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床上的人呼吸均匀，只是眉头紧紧地拧着。这是自从那日之后，蒙哥汗第一次来看凌霄。害怕看到凌霄眼中的平淡与冷漠，蒙哥汗选择在她睡着的时候再来。

明明是恨她的，为何还要这么在乎她？蒙哥汗自己也不清楚。

凌霄的眼角滑下一滴泪来，在烛火下晶莹剔透。蒙哥汗情不自禁地伸手擦了擦。手指刚碰到凌霄的眼角，凌霄就醒了。蒙哥汗起身背对凌霄，意欲离去。

凌霄也坐了起来。

“做噩梦了？”没有回头，蒙哥汗冷冷地问。

没有回答蒙哥汗，凌霄自己披了件衣服，从床上下来，径自倒了杯水。“我以为你会在多伦那里。”告诉自己不要介意的，可是这几天没有见到他的人影心中却还是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话不自觉地就出了口。

跳跃的烛火让屋里忽明忽暗，也让凌霄的在墙上的影子摇曳晃动，正如凌霄那不断扇动的浓密睫毛。

“吃醋了？”看着凌霄挺直的脊梁，高昂的脖颈，蒙哥汗知道再多的希冀都会变成失望，可心里还是闪过一丝希望。

放下杯子，凌霄继续背对着蒙哥汗，挺直脊梁，眼中古井无波：“不敢。蒙哥汗若是真想收了多伦，赶紧给个名分的好。姑娘家名节很重要。”

心里的希望再一次落空，蒙哥汗的眼中的怒火在烛火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你还真是贤德。看来你的王后做的很称职。”

“蒙哥汗缪赞了。”说完，凌霄转身，准备回自己的床上躺着，却被蒙哥汗伸手拦住，两人就这么并排反向站着。

目视前方，蒙哥汗的目光凌厉而沉痛。“你应该知道作为王后应该怎么做吧？”

沉默良久，凌霄深呼吸一下，双手伸向了自己的衣领，开始解扣子。

一颗接一颗，动作缓慢，却也很坚定。像是视死如归的囚犯踏上刑场的脚步一般。白色睡衣轻缓的滑落，只剩下里面的桃红色亵衣。

“蒙哥汗的也要我脱吗？”凌霄依旧这么站着，目视前方，脊梁挺的直直的，勃颈像骄傲的天鹅。

光洁的背，莹白细嫩，珍珠般的莹润光泽，让室内的光顿时旖旎起来。

如此春色，蒙哥汗原始的欲望早已喷薄欲出。可是，那纤巧的背，僵的是这样的刺眼！

额上汗珠涔涔，双手成拳，指甲紧紧抠入掌中。

“穿上！”

“是。”凌霄顺从地从地上捡起刚才的衣服，穿上，再一颗一颗地扣好扣子。“穿好了。蒙哥汗还有什么吩咐吗？”

愤然转身，蒙哥汗一把转过凌霄的身子。凌霄却并不抬头看着他，只是平视着蒙哥汗的胸膛，看着那两行清晰的牙印。

心中愤懑沉痛，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狠狠推开凌霄：“睡觉！在五天内把身体养好！”说完，蒙哥汗便迈着愤懑而孤寂的步子摔门而去。

蒙哥汗的脚步很沉，每一下都结结实实地踏在了凌霄的心里，像是千斤巨石压在凌霄心上。踉跄着靠在桌子上，凌霄眼中陡然升起的水雾使本就晶亮的双眸在烛火下更加闪烁生动。

五天过去了，按时吃药，安静休息，凌霄的身体也渐渐好了起来，只是心中的痛像是纠缠的藤萝一般困着她的心，眉宇间的阴郁浓的化不开。

也许，前二十年，她笑的太多了，把这辈子的笑容都用完了，想着，无奈的轻笑，眸中继续阴沉起来。

“夫人？”侍女进来轻唤了一声，将凌霄的思绪拉了回来“夫人，大人说，今天有很重要的事，让您早点过去。”

走到大堂，蒙哥汗，和也和以及其他三个人都已经在了。蒙哥汗扫了她一眼，便不再理会她，转而对向那史：“准备好了吗？”

那史躬身回禀：“都准备好了。万无一失。”

蒙哥汗又扫了一眼也和和其他三个侍卫。他们也都坚定地点点头。

见状，蒙哥汗便大步地往门外走去，到了凌霄身边，将她夹起，便出了屋。也和和其他三个侍卫也跟着出了屋。

“哥哥，我也要去。”多伦看到刚才的一幕心里妒火中烧，一把拉住了正要往外走的那史。

“胡闹！上次闹的还不够大？给我好好呆着，哪儿都不许去！”那史一把甩开多伦，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便赶紧跟了上去。

