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玛？”虽然凌霄不知道他和蒙哥汗之间存在什么问题，可是她总是隐隐约约感觉这个白胡子老头和蒙哥汗之间存在一些纠葛。

卓旦细心地理好凌霄的衣带，随口就说：“乌玛长老是长老院最有威望的长老，地位很高，所有人都很崇敬他，包括蒙哥汗。长老都是上天神明的奴仆，如果我们想要祈求上苍，就应该通过长老，只有他们才能和神明沟通。”

“是啊，霄后，长老要见您是不能怠慢的。您试好了就赶紧去吧。”

在侍卫的带领下，凌霄来到了长老院。

一进大帐，凌霄就见到了满屋子的长老正襟危坐，神情严肃，看着她，个人的眼神都不一样。

他们不开口，凌霄也不说话，就这么站着，气氛一直僵着。

“你敢来？”最终乌玛打破了沉默。不过他的傲慢不仅让凌霄反感，在座的几位长老也觉得有些不安。

“怎么不敢来？”

“我劝你最好离开，不要妄想做北番的王后。你只是一个卑贱的南朝俘虏，怎么可以做北番高贵的王后？蒙哥汗只是一时被你光鲜的外表迷惑了而已，但是你自己最好要有自知之明！”

“乌玛长老。。”终于有一个长老看不下去乌玛对待凌霄的傲慢，起身提醒，却被乌玛狠狠一眼瞪了回去。

乌玛的嚣张让凌霄甚是恼火：“如果我不走呢？如果我决意要做你们的霄后呢？请问乌玛长老会怎么办？”

“自寻死路！你这贱人太嚣张！把人给我拿下，就地正法！”乌玛闻言忽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银白晶莹的眉头深深锁着，眼里凶光毕露。在座的长老都暗暗一惊，这不是和蒙哥汗公然作对吗？那个蒙哥汗已经不是当初刚登基时的十岁孩童了。

一群侍卫冲了进来，准备擒住凌霄，凌霄全神戒备地看着他们，一旦他们动手凌霄就会尽全力反抗。

“谁自寻死路？”威严而深沉的声音从帐外传来。闻言，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有几个长老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一层细细的汗珠。那些刀剑出鞘的侍卫也都退到了一边，战战兢兢。

帘子掀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进了大帐，凌厉的扫视让所有人惴惴不安。竟然敢使调虎离山之计将他骗出军营再先斩后奏？这些老头真是嫌命长！

最惊讶的莫过于乌玛，将蒙哥汗骗出去，再先斩后奏，本来天衣无缝，没想到蒙哥汗却这么快就出现在这里。“仅凭一个金狮臂环就认定这个既是南朝俘虏又是刺客的女人是王后蒙哥汗不觉得太草率了吗？”

凌厉的目光射向乌玛，蒙哥汗威严地开口：“这个金狮臂环难道还不够吗？乌玛长老觉得还需要什么证据？我母亲既然选了她，她就是王后！难道乌玛长老要违抗我母亲的意愿？”

“明后的慈爱有目共睹，她是北番历史上最称职的王后。我对明后充满崇敬之情，她的意愿我自然不敢违抗，可是我也是神的奴仆，我必须按照神的指示办事。”

气氛紧张起来，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静静地看着这两个北番最高权力的拥有者。

嘴角轻蔑地勾了勾，蒙哥汗将凌霄冷不丁地揽入怀里：“神的奴仆？神的旨意？你帐篷里半夜凄惨的哭声是神给你的指示吗？先问问神，他的旨意到底是什么！”蒙哥汗的话让乌玛顿时失去了气势，眼里的凶光为震惊所代替。

乌玛的反应让蒙哥汗嘴角的弧度更大了，收紧手臂，就带着凌霄要出大帐。帘子掀开，阳光下一双倩影颀长。

看着他们离去，乌玛的脸越来越阴沉，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就留不得他了，一定要伺机杀了他，再选一个温顺如羔羊的人做傀儡！

“夜半哭声？这是什么征兆？神的旨意是什么？”一个长老对于蒙哥汗的话很好奇，喃喃自语，却被乌玛一眼瞪了回去。

“以后长老院的人找你不要理会，当他们狗吠。”几乎是夹着凌霄，蒙哥汗大步流星，目视前方。今天本来很是凶险，还好留了眼线及时赶回来，否则婚礼要变葬礼了。

凌霄自然知道刚才的凶险，对于他的话也就没有反对，默默听着。

进了大帐，蒙哥汗没有放开凌霄继续紧紧搂着她。凌霄抬眼，眼前还是那黑色锦袍上的金色刺绣和微微裸露的古铜色胸膛。看到了胸膛上那欲遮还露的两行清晰牙印，凌霄伸出食指轻轻拂过。

“你的杰作。还满意吗？”

抬眼一看，深邃的棕眸里有一丝温暖的笑意。看着凌霄闪烁的双眸，沉醉的表情，蒙哥汗笑意更甚，渐渐低下头去，覆上了凌霄的唇……

三天就在大家的喜悦与忙碌中过去，婚礼在即。

凌霄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侍女们左弄右摆，礼服经过改进已经合身了很多。

“卓旦，这个衣带太长了，能剪吗？”怎么满屋子叽叽喳喳的女人都不说话了。回头一看，凌霄愣住了。所有的侍女都定定地站在原地，闭着眼睛没有表情。她们被点了睡穴！

“你还真是要做王后做的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那张蒙着的脸闪到了凌霄面前。

是啊，这两天来她一直沉浸在蒙哥汗深邃的棕眸里，也一直沉浸在心中无边的喜悦里，却忘记了自己是谁。

忘了，原来，幸福对她来说还是镜花水月而已……

“今天是一个月的最后期限，你不会忘了吧？最好你没有忘记，否则凌云就要喂野狗了。”

