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郁箫和匕首也算是有缘,她身上有三个窟窿,两个都是匕首造成的,还一前一后,颇为对称。至于另一个在腹部的窟窿,还是当年贺勋仍是王爷之时,为了帮他而意外伤到的。没想到自己不过才穿越来这里四五年,竟已受了三次如此严重的伤,能活到现在真是万幸。
所以当郁箫再次从昏迷中醒来,她似乎已经很习惯脑袋的昏眩,以及眼前那似真的扭曲。
郁箫缓缓侧过眼眸,远处淡金的阳光里,一轮金色的光晕笼罩在贺勋的四周,如影似幻。
郁箫看得分外痴迷的,久久之后,她才收回眸芒,冲着贺勋的背影轻声唤道:“贺勋……”
闻声,贺勋猛地回转身,他大步走向郁箫。“郁儿,你醒了是不是?你是不是已经醒了?”
贺勋跪在床榻前,抚摸着郁箫的脑袋,郁箫虚弱地笑道:“瞧你紧张的样子,我没事的。”
这哪里叫没事!贺勋激动地说:“你还敢说你没事,是谁允许你冲过来的,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郁箫打断着,笑道,“但当时情况危急,我根本就顾不了那么多。”
顾不了那么多就可以允许自己受伤吗?想起太医之前所说的话,贺勋的心里就是一阵难受。什么刀伤,什么瞌睡症,还有那么所谓的冰魄雪蚕,贺勋从来就不知道,原来短短两年的分别,竟在郁箫的身上留下了那么多的伤病,真是难为她了。
贺勋心疼地说:“傻丫头,你以为萧王可以伤的了我?下次我不许你再这么做,听到没?”
虽然背上的刀伤还是有些小痛,但郁箫仍是缓缓举起手,敬礼地说:“遵命,大……爷……”
一声大爷,恍若一切归于最初,贺勋忍不住被郁箫逗笑,他轻手缓缓拂过郁箫的前额、鼻梁、唇畔,嘴里同时半笑半感动地说:“傻丫头,傻丫头,幸好你没事,幸好你……没事。”
贺勋感动的喃喃说着,郁箫不语,只是任由他的手轻轻拂过自己的面容,久久之后,她才伸出手与贺勋十指相扣,同时有些虚弱,却很是幸福地说:“贺勋,你就放心吧,再没有重新和你在一起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有事的。”
闻言,贺勋苦笑道:“你还说,什么叫不会允许自己有事,那你背上这伤又是怎么一回事?”
对于背上的那一刀,郁箫也显得十分无奈,她也苦笑道:“这……这是意外……意外……”
“意外……亏你想得出来。”贺勋忍俊不禁着,片刻后他又心疼地问道,“现在还会疼吗?”
郁箫抿起唇畔,摇摇头笑道:“不疼,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感觉不到痛。”话落,郁箫深深的望着贺勋,忽地,她眨了眨眼眸,出声问贺勋,“对了贺勋,萧王爷他……他怎么样了?”
闻言,贺勋表情骤然一僵,他沉声道:“我将他软禁在萧王府里,只留了两名太医,并下旨任何人不得探望。至于他的那些爪牙,我都让成慕一一揪出来,全部革职查办,一个不留。”
“这样啊,真是有够惨的。”郁箫喃道,“对了,那萧腾烽呢?他也被软禁在萧王府里吗?”
一听郁箫提起萧腾烽,贺勋的表情就顿时变得很是古怪,他支支吾吾地说:“他呀,他……”
闻言,郁箫急急问道:“他什么?贺勋,你快说呀,萧腾烽究竟怎么了?难道他出事了?”
想不明白郁箫为何会如此关心萧腾烽的事,就好象萧腾烽那么关心郁箫一样,贺勋的面上微露不可察觉之色,他安抚道:“郁儿你放心,萧腾烽他很好,他没事,只是……”顿了顿,贺勋叹口气,最终还是轻声说道,“只是如今他……他已经离开了。”
“离开?”离开是什么意思?郁箫微微蹙眉,她抓着贺勋的手问道,“那他是去哪里了?”
默默的摇着头,贺勋显然也不知情,只道:“不知道,不过临走前他有些话让我转达给你。”
有些话?郁箫忽地睁大眼睛,急急追问道:“是什么话?你快说呀。”
看着郁箫的反应,贺勋突然撅起嘴,脸上稍稍有些不耐,他沉声道:“他说他对你的承诺,这一生都永远有效用,只要有朝一日你想,天涯海角,他都愿意帮你达成,只要你肯开口。”
闻言,来不及去看贺勋的表情,郁箫忽地陷入沉默。“这个萧腾烽……他也是一个傻瓜。”
见郁箫喃喃自语着,贺勋突然凑上前问道:“郁儿,他到底对你有什么承诺?快点告诉我。”
“我才不呢。”郁箫故意撇开眼,许久后她转回眸子,语气忽地一沉,缓缓道来,“贺勋,这是我和萧腾烽之间的秘密,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我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就算是你也不行,因为这是我对萧腾烽的承诺,同样的,也是一生有效。”
其实贺勋也不是真的想要知道郁箫和萧腾烽之间的秘密,毕竟他也不是那种爱八卦的人,朗声一笑后,贺勋耸耸肩,佯装有些无辜地说:“算了,反正你最大的秘密我都已经知道了,对于这种小秘密,我才不稀罕知道呢。”
“幼稚。”闻言,郁箫忍着痛笑道,复又说道,“对了贺勋,有一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贺勋双手托腮的抵在床榻边缘,然后他朝郁箫挤挤眼眉,幽幽笑问道:“什么事,你说?”
看着贺勋有些发sao的姿态,郁箫不禁嘴角一抽,同时暗暗咽了咽口水,然后才深吸口气,小声地对贺勋说道:“我想……我想……我其实是想去……一趟萧王府,我想见一见萧王爷。”
闻言,贺勋的表情骤然起了变化,他站起身,言辞毫不给商量地说:“不行,我不答应。”
伸手拉了拉贺勋的手,郁箫轻声说道:“贺勋,你先别急着不答应嘛,你先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