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两仪殿,一时空荡荡的只剩下了彼此漠然的两个人。
李怡依旧全身赤条条的,斜斜的身子靠在床榻上的枕头上,静静的坐着。
“皇上!”
怯怯的侍女,把毛巾端了上来,又赶紧的低垂下了头。
他抢先旁边的侍女一步,表情很不耐烦的从托盘上扯下了毛巾,胡乱的擦掉了手指上的鲜血,又十分嫌恶的把沾了血的毛巾狠狠的往侍女头上扔了回去!
那两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把血溅到了他的手上!
“传旨,把她们鞭尸!”
侍女头皮一阵发麻,应着声,端着毛巾的手微颤着,忙不迭的冲了出去。
没有人敢再进殿打扫那一堆沾了血的花瓶碎片,它们就那样刺目的散了一地,在窗子掀起的微风中,大殿里逐渐弥漫起了一股甜腻的血腥味。
可李怡只是司空见惯的样子,转而,冷冷的瞥了一眼还在不远处傻傻杵着的柴小妖,浓浓的鼻音忽的带出一声冷哼,“你还不快过来?”
他说着,眸子一收,讽刺的嘴角嵌着一抹玩味的笑,不自觉的上扬了起来。
柴小妖一怔,原本水雾蒙蒙的眼睛瞬间冻结掉了,这个男人,就是非要逼得自己无地自容才好!
她僵直的瞅了瞅有些不耐烦的李怡,莲花小步往处轻轻的挪了挪,还没靠到跟前,只觉得腰上一凉,整个人都被卷了起来,重重的压到了软绵绵的床榻上,动弹不得。
流动的时光,刹那间静止了。
她只看到了浓重的呼吸,起伏的晕染了自己的脸颊,是怯懦、又或者是慌张,她无法形容胸腔下那颗狂热的跳动不止的心。
“怎么不说了?这一次,又是烧了哪儿?”
他故意把头埋在她白皙的颈间,那沙哑而又富有磁性的音,吹拂在她细腻的丰腴上,麻麻痒痒的。
“是……是冷宫的偏殿。”
柴小妖使劲儿的咬了咬牙,可还是克制不住从小腹上涌起的一股燥热,瞬间把她的脑袋冲击的一片空白。
他满意的听着她话音里的走调,一双粗糙的掌,游移进了她微微被撕裂开了的前襟里。
温热的身子感受到一丝异样的冷栗,柴小妖浑身触电般的一僵,不假思索的挥手就向他脸上甩了过去。
他却反应更快,一把将她挥上来的拳头,牢牢的攥进了掌心里,“朕的皇后,看来不仅仅是喜欢放火,还喜欢打人呢!”
柴小妖剧烈的喘息着粗气,一双微醺出水雾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死死的凝着头顶上的男人。
“是啊!真是不好意思,给皇上脸上抹黑了!不过,皇上若是深恶痛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又何必,这么委屈自己,如此……轻贱了自身呢!”
语气是恨得咬牙切齿,她那一双陡然间变得凌厉的眸子,冷冷的扫了一眼他压上来的位置。
隔着她单薄的绸缎面袍子,他身下热气腾腾的突起,正非常显眼的抵在自己的双腿间!
李怡顺着她的眸,低下头瞟了一眼,脸上嵌着的笑意一凝,渐渐的流落出一丝肃杀之气。
“好一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嘭”的的一声甩开了她的手,唇边冷冽忽至,“按大唐律,后妃在禁宫中蓄意纵火,当以叛上作乱罪论处!纵火而且还烧死了人的,那就更得罪加一等了!”
一顿,他凝了凝她脸上痛苦的表情,忽的一笑,伸手掠住了她的下巴,往深处一捏。
低了低声,迫视着她的眉睫,吹拂道,“既然是判上!那你说,朕是该让你浸猪笼,还是骑着木驴游街呢!”
柴小妖一怔,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是无辜的盯住了他,使劲儿的眨了眨,终究什么也没说。
欺负她不懂大唐律么?
判上作乱,明明就是谋反罪,或者是通敌叛国罪!可他,问自己的这些刑罚,明明都是处置对夫君不贞洁的妇人的!
说到底,他还是为了自己和安阳之间的亲熟,和卜洛分之间的友谊,而一直耿耿于怀罢了!
见她不说话,李怡心里有些急了,手上一用力,威吓道,“不过,若是身为皇室宗亲,倒是可以转交给大理寺从轻量刑!”
柴小妖一瞬间似乎都听到了自己下巴上的骨头碎裂掉了的声音,痛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却硬是一个字都不肯求!
李怡这么做,不就是为了逼自己向他求饶么?
只要她像他身边的其他女人一样,摇尾乞怜的哀求他,说自己想要做皇室中人,就能免于一死么?恐怕不仅不会,他反而更会从此看低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