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你快看看红袭。”
见红袭脸色惨白,贺勋赶紧把了把脉,这才舒口气说:“她没事,只是有些受惊过度,相信休息一会应该就会醒过来的。”话落,贺勋就发现郁箫正用手捂着肩头,原本纤细白皙的指缝间,仿佛已无法阻止那艳红的鲜血外溢,“倒是你,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猛然间,贺勋冲着郁箫大声吼道,紫瞳一瞬间满是怒火。
“我……我……”突兀地,郁箫被贺勋的大吼声惊住,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我……我只是不想让红袭受伤。”其实,此时的郁箫已经很虚弱了,额前时不时的溢出豆大的汗珠,她只觉得自己的喘气声越来越粗。
但是,紫色的眼眸里全部盈满着血色般的怒意,就连贺勋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竟然会如此失控的冲着郁箫吼道:“那你就宁愿让自己陷入危险?让自己受伤?”
黑色的外衫上,全部都是刚才厮杀后留下的血迹,已经有很多年了,贺勋都不曾如此嗜血的杀戮过,所以他的父亲才会总说他太过仁慈了。可是,他仁慈吗?他那算是仁慈吗?真正的仁慈的人从不会连眼睛都不眨的就一刀结果一个,所以他不仁慈。
而于此同时,这也是第一次,郁箫觉得眼前的贺勋变得好不像他。平日里看他嬉皮笑脸、吊儿郎当惯了,突兀地,郁箫在他那沾满血的脸颊上,竟隐约觉察到一股王者之气正在强烈的释放着,那股锋芒,仿佛可以侵蚀掉周围的一切,甚至让日月都随之黯淡。
“郁儿,你知不知道你那是在玩命,如果刚才我没有及时赶过来,如果那黑衣人下手再狠一些,或者他刺的再准一些,你就很可能……有可能……”深吸口气,贺勋撇开眼,一时间竟不忍相望。
郁箫知道自己不该用身体去挡那一刀,但当时情势危机,为了保护红袭,也容不得她多做考虑。况且,贺勋说的那一切都是如果,现在如果并没有发生,所以郁箫自然也就没太在意。“我……我这不没事嘛,你就别大惊小怪了。”她轻描淡写地说。
自己紧张的要死,当事人竟然还如此平静,贺勋气结,大声吼道:“你还给我顶嘴!”
“我……”被贺勋那如王者般的气场所震慑住,一时间,郁箫竟不知该说什么去反驳。
贺勋急促的喘着气,紫瞳里虽泛着心疼,但他还是严声喝道:“郁儿,你给我听好了,我现在命令你,你以后再也不许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事了,就算是为了救人也不可以。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你就是不能这样对待自己的身体,你知道吗?若是你因此而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我……我……”突兀间,贺勋不再说话,只是倾身上前,紧紧拥住了郁箫,那力道之大,仿佛是拼尽全部的力量去抓住一件他所珍惜的宝贝。“郁儿,还好你没事。”
还好你没事,这或许还是贺勋真正想说的话……
“贺勋……”‘还好你没事’这五个字贺勋说得极轻缓,然而郁箫的心头却还是猛地一刺,仿佛整颗心在仙人掌刺的堆里滚了一圈,虽然很痛,但却依旧无法止住唇畔那微微扬起的笑靥,“贺勋,你……你碰到我伤口了。”郁箫惨白如纸的面上,突然泛起一阵绯红,她身子微微摇晃,竟有些娇羞地说。
这时,贺勋才猛然发觉失态,他连忙放开郁箫。“我们先找个地方,我帮你疗伤。”
浓雾褪去,天色才蒙蒙作亮,天幕上还留有一弯浅浅的残月,只是已敛去了所有的光华,淡淡熹微的晨光中,一层薄雾笼罩着耸立如笔的高山。此时的山间幽静如画,只是偶尔会响起早起的啼鸟清脆的鸣叫声,让人惊觉这并不是在梦里。
山间林中的一处山洞里,传来一阵极浅的闷哼声,那是卧于洞中的郁箫发出来的。终于,郁箫在发出这声浅哼之后,缓缓睁开了眼睛。她先是瞄了周围一眼,觉得有些陌生,然后便想起身,只是才刚撑住双臂,就发出痛呼声。
听到郁箫的痛呼声,贺勋从洞外跑进来,满脸担忧地说:“媳妇,你醒了?”
郁箫有些吃力的点点头,然后就想开口询问,可她一开口即发现嗓子干涩,声音嘶哑难听。“这……这里是哪里?”好不容易说完整句话,郁箫默默的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似乎是身处在一个类似洞穴的地方。
“这是我找到的山洞,还算隐蔽,暂时不会有危险。”贺勋一边解释着,一边拿起水囊递给郁箫。“媳妇,你失血过多,身子比较虚弱,还是先喝点水吧,。”
“山洞?我怎么会在山洞里?”喃喃间,郁箫饮下几口水,然后她就觉得肩膀处有些奇怪,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厚厚的包了起来,不怎么能动,“我的伤……怎么会……”伸手摸了摸,果然,肩膀的伤似乎已经被包扎过了,不再有之前那般疼痛的感觉。
闻言,贺勋突然得意的大笑起来,说:“那是我包扎的,厉害吧。”
“你包扎的?”郁箫一脸怪异地问道,然后幻想到自己昏迷时,贺勋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摸来又摸去的……想到这里,郁箫就只觉得血气上冲,脸上顿时热辣辣的。
“媳妇,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痛?”贺勋看到郁箫突然脸红,他猛地惊叫一声,然后还伸手在她的额头上摸了一下。那冰冷的手才触及到郁箫的额头,郁箫马上便如受惊般的向后挪了几步,同时喊道,“没有,我……我很好。”
但是,嘴里说着很好,脸上却是绯红一片。郁箫甚至觉得全身所有的血都似涌上了脸,而看着贺勋那一脸灿烂的笑容,半晌沉默后,她才想到转移话题:“红袭呢?她怎么样了?”是的,还有红袭,郁箫还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闻言,贺勋伸手向旁边一指,说:“她在那里,不过她这次好像受惊过度,到现在都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