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半日的路,红袭也觉得有些腰酸背痛,她动动筋骨,又取出事先准备好的水囊,递给郁箫。“小姐,喝水吗?”郁箫继续闭着眼,接过水囊饮了一口,这时,她又听到红袭说,“小姐,我们是真的要去闯荡江湖了?”
闻言,郁箫睁开眼,坐起身来,笑道:“怎么,还是不敢相信?”
“是有一点不敢相信。”红袭微微颔首,眼中满是期待之色,“以前在郁府啊,因为小姐不得宠,红袭连出府的机会都是少之又少,最远一次也只是跟着长公主去庙里还神,哪像其他几房的小姐少爷们,很小的时候就可以到处去游玩。”红袭回忆地说。
现在想想,其实以前的郁箫过得确实很可怜。娘亲不在身边,爹又不能明着对自己好,还要整天应付其他房的夫人小姐,身边除了红袭一个贴心的人,其他什么也没有。“没想到以前的我那么可怜。”蓦地,郁箫突然感叹道,又轻轻拍了拍红袭,“红袭,真是苦了你了。”
声音怔住,红袭如繁星般闪亮的双眸里突然盈满泪珠。“不会,因为小姐人好,所以不苦。”
郁箫淡淡笑着,她轻轻擦掉红袭脸颊上的泪水,有一丝玩笑地说:“红袭,你怎么又哭了?这都已经离开府里了,你怎么还像个爱哭鬼。”
红袭摇摇头说:“没有,红袭不是爱哭鬼,红袭只是想到小姐……小姐……也不知道小姐现在怎么样了。”蓦地,红袭又想起了那已经消失的郁箫,也不知道她现在过的如何。
红袭一哭,郁箫便不知该如何是好,还好在这个时候,贺勋又突然撩起帘子,指着郁箫傻傻笑道:“红袭,你家小姐不就在你边上吗?她怎么样了,你用眼睛看不就知道了。”果然,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连说的话都是那么莫名其妙。
郁箫白了贺勋一眼,一记板栗敲在了他的手上。“贺勋,驾你的车去,废话那么多。”
贺勋被敲的手指生疼,他委屈的放下帘子,郁箫便又对红袭说,“别理他,红袭,你相信我……”话落,郁箫故意靠近红袭,小声的在她耳边说,“我相信你家小姐一定会过的很幸福的。”只要她在现代的父母不要再以吵架为乐,那郁箫一定会过的比现在幸福,只不过……这个机率恐怕小之又小。
闻言,红袭擦掉眼泪,重重颔首道:“红袭也希望小姐幸福,这样红袭也会觉得很幸福的。”
车厢里明明就在上演很煽情的场面,但郁箫就不明白了,为何有人偏偏要来捣乱。“红袭你放心,媳妇跟着我一定会过的很幸福的。”帘子外面,贺勋似乎正大光明的在偷听,然后恰到好处的接话道。
眉宇一挑,郁箫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贺勋,你不是不傻嘛,那就给我正常一点。还有,别再叫我媳妇了,我不是你媳妇。”她一声大吼,到是吓的红袭把眼泪给缩了回去,然后有些无辜地望着郁箫。
帘子掀开,贺勋一张笑脸猛地出现在郁箫面前。“箫公子,我很正常,不知你有何贵干?”
忍忍忍,郁箫告诉自己,接着深吸口气,假笑道:“说吧,有想好带我们去哪里玩了吗?”
“当然想好了。”贺勋点点头,却还是左耳进右耳出,依旧喊着郁箫媳妇,“媳妇,你之前不是说想要去见识一下江湖嘛,那武林大会要去吗?”
“武林大会?”对于媳妇这两个字,听了半日,郁箫也算是免疫了。
“是呀,江湖上五年一轮的武林大会再过一个月就要南边的淮城举行了,我看依照我们现在这个速度,相信一个月之内应该是能赶到淮城的,怎么样,媳妇,有没有兴趣去转转?”贺勋眨眨眼,一脸期待的问。
郁箫想了想,又问:“你说的这个武林大会,是不是江湖里各门各派都会参加的?”
“当然,不然怎么叫作武林大会呢。”
郁箫本想和贺勋唱反调的,但说实在的,这个武林大会对她的吸引力确实挺大的,于是沉默的想了一会,郁箫笑道:“那行,我们就去淮城参加那个武林大会。”说罢,她掀开车窗,向外张望,同时在心底呐喊道,“江湖,我来了!”
不过,想做侠女可不是那么容易的,首先是不是应该克服晕马车的这个毛病呢?
话说,既然已经决定要去淮城了,贺勋自然快马加鞭的赶着路。可是,在现代从未坐过马车的郁箫却实在有些受不了这颠簸劲,这才赶了半日的路,她的整个胃就极不舒服起来,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压着,想吐又吐不出来的。
“小姐你没事吧?”看到郁箫脸色有些苍白,红袭担心地问。
郁箫喝了点水,可还是觉得难受,她有些吃力地说:“有点恶心,可能是坐不惯这马车吧。”
这时,太阳已隐约要落山了,官道上的气温瞬间就低个好多,道路上的积水甚至还结起一层薄薄的冰霜,马车行驶的自然更是颠簸。红袭在车里也被颠得有些反胃,而郁箫的脸色一直都没好过,她便撩了帘子对贺勋喊道:“贺公子,你要不先停一下,我家小姐不太舒服。”
马车缓缓靠边停下,郁箫赶紧下车,冲到路旁去吐。之后拭干涕泪,她抬眼望天,见天色已近黄昏,而贺勋见郁箫如此难受,也有些心疼地说:“媳妇,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好难看,不如你下车走走吧,然后我们到前面的树林里休息一晚,明天再上路。”
依他们现在的速度,想要赶在日落之前到达前面的城镇显然是不可能了,郁箫想了想,便点点头。“也好。”反正还有一个月才是武林大会,他们又不是急着赶时间,走得这么辛苦做什么,还是歇一歇的好。
想到这里,郁箫索性拿出郊游的心情,让贺勋驾着空车在前,自己和红袭步行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