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郁箫从睡梦中渐渐苏醒,身旁似乎已经少了贺勋的体温,只余下那浅浅的、属于贺勋的气味,证实着昨晚的一切都不是一场梦。只不过,梦醒时分,床榻的冰冷只供郁箫一人独享,当她缓缓睁开眼时,窗外的天依旧那么蓝,阳光依旧那么刺眼,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
见郁箫睡醒,红袭端着洗脸水走进内室,她调侃地说:“小姐,你可醒了,让红袭好等。”
闻言,郁箫的脑袋还有些蒙,她用力的挤了挤眼睛,问道:“红袭,皇上什么时候走的?”
“回小姐的话,皇上走了有段时间了,不过皇上有吩咐我们别吵醒小姐,让小姐多睡会。”
听罢,郁箫揉着太阳穴,喃喃道:“是吗?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是我睡的太沉了吗?”
红袭盈盈笑着,浇了把毛巾递到郁箫面前。“小姐,你就别想这些了,红袭伺候你梳洗吧。”
郁箫笑着接过毛巾,刚要擦脸,屋外却突然间传来宫人的传报声。“萧嫔娘娘驾到——”
闻言,郁箫整个人不禁一愣,她望向红袭,不解的低喃道:“萧菱,她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显然,红袭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时,萧菱已走进内室。“参见郁姐姐,姐姐万福金安。”
萧菱既然已经走进了内室,郁箫便只好先放下手里的毛巾,她侧过身子看向萧菱,露出一丝淡笑,接着又稍是整理了一下衣着与发饰,然后才出声问道:“萧菱,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你瞧瞧我,都还没有梳洗呢,乱糟糟的,你可不许笑我。”
萧菱摇摇头,今晨的她看上去十分高兴,她信步走到郁箫跟前,笑脸迎人地说:“我怎么会笑姐姐呢。郁姐姐,其实我昨晚上就想过来的,只是后来想了想,我昨天一个上午好像都在你这里,便实在不好意思再过来打扰你休息,所以就等了一晚,今日一起身就赶紧过来。”
听到萧菱这么说,郁箫不禁皱起眉头,她问道:“你这么着急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摇摇头,嘴角的笑靥更加明显,萧菱灿然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昨日下午萧王爷托人送了我几匹上好的蜀锦,我知道姐姐素来就喜欢淡净一点的颜色,所以我就选了两匹,今日一早特地给姐姐送来。只是我这一高兴,竟然忘记了时辰,我没打扰到姐姐休息吧?”
闻言,郁箫果然在月儿的手里看到两匹淡色的蜀锦,看那纹路与光泽,确实是上上之品。
“你没打扰到我,我正准备梳洗。”郁箫淡笑着,起身时却突觉头有些痛,不禁皱了皱眉。
萧菱将郁箫这一小动作看在眼里,她走上前,轻声问道:“姐姐,你没事吧?”
郁箫用手按了按太阳穴,好不容易舒服了一些,她无力地笑道:“没事,只是有点头疼。”
听郁箫这么一说,萧菱连忙坐到床边,满目担忧地说道:“那需要不需要传下太医看看?”
传太医?闻言,郁箫不禁轻笑道:“传太医就不需要了吧,我只是头疼,不是什么大事。”
但萧菱却急急说道:“姐姐,这你可就错了,头疼可大可小,是千万不能马虎的。”
话落后,萧菱又想了想,提议道:“姐姐,我知道太医院里新来了一位陆太医,我先前得的风寒,其他太医都看不好,可这位陆太医一来,没几天工夫我的风寒就痊愈了。而且我觉得这位陆太医不仅医术了得,人也十分随和,要不就请他过来为姐姐诊治诊治?”
“陆太医?”郁箫觉得萧菱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不禁摇了摇头,淡笑道,“还是算了吧。”
可是萧菱仍然觉得有这个必要。“姐姐,你就信妹妹这一次吧,有病就得医,是拖不得的。”
“那好吧,就找太医来瞧瞧。”知道萧菱也是关心自己的身子,郁箫想了想,便微微颔首,但突兀间,郁箫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是心里一阵古怪,她突然间改口说道:“不过,我习惯了用一位太医,暂时不想换其他人诊治,妹妹的那位陆太医,还是留给妹妹吧。”
闻言,萧菱的脸上有微不可觉之色,不过也只是一瞬之间的事,她便又恢复了笑容,点点头说:“那当然是随姐姐的意了,其实,李太医也是一位很好的太医,医术也十分了得。”
郁箫淡淡一笑,侧过身对红袭说:“红袭,你都听到了吧,还不去请李太医过来。”
红袭告退之后,萧菱也起身,对郁箫说:“那我也就不打扰姐姐看病了,妹妹先告辞了。”
萧菱离去之后,郁箫缓缓走下床,她简单的梳洗了一番,又整了整妆容,这时,红袭也已经把太医请到了卿尘居。“小姐,太医请来了。”红袭引着太医走进内室,同时轻声说道。
闻言,郁箫侧过脸望去,却发现来的太医并不是李太医,她不禁问道:“你……你是……”
站在郁箫面前的,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年轻男子,眉目间英挺俊逸,气度温和。虽然同样是一身黑色的太医服饰,头戴官帽,但不知为何,这件官服穿在这名男子的身上,却显得十分服帖,仿佛这一身官服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简直就是再合适不过。
就在郁箫发愣不解之际,男子已然平静的道出了郁箫心中的疑问。“家师……李儒。”
闻言,郁箫回过神来,恍然大悟地说:“原来你是李太医的徒弟,李太医怎么不亲自过来?”
男子恭敬地回答道:“家师突患恶疾,怕会传染给娘娘,所以便让微臣前来给娘娘诊治。”
“李太医突患恶疾?”男子话落,郁箫只觉得心里‘疙瘩’一声作响,她问道,“严重吗?”
男子平静的辑手道:“多谢萧妃娘娘关心,家师已无大碍,只需静养几日,便可痊愈。”
宫外一有谣言,李太医就病倒,他病得还真是时候,郁箫在心里冷笑一声,便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