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安阳白了她一眼，斥道，“睡觉去！”

接过长乐手中的缰绳，翻身上了马，冲轿夫一喊，“走！”

司徒碧莲立在原地，望着远去的轿子，心猿意马，一颗心撞得失了方向，她认定，这就是自己这一生在等的人。

不就是王爷嘛，我非君不嫁！

长安十月的夜，潮冷。

玲儿把被子铺好，扶着醉醺醺的柴小妖上了床，这样也好，听说，王爷去了四夫人处，醒了伤心，这样醉着也好。

她叹了口气，把柴小妖的鞋袜脱了，塞进了被筒里。

“智能！混蛋！老娘对你那么好！凭什么！”

柴小妖的脸庞落下泪来，吸了吸鼻子，半醉半醒的状态，嘴上仍旧是禁不住的骂，“男人，都特么是蠢猪！贱人！”

玲儿望着她那伤心欲绝的样子，端起桌上的一碗醋递到她嘴边，“喝一口吧，醒醒酒，好睡觉啊。”

酸味充斥了柴小妖的鼻腔，皱了眉，“不喝！凭什么要我喝！要喝，也该给智能那个王八蛋喝！”

“唉。”

玲儿又叹了口气，从床边下来，把床头柜上的药碗一并端着，出了殿门，迎头就撞上了一堵肉墙。

玲儿的眼泪像岁末苍白的梅花瓣，无力的滑落在药碗里，啪嗒啪嗒的响。

“怎么了？”

“肉墙”背着手，一副柔肠，洪着声。

玲儿看清来人，忙把眼泪一擦，“王爷……”欲行大礼，却被李怡制止了。

“发脾气骂你了？” 玲儿死命的摇摇头，说不出话来。

难道，是她的旧伤又复发了？！

李怡心里一窒，像被铁丝绑了，喘不上气来，三步并做两步，箭步冲进殿内，急声喊道，“小妖！——”

床上的柴小妖顶着喝红的脸，朝他一笑，“你来了啊？！”

李怡长舒了一口气，这个玲儿，好端端的哭起来，可把人吓坏了。

淡道，“怎么喝酒了？！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伤不能喝酒么？！”

说着话，脚步已经到了床前。

柴小妖哈哈一笑，形状疯癫，“什么伤不伤的，本姑娘今儿心情好！哪个王八蛋欺负我！本宫让天蓬元帅去宰了他！”

李怡一笑，哄着她，“好了，别闹了，快睡。”

柴小妖却又忽然落下泪来，嚎啕大哭，咆哮肆虐，“你说，为什么，为什么别人都能相亲相爱，就只有我，一次次认真，又一次次被骗？！怎么想找个相爱的人，就那么难呢？”

眼泪模糊了世界，心如死灰，燃不起一丝星痕。

“智能！你这个骗子！”

李怡一怔，攥着被角的手指微屈，水眸染伤，唇角微张，“说什么呢？！快睡觉。”

伸手想要把她露在外面的身子，塞回被筒里去。

“哈哈~”柴小妖却把他搭上来的胳膊甩掉，嘶狂道，“你当然不懂，你又没谈过恋爱！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拿你当糟糠！背弃、践踏，毫不吝惜！呵呵~你特娘的认真又有什么用呢？”

李怡的心一紧，鼻头泛酸，苦涩入内。

凝着她的泪眸，郑重，“不会。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