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自求多福吧!”
“国师这话什么意思,国师是在暗示要在本大人背后下黑手?!”
“小人得志,满嘴喷……”
“喷什么?国师大早上喷了什么?是不是入厕之物?死老鬼,你敢欺负,我就用皇上御赐金牌砸烂你的脑袋!”
“小崽子!”
“咳咳,国师,朕的耳根子可闹腾一路了!”
“呵呵,回皇上,国师百灵丹吃多了,火大。臣不会跟其计较的,人老了,嘴就是碎,皇上,那些人为何往这儿看啊?”
上邪烈嘴角微扯,满朝文武能不好奇吗,御驾已至,却被他女人的伶牙俐齿绊住,大早上的,司徒非凡满脸青黑。
昨日之前,司徒非凡威风八面,尊崇无比。夜蓝帝视他为天地之使,文武百官视他为翻手云、覆手雨说一不二的上上人。
不管道喜是真心还是假意,善演卦之人却没算出会在端祥殿,当着夜蓝最尊贵的一对人大跌颜面。
上邪烈嘴角邪邪扬起,这一切全拜他女人所赐,灵澈晶眸捆魂锁魄,驱使着司徒非凡疯言疯举闹的好不痛快,若无大怨仇,女人绝不会乱戏无辜,当年圣山之猎,司徒非凡为今日埋下祸根,改天换日,此等邪人必除之。
闻仲微垂首静听圣训,心里却在百转千回,五皇子朝堂议事已是意料之中,那叫雪枫的俊少年任司天监副使异无什么可惊之处,所不解皇上为何不颁圣旨,就算时间匆忙来不及拟定,今日朝会初始,五皇子入朝班,皇上亦该扔句话才是。皇子已二十有余,虽行走于金銮殿,却无王位、无尊衔,皇子只是皇子,岂不怪哉,难不成不经历练不得封王升迁?古往今来哪有这般道理,皇子年满十八便会封王赐府院宅地,此时圣意不明断然不可多言,等,只等暂安下心,静观其变!
闻仲微抬头瞟向对面,司徒非凡这厮身颤个什么,再看其身后新上任的司天监副使,那绝世俊颜的红痣少年,正对身前之人不停念叨着什么。
“列位爱卿有何高见?”不轻不重的声音自御阶上幽幽而来。
雪枫继续着她的魔心咒,皇帝说了什么自有她男人听说,她就是要日日站在死老鬼身后,先逼疯他再说。
夜蓝夏盛之季,令人关注之地莫过恒州跟北疆。
恒州与北疆的折子比平日多出两成,恒河水位翻涨,当地百姓躁动不安,想举家内迁却难弃生养之地;至于北疆的折子更是将人心悬起,雪尘国边关重镇筑阳突增兵力,筑阳那边放出的口风,只因恒河发源雪尘国的大雪山,自从筑阳城西流向夜蓝,恒河涨水,夜蓝之难,亦是雪尘筑阳之灾,故而增加军力严防恒河水灾,护筑阳百姓平安。
增兵五万十万还嫌不够,探子回报,筑阳周边驻扎五大军营,全计兵力三十余万。
三十万大军,三个恒河一起发水亦足够施救。如果、万一,全当假设,雪尘三十万大军暗渡恒河,船靠岸之时,脚步踏下便是夜蓝之境。
闹心之事远不及此,北疆竟有暴民打杀抢掠,人数越聚越多,已自立幡号,名唤噬日,北疆军数次围剿,无果。暴民在天山设下巢穴,神出鬼没,待风声稍过,其首领断崖率噬日卷土重来。
种种恼人之事,正是近日龙颜不展之根结所在,今日龙颜与往日相比,厉色明显弱了许多。
皇上的一句高见,引来文武官员阔语高论,最终又归结到赋税征兵之上。
“皇上!”闻仲长呼,举步走于御阶前,行恭身大礼,“皇上,请准老臣说句肺腑之言!”
“爱卿有何肺腑之言但说无妨,今日朝堂,众爱卿就将各自肺腑之言痛快的说出来,即便有错,朕亦会设其无罪。国临大事,朕与众爱卿同舟共济!”
“陛下圣明,老臣身为文官自然不懂行军打仗之术,可老臣却知道百姓疾苦,陛下,赋税万万不能再涨了,今年为防恒河水灾、为防北方雪尘扰境,赋税已涨了三成,若多加半成,百姓……百姓真的无活路了!”
“丞相!什么叫百姓无活路,难道我们这些带兵打仗的空着肚子,光着膀子,就有活路了?大军乃国之强盾,没有大军守国护疆,那些百姓更无活路!”
