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儿?”天易轻唤,雪枫拧着眉头看来。
原本嚣张狠恶的主,自打坐下就没出顶点声音,窝着身子,一对秀眉收扰时紧。
“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上邪烈急声问道,再混再本事,毕竟是女人家,保不准在谷中穿着湿衣被风寒侵了骨肉。
“我想回房……躺会儿!”雪枫有气无力的回道,天易与上邪烈瞬间起身。
“皇子,臣有一人想让皇子过目!”楚魁雄郑重说道,上邪烈深深看了眼那表情揪结的小人儿,缓缓落座,目送着天易扶着雪枫离开前厅。
后院,雪枫的清雅小屋中,老夫人跟夫人还有楚天贝皆围在雪枫床前,好好的俊人儿,此时脸色苍白,紧着眉头,额上泛出汗珠,全然一幅虚弱痛苦的模样,没了旧衣遮掩的胸膛令楚天贝恨不得眼珠子都掉上去。
“大夫,如何啊?这孩子可难受着呢!”老夫人焦心的问着,任谁忍心看着如此俊灵的人儿吃顶点苦头呢。
雪枫乖乖的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任由大夫把着脉,她试过运功调息,却丝毫无用,肚子还是越来越疼,难不成谷中野果不干净?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吃,上邪烈也没少吃啊,为何他就毛事没有。
“不打紧,您老放心,我这就给小姐开些调养身子的药,女儿家初逢月事难免会小腹绞痛……”
大夫说的头头是道,除却天易外,一干人等听的一愣一愣,楚天贝更是让大夫重新把脉,一定要诊清楚再下药。
鸡血藤、巴戟天、香附子、当归……
未等大夫把药方子写全,楚天贝已等不及的奔至床边,瞪着大眼,手指着雪枫,半天“你”个不停。
“我这就去抓药,娘,你照顾好枫儿,有事过后再说!”
“啊?噢,好好,顺便把药煎好了端进来!”恍过神的楚夫人叮嘱着,天易点头而去。
“你……你,你是女的,你,你几时变成女人的了,娘,他,他竟然是女人,他竟然骗我们!”楚天贝胸口起伏大声的质问着。
忍着腹痛,雪枫微扯唇角,“别吵,晕啊!我比你知道的早不了多少,啊,真他娘的痛啊!”
“这孩子,怎么也吐起粗口来了,咱们女人家每个月都会来月事的……”
“每个月都来!”没等楚夫人把话说完,雪枫猛然瞪大眼,吼叫道,“他奶奶的,这是哪个鬼安排的啊,小爷不是每个月都得痛的死去活来,啊,我,下面……”雪枫惊呼,一股热流瞬间滑下涌出。
“哼,还敢自称爷!”楚天贝没好气的挖苦着,赶紧回屋拿女人家该用的东西,她就不明白了,好好一男人怎么就是变成女人了……
傍晚时分,服了汤药睡去的雪枫慢慢醒来,入目的是上邪烈欣喜的灼热黑眸,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四下看看,再无他人。
“饿了吧,粥一直给你热着呢,我端给你吃,你……干吗这么瞪我,像要吃人似的!”上邪烈警惕的问道。
气鼓鼓的雪枫正要翻身而起,却又懊恼的乖乖躺了回去,她已经弄脏了两套衣服,一张褥子,可不敢乱动了,身子不敢动,嘴上可饶不了眼前的罪魁祸首。
“是啊,我就是要吃人,不吃别人,就吃你,奶奶的,要不是你,小爷怎会变成现在这幅德性,怎会受这份活罪。”
“好好,是我不好行了吧,给!”
“什么?啊,热的,大热天给我这个干吗,想热死我啊!”雪枫矫情的吼着。
上邪烈微瞪了眼雪枫,跟这混不论的主千万别争辨,否则,气死的是自己。直接无视,将暖袋按在了混人的小腹上,“这是楚老夫人给的,说是能驱寒气!”
雪枫的唇角瞬间抽搐,死男人能给她送这个进来,他不会全知道了吧?还敢不羞不臊毫不避讳的把东西放她身上,这下英明神武的枫爷可窘大了,往后真成娘们了。
对面雪枫的灼灼逼视,上邪烈神情自若,俊脸无风无波任矫情的人儿看去。只有他自己清楚,此时此刻,心从不曾有过的嘭然乱跳,不免闭紧双唇,真的担心一张嘴,心就会从口中蹦出来。
一声轻笑,上邪烈优雅起身,“我给你端粥!”心中暗叹,跟这混主相处的越久,自己的气息越发沉稳,态势越发老成。
粥香四溢,任那混人定力再好,不免轻泯娇唇,她的确饿了,可是……
“躺着怎么吃啊!你,出去,我……等会儿再吃。”红唇嘟起,秀眉微锁,此时别扭的雪枫十足的小女儿娇气蛮横样。
看着使性子的小女人,上邪烈始无前例露出了宠溺柔笑,粥碗放到凳上,他则倾身将躺着一动不动的别扭人儿轻柔扶坐了起来,贴心的将枕头垫于后背,“这样总能吃了吧,要我喂你?”
