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又吃了一大碗馄饨,郁箫这才心满意足的跟贺勋回到睿勋王府。不过因为回来的时辰已经有些晚了,所以贺勋就只将郁箫送到院子门口,然后在郁箫的再三要求下,回去休息了。直到贺勋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郁箫才偷偷笑出声来,接着转身走回屋子。
但是,郁箫一到进屋就看到红袭焦急的在屋中踱步,然后一见到自己回来,就忙的冲上前喊道:“小姐,你可终于回来了。”
见到红袭如此焦急,郁箫忙上前问道:“怎么了红袭?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红袭摇摇头,道:“事到是没有出,可是小姐你不是说你很快就回来的嘛,怎么这么久?”
闻言,郁箫的脸颊刷的一下就红了,她垂下眼眸,轻声说:“那个……是贺勋他硬要带我出府走一趟,所以就回来晚了。”话落,郁箫怕红袭心里不舒服,还赶紧补充道,“红袭,我告诉你,我在府外面发现了一家大馄饨摊,那里的大馄饨特别好吃了,赶明我带你出府去尝尝,保准你吃的口水直流,吃完一碗还想再吃第二碗。”
郁箫说的手舞足蹈,红袭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地说:“小姐,有没有那么夸张啊?”
“有,真的有,真的很好吃。”郁箫强调道,然抬眸时却发现红袭出奇的安静,一脸沉默着,郁箫当下便心里一沉,止住笑靥,幽幽地问,“红袭,你心情不好吗?”
红袭没有否认,她只是苦笑道:“小姐,红袭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既然无法躲开,就只好面对。
深吸口气,郁箫将红袭拉到身边,轻声说:“来,坐下,慢慢跟我说。”
两人在屋里坐下之后,红袭只是沉默着,然后用手不停的搓着衣角,许久之后她才缓缓抬眸,对上郁箫的眼。“小姐,其实在送你去完书阁之后,红袭有去找大总管打听了一下郁府现在的情况和之前所发生的事。”
郁箫知道红袭心情不好一定是因为郁笛,因为也知道郁笛的事能让她如此心绪不宁,深吸口气,郁箫沉声问道:“那你打听的结果如何?”
皱着眉头,红袭小声地说:“大总管说,自从小姐逃婚,皇上就大怒,险些要降罪于老爷。后来是长公主出面求的情,皇上才放过了老爷,不过还是罚了老爷一年的俸禄。再后来,皇上也不知怎么的,竟然下旨命老爷将三小姐之前的那门亲事给推了,然后嫁给十一皇子做侧福晋,这事才总算了结。”
听完红袭的简述,郁箫算是大致明白了经过。“那郁筝呢?怎么不是她嫁?”她好奇地问。
闻言,红袭突然沉默了,她支支吾吾的,很久都说不清一句话。“四小姐她……她……”
见到红袭欲言不言的,郁箫忽地想起那时自己离开郁府,郁筝的脸上似乎还有很多红疹,此时再对上红袭的反应,她多少已经猜到了一些。“郁筝的脸……是不是毁了?”蓦地,郁箫沉声说道,语气无波无横,到也没有多大震惊。
没想到郁箫一猜就准,红袭愣了愣,而后才颔首道:“是的,听说四小姐脸上的红疹虽然是变淡了一些,但经过几位御医的诊治,说是不可以再褪掉了,会一辈子留在脸上。”
“一辈子……”郁箫幽幽叹气道,“那郁筝一定非常痛苦。”
“听大总管说,在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四小姐几乎整天以泪洗面,整天都想着要自杀。”
“那是肯定的,自己好好的一张脸,如今却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郁筝没疯就已经很不容易了。”顿了顿,郁箫叹气道,“这下,凌夫人怕是要恨死蓝夫人了,毕竟这个主意是蓝夫人出的,没想到最终赔上的竟然会是郁筝一生的幸福。”郁箫不温不火的说着,嘴角甚至还隐隐勾起一抹笑靥,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但是,当郁箫侧过脸看到红袭的表情时,她的心却怦然一颤,唇畔的笑靥也骤然僵在原处。“红袭,你有后悔让我逃婚吗?”蓦地,郁箫轻声问道,她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扯住了,竟莫名刺痛起来。
闻言,红袭轻轻摇首,道:“小姐,那是你的幸福,只要你觉得没错,红袭不会阻止你。”红袭很清楚,虽然她依旧叫眼前的郁箫为小姐,但郁箫却早已不是她真正的小姐了,所以只好是郁箫自己的幸福,红袭不会去干涉。
不知为何,郁箫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差,她把头靠在桌子上,默默地说:“那……那你想跟我说什么?”话落,郁箫抬起眼眸,淡淡一笑的望着红袭,“红袭,我把你当作我的姐妹,所以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闻言,红袭先是一阵沉默,而后她突然站起身,道:“小姐,红袭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郁箫默默颔首,道:“你说说看。”
又是一阵犹豫,红袭道:“小姐,能不能请你去求求王爷,别再让三小姐住在那种地方了。”
那种地方?郁箫愣了愣,摇摇头说:“红袭,我听不太明白,郁笛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红袭深吸口气,有些激动地说:“小姐,今天大总管带我去了三小姐现在住的地方。但是,那里根本就不是人住的,那里简直比猪棚还要脏,还要臭。小姐,虽然三小姐以前的确老是欺负我,但她始终是我的主子,要是老爷知道三小姐嫁过来之后竟然是住在那种地方,老爷一定会很伤心的。”
郁箫从没考虑过贺勋会把郁笛安排在哪里,所以此时听到红袭的话,心里也是一惊。“所以你是希望我去求贺勋,给郁笛换个地方住?”红袭快速的点点头,但郁箫却反问她,“可是红袭,郁笛以前那样对你,你为什么还要帮她?”
沉默,红袭沉默了很久,才喃喃说:“红袭不知道。”是的,她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帮郁笛,只是她潜意识里实在无法看着郁笛过那种生活而不出手帮她,“小姐,红袭知道自己不该多嘴的,只是……”只是她实在看不下去……
“没事的红袭,你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你并没有做错。”郁箫默默说着,然她望向红袭,突然有感而发,“红袭,你……你是一个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