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雪太后不解的睁大眼眸,想要知道郁箫拒绝的原因。“为什么?你明明……”
没有让雪太后再说下去,郁箫突兀的握住她的手,对上她的眼,并一字一字地说道:“母后,请听我说,我不是不想答应你的请求,只是我觉得这根本就不需要答应,因为就算没有您的话,我也会永远留在贺勋的身边,但我并不想用我对您的承诺来绑住这一切,希望母后可以明白我的心意。”
闻言,雪太后深深的吸了口气,沉声笑道:“母后明白,母后怎么会不明白呢,咳咳……”
一听雪太后咳嗽,郁箫连忙轻拍她的背脊,然后关心的问说:“母后,您没事吧?”
雪太后挡下郁箫的手,只轻轻拂了拂胸口,无力地说:“没事,老毛病而已,不碍事的。”
见雪太后稍作休息,便不再咳嗽,也不再气喘,郁箫这才放心下来,转念一想,又突兀的问道:“对了母后,在锦绣宫的时候,您不是……不是不能说话吗?怎么又会突然间……”
郁箫没有说完,雪太后就出声打断了她的话。“郁儿啊,你可愿意听我说几句心里话。”
郁箫重重颔首,说道:“当然,母后请说。”
话落,雪太后默默深吸口气,平静地说:“其实,在我被关的这半年里,无论她怎么折磨我,嘲笑我,甚至是毒打我,我都无所谓。我咬着牙,我撑着,熬着,是因为我坚信,我的儿子总有一天会将我救出去,所以我始终努力苦撑着,一刻都没有想过要放弃自己的生命。”
其实,即便经过这几天的治疗,但雪太后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郁箫还是能够看得很清楚,包括她脸上的瘀青,都令郁箫十分心疼。“母后,这半年来真是让您受苦了。”
雪太后默默摇着头,嘴里露出一丝与世无争的笑容。“不苦,不苦,其实一点也不苦。”
说罢,她看向郁箫,深有感触地说:“郁儿,你知道吗?其实作为一个母亲,我只想我的儿子好,只要他好,他健康,我受再多的苦,承受再多的责难,我都无怨无悔。而如今,我看到他的身边有你,他爱你,你也爱他,看着你们彼此相爱,我真的很高兴。所以说,我所受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我始终坚信,黑暗之后必然有光明的那一日。”
“是啊,黑暗之后必然有光明的那一日,如今雨过天晴,母后您也终于可以放心啦。”
是可以放心了,但……雪太后叹息地说:“我是很想放下心来,但同时我又放不下心。”
郁箫微微皱起,不解道:“母后,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吗?”
郁箫关心地说着,雪太后突然握住她的手,十分惋惜地说:“郁儿,母后不放心的是你。母后都听勋儿说了,你是为了救我,所以才会被那个女人下毒,以至于你腹中的胎儿……”
一提到孩子,郁箫的心里就一阵难过,她苦笑道:“没有关系的母后,我没关系的。”
“这怎能没有关系,母后一听到这个消息,简直就……”雪太后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郁箫仍是笑着,她平静地说:“母后,这不关您的事,是郁儿自己不小心,怨不得任何人。”
闻言,雪太后漠然叹息地说:“你这孩子,母后该说你是善良呢,还是该说你……”
打断了雪太后的话,郁箫抿起一抹浅笑,她平静地说:“母后,其实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善良的人。但是,孩子没都已经没了,就算此时我去找那个女人算帐,我的孩子也不会再回来,与其冤冤相报何时了,也许如今这个结局才是真正对众人都好的。”
是啊,冤冤相报何时了,自己早该悟透这一点的。“你说的对,你说的很对。”
不想再继续孩子的话题,郁箫转而问它。“对了母后,皇上有没有要如何处置那个女人?”
闻言,雪太后淡淡地说:“这些事我没有问过勋儿,不过我相信,勋儿一定会处理好的。”
雪太后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明显十分温和,但那女人毕竟是囚禁了她半年,即便没有十分痛恨,但如此平静却是有些不太正常。“看得出来,母后其实并不恨那个女人,对吗?”
郁箫试探ing地问着,但没想到,雪太后竟然也不隐瞒,而是淡淡笑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恨她,因为这一切都是我欠她的。”雪太后意味深长的说罢,见郁箫仍是一脸茫然,她不禁轻笑道,“很不明白我说的话?”
郁箫愣愣的点点头,眨眨眼说道:“是……有点不是很明白。”欠她?为什么会是欠?
雪太后说道:“我与她之间的事实在太过复杂,而且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不提也罢。”
见雪太后不愿再提,郁箫说:“既然母后不愿提起,那就让那件事随着时间渐渐遗忘吧。”
郁箫话落,雪太后突然抬起眼眸,用一种十分新奇的眸芒静静注视着郁箫。她不出声,只是这样看着,许久之后才略有感触地说:“郁儿,我突然发觉,我们的思想似乎很相近。”
闻言,郁箫也同样有这种感觉,她点点说:“母后,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
雪太后颔首一笑,道:“难怪勋儿会喜欢你,爱上你,你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
郁箫甜甜一笑,对雪太后说道:“母后您也一样,您也是一个很独特,很坚强的女子。”
听完郁箫的话,雪太后沉沉一笑,又问道:“对了,我之前给你的发簪,你可收在身上?”
闻言,郁箫表情顿时一僵,她望着雪太后,不知该如何向她说明情况。“那个发簪……”
见郁箫突然吞吞吐吐,雪太后追问道:“那个发簪……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