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那支发簪的样式郁箫已经记在了心里,所以当她一页一页的翻着画册,看着画册上面那些图案时,其实只是想要找出与之相符合的发簪,这样也就可以查出这支发簪的主人,也就是被关在锦绣宫黑屋子里的女人究竟是谁。
但是,一页一页,一本一本,翻着翻着,郁箫渐渐发现,她似乎找不到相同款式的发簪。
“不是,不是,都不是。”郁箫喃喃自语着,接着又问王司珍,“还有没有更早的了?”
闻言,王司珍摇头说:“箫妃娘娘,这本已经是最后一本了,再前面的都已经被毁掉了。”
“什么?都被毁掉了!”郁箫震惊的喊道,心下同时喃喃道,“这下可麻烦了。”
王司珍不解道:“娘娘到底是想找怎样的花样啊?不如说出来,让奴婢为娘娘参考参考。”
“不必了,我累了,你先下去吧。”既然找不到一模一样的发簪,郁箫便遣了王司珍离开。
王司珍退下后,郁箫突然觉得脑袋好痛,她闭上眼眸,却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时,红袭刚巧领着一名宫人走进大殿,她见郁箫不舒服,忙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郁箫睁开眼睛,默默的摇头,然后又问红袭,“她是谁啊?”
红袭忙将那宫人领到郁箫跟前,宫人跪地,请安道:“奴婢镜香,参见箫妃娘娘。”
镜香?郁箫听的莫名其妙,她不解道:“镜香?我不记得卿尘居有你这号人物。”
闻言,红袭知道郁箫定是忘记了,于是赶紧轻步上前,在郁箫的耳边轻声解释说:“小姐,之前皇上不是跟您说过,要给您多派几个奴婢伺候嘛,这个镜香就是皇上派来的人,今天刚刚到卿尘居报道的。”
“原来如此。”听红袭解释完,郁箫这才回想起来,“那你之前是在哪个宫里当差的?”
镜香恭敬的站着,面容平静的回答道:“回娘娘的话,奴婢之前是在福宁殿当差的。”
“果真是皇上身边的人,那你先下去吧,我这里规矩不多,我叫你时你再过来即可。”
镜香微微颔首,恭敬地说:“是,奴婢告退。”
镜香告退之后,郁箫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竟会对红袭说:“红袭,去查一查镜香。”
闻言,红袭再次凑近郁箫,小声地说:“小姐,这个镜香是皇上派来的人,也需要调查吗?”
蓦地摇首,郁箫沉声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查查也无妨,至少可以安心一点。”
“红袭知道了。”郁箫说的不无道理,就算那个镜香真的没什么可疑的,查查也无妨啊。
……
入夜后,嚣皇城寒夜的苍穹里,孤月怜悯地洒落着稀疏的月光。那清冷的月光,不仅照亮着卿尘居内,那张辗转难眠的玉容,同时也照亮了卿尘居外,那隐藏在树枝斑驳阴影里的陌生脸孔。
这夜,郁箫再次失眠,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多时,最终仍是毫无睡意,便起身走下床来。
郁箫走到桌前,点了蜡烛,她本想披件大衣出去走走的,但走到窗口时,她却发现原来屋外竟已开始落雪。既然外面开始下雪,郁箫便没有再往外走,而是回到桌边坐下,想了想,还是将发簪拿了出来,放在手心仔细研究起来。
“这支发簪到底是属于谁的呢?为什么就连司珍房都没有它的记录?难道这支发簪是来自于宫外的?可是宫外那么大,如果它真是属于宫外的,我该从何找起呢?”
郁箫一边转着发簪,一边喃喃自语,但就在这时,有阵风突然吹开了窗户,将蜡烛吹灭。
蜡烛一灭,屋内顿时漆黑一片,郁箫连忙放下发簪,寻着火折子,想要重新去点蜡烛。
但就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下,竟让郁箫意外的发现了发簪的独特之处。原来这支发簪在黑夜的衬托下是可以发出耀眼的光芒的,就好像那海中的夜明珠一样,白天虽然普普通通,但到了夜里,却可以绽放出光彩夺目的金芒。
“原来这发簪是可以发出夜光的,难怪我之前一直找不到它的独特之处。真是没有想到,一支样式如此简单的发簪,竟这般别出心裁,这夜光到是给予了这支发簪不一样的生命,实在是太巧妙了。”
郁箫着实没有料到这支发簪竟有如此特别之处,她甚至忘了要去点蜡烛,只是静静观赏。
但就在这时,窗外突然响起一阵sao动,虽然声音已经极其微弱,但还是被郁箫发现。
“谁?给我出来。”一听到窗外有动静,郁箫就赶紧将发簪收好,然后点亮蜡烛。
蜡烛一点,屋内顿时变得光明起来,透过被风吹开的窗户,郁箫看到有个人影站在窗外。
“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在窗外?”郁箫上前两步,警觉的问道。
闻声,窗外之人立刻解释道:“娘娘,是奴婢,是奴婢镜香。”
“镜香!”万万没有想到会是镜香,郁箫皱眉道,“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在我屋外做什么?”
尽管被郁箫质问原因,但镜香仍然表现的十分镇定,她上前一步,平静地说:“回娘娘的话,奴婢是看娘娘屋里刚才亮着灯,但突然又灭了,奴婢是担心娘娘有事,所以才过来看看。”
镜香虽然这般解释着,但郁箫的心里却早已生出很多的疑问,不是她的三言两语就可以抹去的。“那你现在都看到了,我一点事都没有,你可以回去休息了。”说罢,郁箫面无表情,她当着镜香的面走到窗户前,然后伸手将窗户重重合上。
窗户外面,是镜香跪安的声音,到听不出有什么情绪上的变化。“是,娘娘,奴婢告退。”
听到镜香的脚步声越走越远,最终消失,郁箫这才松了口气,却也不敢再将发簪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