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为什么?”荆七有些疑惑。
军士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一次,荆七明白了:这里面住着特殊人物。虽然公主在楚国说一不二,可这里毕竟是周国,人生地疏,还是要夹紧了尾巴做人。于是,他客气地说:“轿里坐着的是从楚国来的乐镜公主,特地来庙里来回访烂柯老人,烦兄弟进去通报一声。”
军士看他说得客气,于是就放了行。进了庙门,就见盛装的乐镜从轿里走了出来。她抬头看了一眼庭院,小声嘀咕一句:“卢婉儿就住这里啊!这里还真不大!”
一旁荆七跟上,恭谨地小声说:“公主,这里毕竟是周国,盼公主谨记太子临行前的嘱托。”
乐镜心里有些不耐:“好,好,好,荆侍卫,本公主记着呢!”
这时,一个小沙弥走上来:“公主,大师们都在等着呢,请随我来。”
进了僧房,就见烂柯老人笑眯眯地迎了上来:“哎呀,公主驾临,小寺蓬门生辉呀!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本寺方丈,也是我的师弟,法名烂陀。”
乐镜乖巧地一边向两人行礼,一边含笑道:“都是乐镜不懂事,应该是乐镜先来拜见大师,怎么也不能让前辈去驿馆啊!”
烂柯“呵呵”一笑:“无妨,无妨。听说公主来周国,之前就知道湘岱最疼爱他这个妹妹,老夫左右也无事,你又人地两疏,于是顺便看看公主哪里需要帮助。”
乐镜娇俏地笑着说:“大师去驿馆,就是对乐镜最好的保护啦,看到大师对乐镜这么照顾,谁还敢对乐镜不好呢?”
然后,又对烂陀大师道:“大师,您这是什么茶?这茶水的味道芬芳扑鼻,真真是沁人心脾呢!”
烂陀道:“公主啊,我这里没有什么好茶,我只是在茶里加了‘彼岸花’的香露而已。”
“彼岸花的香露?那是什么?是大师您自己做的?”
烂陀摇头:“老衲可不会做,是后院的安阳公主做了送过来的。”
乐镜作出惊讶的样子:“安阳公主?”
烂柯道:“啊,是去年夏国来和亲的公主,因夏皇驾崩,特地来寺中守孝一年。”
“哦?倒真是挺有孝心的。大师,我在夏国时曾经见过安阳公主,对公主很是仰慕;没想到在周国又相遇,还真是很有缘。在周国,我和她都是异乡人,不知公主今日在不在,如果在寺内,不如请出来见一见?今后,有什么事,也好双方都有个照应。”
烂柯慨然道:“既然公主这么说,那就去后院把安阳请过来,一起聊一聊。”
小沙弥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回来报:“安阳公主来了。”
婉儿一进来,乐镜就笑着迎上来:“安阳公主好,楚国乐镜这里见礼了。”
婉儿亦笑着还礼,两人序过年齿,婉儿为长,乐镜称婉儿为姐姐:“姐姐,妹妹在夏都城见过姐姐,姐姐可还记得?”
婉儿已然认出这就是曾在天街掀过她轿帘的那个少年,不过,她并不想由自己来挑破这件事。她挑起眉毛:“是吗?是在给太后贺寿的宴会上吧?”
“不是,有一次,在天街上遇到倬哥哥护送你回府,那时,我穿的是男装,也难怪姐姐没有认出来。姐姐,你听说了吧,倬哥哥当皇帝了呢!”虽然说起李倬,乐镜心里依然酸酸的,然而想起哥哥的话,她咬牙忍着。
婉儿面露赧然之色:“妹妹,我在这寺中,消息闭塞,好多事情都不知道。倬王爷当皇帝,有多久了?”
“没有多长时间。唉,也是有些时运不济,国内有叛乱不说,现在……算了,我还是不说了,没得给姐姐添堵。姐姐已在周国,还是很安全的。”
婉儿警觉地说:“怎么了,妹妹?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快告诉我。我虽然人在周国,可父母兄弟都在夏国,他们的安危,我没办法置之脑后。”
“这……好吧,姐姐,听说秦国正在攻打夏国,好像,好像都要到京城了!”
“什么?到京城了?”这次婉儿是真的震惊。
“啊,听说有个什么天险,令州,刚被攻克,秦国的军队,很快就能到夏京城。”
乐镜很满意地看到婉儿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她决定再加一把火,她带着惋惜地语气道:“也是不赶巧,叛军还没有平定,秦军又入侵,倬哥哥也够糟心的。要是没有什么援助,能顶得住吗?”
婉儿长叹一声:“妹妹说得对啊,要是没有援助,倬王爷真的很难哪!一旦京城被攻破,后果不堪设想。眼见故国遭此劫难,姐姐我忧心如焚哪!”
乐镜有些沉不住气了:“太子不是姐姐的夫君吧?和太子说一声,请周国出兵啊!”
“周国会出兵吗?”
“怎么不能出兵?周、夏两国可是盟国,眼下夏有难,周国应该出兵。”乐镜振振有词。
“可是,安阳现在身在毗卢寺内守孝,别说见不到太子,公主也看到了,就是出入寺门都有困难哪!”婉儿面有难色。
乐镜爽快地说:“你我姐妹都是到周国和亲,姐姐有难处,妹妹我自当帮忙。这点事情交给妹妹就是。”
婉儿很高兴,深施一礼:“那就多谢妹妹了!”
乐镜用手帕掩住嘴,轻轻地笑了。那是胜利的笑,不以为然的笑:卢婉儿,也不怎么样吗?
乐镜离开后,烂陀大师“咳”地咳嗽一声,颇有些佩服地说:“公主,有乐镜公主帮忙,从今以后,传到你这里的消息,应该是最新的了!”
婉儿的心思却并不在此,她问烂柯老人:“大师,你看,先不说周国是不是能出兵,楚国无疑热衷于此。如果周国出兵夏国,楚国来袭,周国能挡住吗?”(未完待续)