闻仲轻笑了起来,炯炯目光将身后言词义愤的武将从头自脚打量一番,闵月川不在,他的左膀右臂可吠的紧。
“好一句军乃国之强盾,说的好,说的真真好啊!谁说庞将军是一介莽夫,再有人敢如此贬低将军,老夫定不饶他!”闻仲半真半假、似笑非笑的夸赞着。
若不是莽夫,庞彪怎会迈出大步要与闻仲理论,其身后手快之人紧扯住了庞彪衣襟,只一个眼神,庞彪惊醒,此乃金銮殿,不是酒馆、大街。
爽快大笑,庞彪朝老相爷抱拳,还是相爷相着他,知道他是武夫绝非莽夫。
一字之差,差出千八百里,雪枫轻笑,移步、侧身、转头,她才不管朝堂有何规矩,她就是要看看身后武夫何种模样,雪枫放肆之举却无人敢冒然斥之,皇上不发话哪个敢有旁言碎语,碍不着皇上,更碍不着他们。
司天监有别各部司,国无庆典、祭祀,后宫无龙子龙女降世,司天监清闲的很,本就无权无金,自打夜蓝有了大国师,司天监的几位老夫子就算烂在占星殿里,也无人会去问津。
论官阶品衔,看看朝臣队尾站着的那几位银发老者,那就是司天监的人。然,九五之尊金口御言,圆了雪枫对国师大人那如涛涛江山绵延不绝的敬仰,随国师身后,淋漓感受国师大人的心怀坦荡、人杰天生。
“雪枫可是要对庞将军说些什么?”龙颜终于看不过去雪枫大胆放肆之举。
雪枫转身,缓步行于丞相身旁,学着丞相行礼时的样子,只不过微恭身而已,那姿态惹来殿中雀议。
雪枫厉声突起,“有什么话就当着皇上面大声说出来,偷偷摸摸算个什么东西,礼大在于心,不在于行,别看你们天天跪来拜去,喊三唤四,心中诚意未必比本大人多!哼,再让本大人听到哪个背后乱嚼舌头,别怪本大人括了他的嘴!”
凌利威势,霸然狠辣,换来鸦雀无声,胆小之辈大气都不敢乱喘。
上有九五之尊,下有王爷重臣,一个五品副使以本大人自称,虽俊的耀花人恨,却嚣张至极,猖狂至极,少年到底何来历,难道是国师的人?想来确有可能,仗着皇上的宠,靠着国师的势,好个霸道人物。
“雪枫,金銮殿中不可胡闹!你可是有话要说?”
说个屁啊!明明是他惹她出来,既然出来了,就得亮个相。
“雪枫没话可说,只是想看看武夫与莽夫有何差别!”听得御阶上重嗯传来,雪枫举步退去,脚下嘎然,冲着庞彪笑道,“这位武夫,军乃国之强盾,何人养军?没有百姓,军队吃什么,穿什么,没吃没穿,你还得瑟个屁啊!”
粗鲁、桀骜、凌然霸气,庞彪两腮鼓鼓却不敢冒然顶撞,好似被架上墙头,上不去,下不来。
轻扬温和的笑自上邪辰嘴中传出,似把过墙梯,令庞彪恭身退回。
顺着雪枫骂庞彪的话,闻仲将百姓疾苦精妙说出,言语间点到为止,既言明当下实情,又保住了君王圣颜。
本以为朝会就此散去,太子却提出了上将军府,闵墨逸明日发丧,后日,上将军便会重返朝堂,将军深言,丧子深痛,远不及朝堂社稷之重,身为人臣,时刻谨记忠君为国!
夜蓝帝手抚额头,低沉嗓音重重叹息,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天妒英才,实乃夜蓝与朝堂的损失!
“明日,满朝文武代朕送京城卫都统闵墨逸西去!”金口御言,殿上齐声应下,雪枫心中白眼狠狠翻了再翻,她何止送了闵墨逸一程,加上明天那可是三程,祸害,死了也不让人安稳,秀眉邪邪挑起,瞪向身前背影,司徒非凡更是个大祸害。
机缘巧合,难以料定,若不是夜蓝帝金口,雪枫怎会遇上那个人,此乃后话,明日再续,而上邪烈京城卫之行,亦是险恶的开始,然,祸福相间,亦祸亦福,无此导线,那对霸道男女怎会露出真本色。
宫门外,各位大人的马车、轿子逐渐散去。
庞彪双手抱胸,轻蔑的看着眼前墨绿布幔的单骑小车,“我说相爷,不如进宫请陛下恩赐个像样的坐驾,皇子金尊,哪能秀屈在相爷的小窝棚里!”
“老夫的车子再小也是车,将军怎能说是窝棚,将军这眼神有点儿斜!”闻仲言语嘻笑,却绵里藏针,俗语说,眼斜心歪,庞彪干瞪眼,顶不上话来。
“主子,我们可是要等太子?”袁山明知故问,今日朝会散去,太子本该是他家主子的引路人,然,凤殿来人传话,皇后娘娘因知晓明日小将军发丧,伤心痛哭,打小疼爱的侄子说没就没了,明日之后阴阳永远,再也不得见,急传太子跟武王细问明日之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