“你……你……”
“我怎样?”上邪烈好笑的追问,难得小女人有口吃的时候。
“没……怎样,我自己吃。”雪枫轻声回道,灵动黑眸依然盯看着反常的上邪烈。
“当心,撒倒身上!”
“还不都是你,挺大一个人连个碗都拿不住,这套衣服再弄脏了,我可没衣服穿了!”
“那套紫色的呢,就是你在谷中换的那身,那不是干净的吗!”
“沾上……”
“沾上什么?”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粥!”
还嫌面子丢的不够啊,再告诉臭男人沾上了什么,她往后真是不用混了。
雪枫安安静静的吃粥,上邪烈的一双眼始终不离,“你慢慢吃,我说个事给你听。”见雪枫挑眉来看,上邪烈接言道,“记得楚将军说,有个人我该见见吗?闵墨逸做梦都不会想到,他长途奔袭南郡,把郡阳城翻个了底朝天,始终搜不到的梁上鼠金三竟然躲进了城西军营。”
“东……西呢?从金三身上搜出来了?”粥未咽尽,雪枫急问。
“慢点,当心咽到!”话落,上邪烈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当着雪枫的面摊开……
“这何止是好东西啊,上将军府上上下下的小命全捏在你手里呢,上邪烈,这下你可心满意足了吧,楚将军如何说?”
抚着一封封要命的书信,上邪烈眯起双眼,嗓音低沉的回着,这些东西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能要了闵氏全族的性命,亦能伤他上邪烈,这便是楚将军的话,东西是好,却要看怎么用,何时用。
雪枫突然追问,“金三呢?千万别杀他……臭男人,你又笑什么!”
接过雪枫手中空碗,上邪烈笑道,“笑……你我想到一起啊,哈哈,咱们俩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屁,爷几时跟你心有灵犀了,少跟爷套近乎,谁知道你为何不杀金三?!”
“你啊,往后跟我说话无需套词,只要你想知道的,我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能偷进上将军府,金三确是个难得的材料,杀了可惜,留着吧,说不准有朝一日会被我所用,暂且让楚将军替我看好此人。”
“金三会那么听话?万一偷跑了呢?”雪枫眉梢挑动,幸灾乐祸的问道。
上邪烈唇角的笑丝毫不减,只是眼中现出狠厉,“除非他上天入地,否则,落我手中,我定会一刀刀砍断他的双手双脚,对于自持甚高的金三,手脚可比命值钱。”
“臭男人,你还真阴啊,不过这法子好,爷喜欢!”
“喜欢?”上邪烈突然倾身而来,男人健硕的身体如突来的大山,无论威势,还是那灼烈的气息,无不冲击着雪枫。
“上邪烈,别说我没警告你啊,再敢靠我这么近,我……”话音未落,玉掌已然挥起,却被上邪烈快如电闪的大掌瞬间紧紧包裹。
“你怎样?好不容易把我从阎罗殿里拉了回来,你还想再把我送回去不成。女人,以后别再爷爷的,世上哪有你这样的爷啊!”
“可恶的,别叫我女人,我没名字吗。”
“你喜欢我叫你枫儿,还是凤儿?”
“喜欢个鬼啊,爷就是爷,哪来那么多废话,你,现在给爷滚出去,三日后再让爷看到你!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任由雪枫低吼,上邪烈始终笑脸以对;任由雪枫挣脱,上邪烈始终紧握那双柔荑。
“等你身子好了再上路!”男人温柔的话,让叫嚣的人儿瞬间卡壳,心又如在谷中热泉中那般狂跳的厉害,奶奶的,她真是越来越不正常了。
不正常的何止雪枫,每次见楚天贝,那丫头总是一幅哀怨的样子。
三日之限足够上邪烈运功调息,体内新生的暖热真气几番运功,上邪烈越发惊喜的发现,他的功力比往日更加精进,掌法更加凌利,原本的寒掌已彻彻底底化成热辣铁掌,比冰魄神掌的威力更强、更猛、更狠。
三日之限,闵墨逸亲自登门迎五皇子回京,奈何皇子金口有变,再等三日。
即便又三日,亲切客气的闵墨逸痛快应下,那就三日后城门汇合,到时候劳烦楚将军亲自将皇子护送至城门,此话用意何其深,何其小人之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