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贱妇！”

李炎见状，暴喝一声，“身为后宫妃嫔，不思教养皇子，反而陷害宗亲，图谋帝业！即可褫夺郑妃封号，推出大殿！赐其鸩死！”

声落，大内侍卫一拥而上，将郑妃架了起来。

此时，杞王忽的挣脱了郭太皇太后的钳制，哭着，扑到了郑妃身前，拉开了侍卫，正对上李炎，吼道，“父皇，母妃罪不至死，请您念在她多年照顾儿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从轻发落！”

“好一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李炎额头青筋粗暴，怒不可遏，“你身为朕的长子，年近二十，不仅学无所成，且不知忠君孝父！一心，只有你这丧心病狂的母妃！你怎配为朕的儿子？”

一顿，闭了闭眼，厉道，“拟旨，即可废去皇长子杞王封号，贬为庶民，赶出皇宫，有生之年，永不得入长安！”

众目皆惊！

郑妃忽的爬上前，一把扯住了李炎的龙袍，哭的声嘶力竭，“皇上……嫔妾愿意去死，只求您，别废了杞王！他可是您的儿子，您的长子呐！……嫔妾求求你！求求你！”

言罢，“哐哐”的磕起头来，殷红的血，顺着精致的面庞，滚滚的流了一地。

杞王见状，赶紧上前，一把拽起郑妃，傲然劝道，“母妃！您别求他！儿臣不稀罕做什么皇长子！更不稀罕做什么王爷！”

“你……”

李炎指着杞王，气的浑身直哆嗦，差点背过去，王才人赶紧护上前，送上一粒“仙丹”，温水伺候他服下。

柴小妖远远的瞧着，双眉皱的紧紧的，拧成了一团，李怡偏过头，深深的睇了她一眼，厉眸渐冷。

此时，孟才人一笑，起身上前，一躬，道，“皇上，杞王殿下年幼，受了奸人的挑唆，自然不知忠君孝父！可后宫里，又不是只有郑妃一个女人！品德端正，而膝下尚无子女的嫔妃，比比皆是！皇上英明！何不为杞王殿下另择贤母？好好教诲！”

“嗯。”

李炎喘匀了气，赞同的点了点头，“爱妃所言极是。”

“不……不……”

郑妃闻言，脸色陡然惨白，死死的抱住了杞王的身子，“儿子是我的！谁也休想夺走他！你们这群狐狸精！休想！”

李炎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睇了一眼身旁的王才人，淡道，“郑妃发疯，即可赐死！杞王，即可带出宫，送回王府！从今儿起，改由王才人抚养！”

孟才人一怔。

王才人抿嘴一笑，起身，“谢皇上恩典！”

杞王周身一寒，死死的拽住了郑妃，嚎啕大哭，“不……母妃……母妃……儿臣不要离开你！母妃……”

侍卫将两人拉开，各自带走，那凄厉的呼喊声，响彻大殿，一直传的很远，震得众人透不过气来。

郭太皇太后欲言又止。

丽美人搂着八岁的益王殿下，怯懦的上前，禀退而去。

此时，殿外一声禀，“郑太妃娘娘求见——

李炎睇了郭太皇太后一眼，凛道，“传——

正坐龙庭。

郑太妃一身素衣而来，年近五十的脸上，不见岁月的痕迹，一颦一笑间，隐约透出一股凌宇之气，风华卓绝。

柴小妖抬起头，迎着她进来，一怔，她就是李怡的亲娘？

待近了李炎的位置，郑太妃欠了欠身，垂道，“老妪参见皇上！参见后宫各位娘娘！参见太皇太后！”

李怡见状，微低着头，两眼瞪着郑太妃，睁得浑圆，泛白的指节压的咯咯作响，沉道，“儿臣，见过母妃……”

郑太妃微抬头，望了一眼李怡，眼圈里泛起一层水雾，急急的拭去，连忙低下了头。

郭太皇太后见状，微微一笑，道，“妹妹何须多礼，今儿是家宴，趁着老十三也在，本该通知你过来，奈何哀家年纪大了，记性不好！给忘了！”

转而向内侍一冷，“还不快给郑太妃加张席子！”

“谢太皇太后恩典！”

郑太妃在席桌的最末端坐下，紧挨着几个下臣的家眷。

李怡也回了座位，远远的瞧着郑太妃，黑着脸，藏在袖口里的拳头压在柴小妖的腰上，越攥越紧，勒得柴小妖不住的轻颤。

“王爷……”

她禁不住出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疼……”

李怡双目充血，回了她一眼，才缓缓的松开了手，执起桌上的酒杯，仰起头，一饮而尽，声若洪钟，“倒酒！”

此时，歌舞声起，盖过了他喊叫的一些分贝，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绝大部分人正喝的兴起，盯着殿前，长袖翩翩的莺莺燕燕，眼珠子都拔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