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引战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宬香扶起元月,两人还没站定,便看见王贺跟阮二两个被双双押进了熹茵堂。

宬香一愣,叫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那两个“歹徒”一见宬香安然无虞,双双跪倒:“臣等护驾来迟,公主受惊了!”

元月定了定神,指着两个歹徒:“你们?”

“这是我的两个护卫,怎么了?”宬香眨眨眼睛,天真的望着元月。

“呃……没事没事,我还以为他们是……”元月红了脸,把头低低的埋了下来。

“是什么?”宬香望着元月,又看了看元熙:“我怎么听不明白?”

“哦,没事没事,”元熙忍俊不禁,拉过宬香坐下:“你怎么跟我二姐认识的?”

宬香一低头,看见桌上那个还没收起来的水晶香池,便道:“不就是因为这个?”

“你就是那个当香池的姑娘?”元熙望向元月,元月点点头,肯定了。元熙暗自笑笑,这萧家的人怎么都对当铺情有独钟?先是六爷容润,接着又是容湛,现在连宬香公主也加入了典当的大军。

“为什么要当香池?”元熙不解。

“因为,因为这个是我的名字啊!”宬香笑着往香池里扔了一块散香。盛与“宬”谐音,香便是香。元熙垂下眼睑,拿过香池递给元月:“二姐,这是公主送给大哥的。”

“大哥?”元月茫然的望着元熙。

“无瑕胜美玉,至洁过冰清。我们宬香公主的一片心意,问问成庸到底懂不懂。”

……

萧容深已经连着几日没有出过王府大门,自从失了做男人的资格以后,萧容深总是阴晴不定,平日下人们在廊下闲聊,他连看都不看一眼,现如今下人们但凡有闲聊的,统统要被拖出去杖毙。

萧容深一倒下,旧派顷刻间如大树失去了根基,没了主心骨,任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为了请萧容深出府,高秉延连着在院子里的天井中站了整整三日,水米不进。

元嘉也怕萧容深真的倒下,便也撺掇着高秉延去书房劝慰,只是萧容深反锁着书房,谁也进不去。高秉延在天井中站着,元嘉便给他递茶递水。终于,在第三日的午夜,萧容深打开书房的格子门,默然望着高秉延:“高相,你这又是何苦呢?”

高秉延将萧容深请到一艘乌篷船上,为他倒了一杯酒,说是要与萧容深通宵达旦的对饮。直到天明,船才在一处静波漾漾的水面上停了下来。

萧容深望着高秉延,又往外窗外,他也知道,萧容湛回到东林,无疑是皇帝对旧派的最后通牒。他也知道旧派需要他,可他这些天实在没心情站起来。

事实上,比起让他失去做男人的资格,让人嘲笑,他更希望自我了断的干脆利落。起码,死亡比现在更让他有尊严。

前几日的夜晚,他搂着元嘉安寝,从元嘉枕下摸到了一瓶药。他咽了两颗,同元嘉厮混了一会儿,他才记起,他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自己了。这药对一个残疾的人来说,毫无作用。

霎时,他将药瓶砸的粉粉碎。

一个残疾的男人还可以苟活,一个残疾的王爷究竟还有什么价值?好几次面对尖刀,萧容深都退却了。死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容易的是如何死得其所。

值得一提的是,作为大楚的皇帝,和亲王的父亲,在萧容深身后事上,皇帝绝不会有丝毫的吝惜。这让萧容深心里一阵郁闷,完全欣喜不起来。

萧容深冷笑两声,风光大葬,有时候再讽刺不过了,死的再风光,也不如活得轰轰烈烈。他揉揉眉心,就冲老爹的这份“大方”,他也不能死。

水面是那样的寂静,过分的安静让萧容深感到不安,像终日潜伏在身边的不计其数的危机。虽然他很清楚,皇帝暂时不会杀他,但那种发自内心的惶恐,一刻也没有停歇过。

他知道,皇帝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名正言顺的,杀掉自己亲生儿子的机会。

高秉延倒了一杯酒,酒液砸在碗里声音很响。萧容深吓了一跳,转头看着他,高秉延冷笑道:“殿下如今有些草木皆兵了。”

“高相,你带本王来这儿究竟想说什么?”萧容深端起酒杯,一口饮了。他皱皱眉,这哪里是一杯酒,分明是一口水。

“殿下觉得这酒味道如何?”高秉延问道。

萧容深愕然望着高秉延,他喝的津津有味,萧容深低头看看那只酒壶,并非是一只能倒出两种酒液的转心壶。他抢过高秉延手中的杯子饮了一口,还是一杯水。

“这酒有什么味道?”萧容深不解。

“苦味。”高秉延答道。

“苦?”萧容深又饮了一口,还是淡而无味:“明明什么味道都没有。”

“殿下如今的日子也是什么味道都没有,这还不够苦吗?”