“现在，我只要喊一声，你就逃不了。”

男子邪邪地笑了起来，从胸前掏出一个盒子，在凌霄面前打开。“怎么样？还会喊吗？你不是不相信凌云在我手上吗？这下信了吗？”

看到盒子里的东西，凌霄跌坐到椅子上，脸色惨白，心沉了下去。这是凌云的小指！凌云小指上天生有一个黑色三角形胎记。

许久，温热的泪水肆虐过脸庞：“你是畜牲！”

“我是不是畜牲没有关系，”男子一把抓住凌霄袭来的手掌，“要想让凌云活着，就把这个下到蒙哥汗的酒里。”说着，男子将一个小纸包塞进了凌霄的腰带，闪身不见踪影。

一个是弟弟，一个是心爱的男人，她该做何选择？泪水肆虐过脸庞，可是泪水并不能帮她做出选择。

“禀霄后，一个叫章平的俘虏求见！”正当凌霄慌乱不安的时候，帐外侍卫高声禀报。

章平，他不是一直昏迷吗？怎么醒了就来？

“让他进来。”现在除了章平她还能跟谁商量？擦干泪水，凌霄坐正身子。

刚进大帐，看到所有的侍女都失去只觉，章平就沉沉地跪了下去，痛哭流涕：“凌小姐，是我错了，一切都是我的错！”

章平的身子还很虚弱，凌霄赶紧上前去搀扶，章平却固执地跪着，不肯起来。“凌小姐，我要告诉你一个真相。”

不顾凌霄的不解，章平说了起来：“凌家的管家章又和是我二叔。那日是我出征前一日，我去看望凌府看望二叔。去的时候，看到街上有一家赌管很是热闹，我就走了进去，结果我输了所有的银子，还欠了五两赌债。那些人说不还钱就砍我的手，后来一个北番人出现了，就是蒙哥汗身边那个也和。他交给我一封信，说只要我把信送进凌府就替我还赌债。我当时也没有多想，就将信让二叔放在了凌大人书房。那天下午我看见也和进了容府，当时我也没有多想，可是后来凌家就出事了，容家小姐成了太子妃！凌小姐，凌家惨案都是蒙哥汗那个畜牲一手策划的，你不能嫁给他！”

凌霄听完，脸色惨白，重重地跌到了地上。没想到凌家的惨案竟然是他一手策划的！她还爱上了他！她还要嫁给他！真是讽刺！

“凌小姐，我章家世代受凌家恩惠，可是我却鬼迷心窍，害了凌家，我不是人！我不是人！”章平痛苦流涕，不断扇着自己的耳光。

“滚，我不想再见你。”欲哭无泪，凌霄周身冰冷，呆呆地开口。

章平看到凌霄异样，赶劲上前去扶。

“滚。。。”凌霄的一声长喝，让章平只得起身，一步三回头的离去了。

黑影一闪，一丝鲜红的血迹从章平的嘴角流了下来，章平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

“霄后，你怎么坐在地上？”

“霄后，你的妆也花了呢？”

众侍女醒了过来，完全不知道刚刚发生过什么，赶紧将愣在地上的凌霄扶了起来。替她将喜服和妆容重新理好。

“快点，吉时要到了。误了吉时可就不吉利了。”

“知道，你也快点！”

几个侍女自顾自地忙着，谁也没有发现凌霄的异常。紧紧握着腰带里的小纸包，凌霄脸上一脸决然与绝望，心里风起云涌……

整个军营里都是一片喜庆的红色，连人们脸上的红晕都跟着喜庆光亮起来。营地里的篝火璀璨的像是夏日夜晚的繁星。

红色的地毯一直从帐篷口通向高台，在侍女的搀扶下，凌霄缓缓走到高台下。蒙哥汗已经在了，还是一身黑色的锦袍。

“你的手很冷。”拉过凌霄的手，蒙哥汗和凌霄一起缓缓走向高台。蒙哥汗面向高台，却低低地对着凌霄说了一句。

“天有点冷。”

大掌紧了紧。

高台上灯火通明。缓缓登上高台，高台下是绵延不见边际的火炬，和不见边际的喜悦的人海。

刚刚坐上王和王后的宝座，高台的人群就兴奋了起来，振臂高呼“蒙哥汗！霄后！蒙哥汗！霄后！”

通明的灯火映在蒙哥汗的脸上。他依旧威严，只是脸上多了几分喜悦。众位长老也出席了，只是都不见有什么喜色，走过场而已。

“怎么一直看着？”感觉到凌霄一直盯着自己看，蒙哥汗继续接受臣民的朝贺，轻轻地暧昧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凌霄转过头，眼里的决绝与绝望在灯火下闪着刺眼的光。

篝火熊熊燃烧，人们心情振奋，婚礼现场热闹异常，只是凌霄的周身却始终是冰冷的，包括那只一直被握在蒙哥汗手里的手。

“祝蒙哥汗霄后早生贵子！祝蒙哥汗霄后早生贵子！”长长的群臣朝贺结束了，蒙哥汗拉着凌霄在臣民的欢呼中缓缓走向花车，绕着整个军营走了一圈之后，花车在大帐前停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