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月看着木锦程,因为着急一路小跑,现在小脸通红,额头,鼻尖上都是汗水。
“看你跑的这一身汗!”他把自己的手帕拿给她,让她擦擦汗,等她擦完汗,又把手边他还没有来得及喝的茶递给她:“先喝口水。”
木锦程焦急的情绪,在苏南月温和的目光下,渐渐平复下来,从他的手里接过茶杯。
苏南月的眼底是心疼的神色,短短一个月,木锦程瘦了很多,娇弱的身板看起来变得更单薄了。
不过她的气色比起离京的时候却变得好了,脸色不再是病态的苍白,而是白皙中透着红润,整个人看起来活力十足。
可是听到护卫说她每天有多辛劳,苏南月真的很心疼。
她原本在京城待得好好的,过着那么舒适的生活,却一门心思的跟着他来这里受苦。
也幸好有她……
万幸有她……
苏南月的心底是一片柔软,就连目光都不受控制的,变得柔情缱绻。
但在木锦程喝完水,抬头看他的时候,他快速的把眼中的情绪收敛起来。
木锦程把茶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蹲下身子,双手抓着苏南月放在腿上的手,认真的说:“公子,药材的事不能等,一定要在最短时间里把药材给调过来,不然一切的努力就白费了!”
苏南月不动声色的把手从她的手里抽出来,在她的头上拍了拍:“放心,我会及时把药材弄过来,不会断药,你把心放在肚子里。”
他有意的把对她的感情向对家人,对妹妹的亲情上转变,这样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她,都好。
木锦程明明知道他的这个心思,却一直假装不知道。
她不要做他的妹妹!
不要只做他的妹妹!
木锦程站起来,稍稍弯下腰,右手按在苏南月的肩膀上,倾身靠近他,眉宇间是一派凝重和不容拒绝的固执:“公子,等这里的事情结束,回京之后,我想开始着手给你治腿,你不许拒绝,要好好配合我!”
苏南月沉默了半晌,看着她执着的眼眸,心神微动,淡淡的说道:“……好。”
木锦程在他的面前第二次提起要给他治腿。
第一次他的情绪很淡定,没有任何波澜,这一次,却不受控制的荡漾了一下。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认真,太有说服性……
不过很快,他便稳住了心神。
眼底滑过一抹自嘲,他又在期待什么,答应她,无非是为了不让她失望。
他都不敢再去想,他的腿,还能不能站起来……
木锦程因为他的应允,嘴角大大的上扬,扯出漂亮的弧度,没有看到他神色的细微变化。
在丰吉的一个月不停歇的看病,她的医术有了很大的提升,尤其是针灸的能力,现在就是闭着眼,都能扎对穴位!
木锦程想到医馆里的那么多的病人,她是在走不开,要说的事也都说了,现在该回去了。
她刚说了要走,又被苏南月叫住,刚迈出半步的木锦程身体一转看向他:“公子,还有其他事吗?”
“锦程,这几天,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苏南月问这句话的时候,白玉般的脸上莫名的染上一层红晕,就连眼神都有点闪躲,微微垂眸,错开和她对视。
木锦程一脸蒙圈,愣了一下才回道:“没有啊,我的身体很好,没有不舒服,公子你为什么这么问?”
“没有……”苏南月右手虚握成拳,放在嘴边干咳一下,掩饰尴尬,“没有不舒服就好,如果难受记得告诉我。”
“哦,公子你别担心啦,我最近身体好得很,除了累点,别的什么事都没有。”木锦程娇俏的眨眨眼:“我才没那么娇贵,累点就受不住。要是没事我就先回去了,医馆那边我不放心。”
苏南月恢复了平常的神色,淡淡笑道:“去吧……”
木锦程挥了挥手,这才离开苏南月的房间,出了房门脚步就快起来。
苏南月直到看不见她的背影才把目光收回来,单手支着头,微眯着眼睛。
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时间,距离她上次来葵水刚好一个月,女人的葵水一个月来一次。
她上次那么难受,他不知道她这次会不会还那么痛,所以才会问,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没什么问题……
木锦程其实还有点莫名其妙,好端端的,公子的连为什么会红?
他的不动声色到什么到什么程度,她早就有见识,泰山崩于面前都能面不改色,为什么在问她身体是不是不舒服的时候会脸红?
直到快回了医馆,她感觉到体内有一股热流涌出来,一下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特么的,她大姨妈又来了!
她自己都忘记了日子,没想到,公子他还记得!
不仅记得,还在担心她会痛经……
想起上一次被大姨妈折磨的半死不活,木锦程不由得有点忐忑。
她在上一次大姨妈走了之后,就开始调理身体,一连喝了二十八天的药,这一次估计没有那么严重了吧……
想着这些,她先回了自己的房间,把弄脏的衣服换了,拿着去井边打水打算洗了。
“木大夫,洗衣服啊,我来帮你洗吧!”一位大娘看到她连忙热情的说,不光说,还动手去她的手里抢木盆。
木锦程的称呼,在不知不觉中从‘木姑娘’变成了带着恭敬和感激的‘木大夫’,是对她这一个月来的付出的回报。
灾区所有人对苏南月和木锦程他们两个人都是从心底里的尊敬,把他们看成了再生父母。
木锦程脸上一红,紧紧抓着自己的盆,脸上堆着有点羞涩的笑,“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木大夫你就别和我客气了,能够帮你做点事,是我的福分,你放心,我肯定会给你洗的干干净净的!”
“真的不用,就一件衣服,又不费事,我自己揉两把得了!”
“就是啊,不就是一件衣服,你救了我们这么多人的命,是我们的恩人,这些活我们帮你做,是应该的啊!”
“大娘,你这话说的,我是大夫,给你们治病也是应该的!”
木锦程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把自己脏了的衣服给别人洗的,这种私人的东西,她向来都是自己动手,就连在京城的时候,最多就是外套让下人洗,贴身衣服绝对自己洗。
两个人争夺洗衣服时,木锦程盆里的衣服一下掉到了地上,还那么看好的,被血染红的那一部分给展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