应彦廷淡淡地道,“大人的事,小孩子不需要管。”说完,应彦廷越过应妍,准备离去。
应妍在应彦廷迈开步伐的那一刻喊出,“二哥,就算你这次利用了她又怎样?傅勤华是一直想要置你于死地的人,她作为你的妻子,该无条件支持你才对,难道就因为傅勤华是她的父亲,你就要忍受傅勤华在暗地里一再对你施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