不让我去，就不去了吗？

官道上一辆华贵的马车正飞速行进着，前后都是重重的仪仗，童童的华盖。马蹄，车轮尘土，遮天蔽地。

马车内，那木龙色迷迷地拉着“凌霄”的手，眯成两条缝的眼睛中都是肮脏的欲望：“真是漂亮啊！你这么一弄还真是跟霄后一样，跟天仙一般！”说着，那木龙便拉过“凌霄”的手狠狠啃了一口。那女人想躲却又不敢，只能皱着眉由他乱来。身边的“蒙哥汗”吓的瑟瑟发抖，却不敢反抗，只是闭着眼，别过头去。

他们只是两个身形和蒙哥汗和凌霄很像的普通人，经过高明的易容术，他们成了现在的样子。他们不识字，为了防止泄漏秘密，乌玛还让他们吃了哑药。这辈子，他们都不可能再开口说话了。

那木龙见他们顺从的样子很是得意，贼贼地笑了两声：“没想到我那木龙这辈子竟然有这样的艳福，居然可以享用和蒙哥汗的女人一摸一样的女人。”说完，便整个人都欺到了那女人身上。那女子眼角已经泪光点点，一时没忍住，泪水滴了下来。

“啪！”那木龙顿时光火，一个巴掌扇的那女人头晕目眩。“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啊？真以为自己是霄后？真以为自己是凤凰，是王后？你只是一个玩偶！明不明白？”迫于那木龙的淫威，那女人强忍泪水点点头。那木龙得意地笑笑，又欺身上去。旁边的男人始终不敢有什么反应。

那木龙欲火缠身，疯狂地撕扯着那女人的衣服，在她细白的脖颈上不断地啃着，突然，马车猛地停了下来。那木龙的人也猛然撞到了车厢壁上。

“找死啊！”那木龙也不顾整理整理衣服，掀开帘子就骂起了马夫。一把钢刀却突然架在了脖子上，让他举起了手，愣愣地往马车里退：“好汉饶命！好汉饶命！”里面的“蒙哥汗”和“凌霄”也慌了起来，惊惶失措地看着对方。

“下来！”一声怒喝，那木龙哆哆嗦嗦地下了马车。看到车夫倒在地上，浑身血淋淋，再用余光瞥一下，原来所有的人都已经被杀，地上的黄土已经被染成绛红色。眼前是一群围着面巾的人，人人手上的寒刃上都滴滴答答地滴着温柔腥臭的鲜血。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其实那木龙的武功很不错，只是现在他知道自己势单力孤，不可能战胜眼前这么多人，所以先扮孙子，再伺机逃走。

其实，那木龙的武功和他猥琐的人品一样，在北番都很出名，也都出类拔萃。

“跪下！”抽过钢刀，那蒙面人一脚踢在那木龙的膝关节上，那木龙应声普通跪在了地上。

看到了里面还有人，蒙面人怒喝一声，那假凌霄和假蒙哥汗便相互抱着哆哆嗦嗦地出来了，还没等蒙面人开口，他们就扑通一声跪下了，又是磕头又是咿咿呀呀地哭喊着求饶。

蒙面人的眉头皱了皱，转向另一个蒙着面的高大身影：“服了哑药，不会说话。”一听蒙面人这么说，那两个人连忙点头，泪水涟涟。

那高大身影剑眉皱了皱：“留下这三个人。”说完，大手一扬，面巾落地，赫然出现的是蒙哥汗的刚毅俊脸。

“蒙……蒙哥汗！”那木龙和那两个人一看顿时脸色惨白，瘫倒在地上。

其他人也纷纷拉下了面巾，轻蔑地看着地上的那木龙。

“继续保持跟乌玛的联络，我想以你的聪明你肯定知道该怎么做。”说着，蒙哥汗手中的钢刀寒光一闪，顿时血花飞溅，一只耳朵飞到了远处。那木龙的哀号不绝于耳。

“不许叫！”也和一声怒喝，那木龙顿时噤声。那两个替身看了早已吓得面如土色，抖如筛糠。

“这两个，带上。”

“起来！”听了蒙哥汗的话，立刻有两个士兵上来拉起那两个人。

“哥哥！蒙哥汗！”正当蒙哥汗准备登车的时候，多伦骑着马飞快地来了。那史不禁皱了皱眉头，不安地看了蒙哥汗和凌霄一眼。

“蒙哥汗，带上我吧。”翻身下马，多伦的脸因为赶路赶的急，红扑扑地更显娇羞。

“回去！”那史暗中拉了拉多伦的袖子。

没有回答多伦的话，蒙哥汗一把将凌霄抱上了马车，自己也钻了进去。“出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