萧容深变了脸色。

回头想想,他这一生,除了安逸平和的孩提时光,再也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可那个时候他真没觉得苦,倒是这些日子,没滋没味,苦不堪言。

皇帝的权柄,他曾经爱的那般热切。好多次梦见自己身穿黄袍,坐上皇帝的那张赤金九龙椅,殿下百官山呼万岁,后宫美女细腰多情。

其实,对于他来说,最苦还不是矢志,而是皇帝的态度:不闻不问。就好像他不是皇帝的儿子一样。他虽然是由高祖抚育长大的,但终究是皇帝的儿子。虽然皇帝跟他父辈的政见不同,却也不至于对自己如此绝情。

若皇帝对所有人都是如此,萧容深绝不会争竞吃醋。可皇帝对萧容湛从来都是宠爱有加,萧容湛被女人捅了一剑,皇帝亲命太医救治,还借机给了他一个家底殷实的女人。

在萧容湛的面前,他败了,一败涂地。

“高相,你说,本王跟太子相比,究竟有什么不同?”

高秉延沉默了一会儿:“太子不会像王爷一样矢志。”

“你说本王矢志?”萧容深望着高秉延:“本王已经是个残废之人,就算真的问鼎九五大位,还有什么价值?将来继承皇位的,还不是兄弟子侄?”

高秉延微微一笑:“太子妃这一招棋真狠呐,不仅让我们王爷从此远离美女,还让我们王爷放弃了皇位。”

萧容深不禁苦笑一声。他没说什么,也说不出什么。

高秉延叹了口气,指着眼前一片宽阔的水面:“殿下请看。”

“看什么?”萧容深迟疑了一阵。

“看海。”

海?萧容深诧异的望着高秉延。也能称为海?它仅仅是一片略大的水域,甚至没有柔美的芦苇和清香的野花作为装点。稀黄的泥土,枯萎的杂草,几乎没有生命的存在,连最蠢的渔夫也不会来这里撒网。

“这是海吗?”萧容深问道。

“若是王爷失了志,在不久的将来,任凭一个芝麻大的小官都可以在您的面前指鹿为马,他们说这是海,这便是海,王爷,没了皇位,您还有什么说话的权利吗?”高秉延又倒了一杯“酒”,满满一杯端在手里:“王爷,就算您没有儿子,那又如何呢?哪怕只为了争取说话的权利,您也不该放弃。更何况,卫元熙把您害成这样,您就不想报复吗?”

高秉延一扬手,杯中水啪的一声泼在萧容深脸上,他厉色道:“从前那个英明果断的皇长子到哪里去了?连刘贵妃娘娘都忍不了这口气,您堂堂八尺男儿,您就忍得了吗?我若是您,定要夺了太子的江山,夺了太子的女人。对于太子妃来说,最好的抱负方式,就是把她囚禁在自己身边,慢慢蹂躏!殿下,您若是真的矢志,就一刀杀了我。您若是还能站起来,就举起刀剑,把拦路的敌人全部打倒!”

高秉延见他目光烁烁,想必自己的话他都听进去了。没再说什么,只拿起桌上一双竹箸敲打着杯盘碗盏,朗声高唱:年少壮志兮,北望江山。逝水余晖兮,山海穷尽。不失豪情兮,满怀惆怅,长歌兮,慨然兮。天不佑……

萧容深又倒了两杯“酒”,一口一口的吞了,这酒虽然无味,却也喝的明白。

他长啸一声,终于扶着桌子站了起来:“高相,你立刻叫人去归云安排一下,就说吕国犯境,屠戮百姓,鱼肉国民,请皇上速速派兵增援。”

“好!好啊!”高秉延重重拍了几下手:“殿下,您终于下定决心了。”

“告诉他们,引战虽然是做戏,但也要做全套,皇上不是傻子,若不真来个血流漂橹,他也未必会相信。”萧容深露出几缕凶光:“百姓命如蝼蚁,死得多些也不值什么,咱们现在既然要成大事,这些小节也不必拘束了,叫他们看着办吧。”

高秉延咧咧嘴:“好啊,这才是我们的和亲王。王爷放心,臣这就吩咐下去。”

高秉延说着,唇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冷笑,萧容湛的新军才刚建立,这下怕是要全盘都搭进去了。

“对了,明日你上早朝的时候,记得向皇上禀报,和亲王病了,病得连床也起不来。祈请父皇允准,留在京城侍奉母亲,儿臣还能有多少陪伴母亲的日子呢?”

高秉延朗声笑道:“殿下放心,臣明白。”(未完待续)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弥天记她的4.3亿年穿成绿茶女配后我出道了重生后成了大佬心尖宠我收了幼年大佬们做徒弟命之奇书重生后我回苗疆继承家业至高降临农家娘子美又娇嫡女娇妃
相关阅读
快穿之我是猪队友失忆王妃再嫁凰尊天下与王爷为邻一念情深,首席大人好眼熟狐狸上司的小助理豪门老公,我有喜了!总裁好温柔花儿静静开霸爱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