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主任!麻醉针!加护病房!这坑娘的大天朝!
柴小妖痛的死去活来,眼泪流的就像泄洪一般,手指间的皮肉,就像被刀子来来回回的捅开了上万次。
“好了。”
胡大夫终于把药箱子一收,站起身来,恭敬道,“七夫人好生休息,切莫再要乱动,待各处伤口都长好了,方可起来活动。”
柴小妖额上冷汗涔涔直下,泛白的嘴唇,痛的直抖,吐不出一个字来,只低眉,略瞅了一眼绑的像个麻花一样的小手,眼泪又抑制不住的涌了出来。
抽泣声未止,忽的。
“小妖——”
一声长喝,划破了寂夜。
柴小妖猛地一抬头,正对上一脸笑意的李怡,满面的酡红,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仇默扶着他,正一脚、斜一脚的走进来。
忽的,她的眸子一怔,落在了愈见清晰、放大的嫣红上!
喜服?!
她一愣,只觉得心里一窒,喘不上气来,不过是几天不见,他这是,又娶了谁?
“小妖——你终于醒过来了,真是太好了!”
李怡往床边一坐,粗糙的掌,瞬间捏住了她粉嘟嘟的小脸,满是宠溺的脸上,带着温软的笑,“饿了吧?想吃什么,本王这就命人去做!”
她浑身过电般的一怵,艰难的挣脱了钳制,兀自摇了摇头,碧眸中,溢出了两行清泪。
“快让本王看看!”
李怡见状,急了,强拉住她的身子,“怎么哭了?可是伤口又疼了?手,还是膝盖、屁股?”
说罢,轻轻的拭去了她脸上的泪水。
她的心骤然的一阵刺痛,赶紧抽回身,将他推得远远的,“你走!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转而,瑟缩着钻回了被筒里,咬着牙,却抑制不住的啜泣起来。
李怡呆呆的望着眼前起伏的被身,听着她那含糊不清的哭声,一颗心,被揪的紧紧的。
忽的,她暴喝一声,“出去!你们都出去——”
众人一震。
李怡蓦地回过头来,向苏九儿和胡大夫扫视了一眼,两人意会,各自退下。
半晌,他听着她的哭声渐歇。
“小妖……”
方才轻轻拽了拽被角,压抑的沉声若泣,掷道,“本王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你经历过的这些,本王又何尝不是感同身受?”
她闻言一笑,哭声越渐厉害,反道,“感同身受?!光王爷!您的感同身受,难道就是在我痛苦的即将变成残废的时候,另娶她人么?”
他一震,轻颤的手,从被角上颓然的松了下来。
垂眸,看了一眼身上的喜服,低道,“小妖……你要明白,身为王爷,我也有自己不可推卸的责任。”
哭声骤停,她猛地掀开了被子,泪眼冷冽的对准了他的脸,“好啊!光王爷!请你带着你的责任,现在、立刻、马上消失在我面前,从此,离我越远越好!”
“我不走!”
他周身一寒,执拗的一把搂住了她,湿热的唇,霸道的压上了她的齿贝,和着清泪,苦涩而下,“不管……你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我永远……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她疯狂的抗拒着,忽的,一口咬破了他的唇,“我不稀罕!你走!你走——”
咸腥的血,蔓延在彼此的痛处。
他缓缓的松开了对她的钳制,一股巨大的水汽,瞬间,迷失了他的双眼,“在你心里的人,究竟是安阳,还是李炎?”
她一怔,蚀骨腐心的疼痛,像虫蚁,铺天盖地的涌来。
眉间微蹙,凝向他,“那在你心里的人,究竟是李妙云,还是司徒碧莲?抑或者,是你的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六夫人?”
眼泪饱胀的一滴一下,“未来,在你心里,还会有多少女人,在我们之间?光王爷!你凭什么质问我?”
他狠厉的对上她的泪眸,一把揪住了她的前襟,怒不可遏,“就凭,你是本王的女人!一天是,就一辈子永远都是!——即使,本王娶了成千上万的女人,那也不是你和别人相好的理由!”
逼近,迫视着她,“本王可以既往不咎,甚至将来登基后,可以立你为妃为后!但是,你再也不要妄图离开!更不要妄图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和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私会!否则,本王,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她的双眼,颓然的睁着,定定的凝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所谓契约,于他而言,根本就是一张废纸。
他要的,远比她想象的,要多的多。
他压下了她,在她的迟疑中,疯狂的索求和占有着她,不容得她抗拒,也不容得她逃离。
“既然一开始就错了,那就让我们一直错下去吧。”
他在引诱她、迷惑她,让她在一波又一波的迷茫和震撼里,无法醒来,无法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